男人狐疑地盯著「他」染上粉紅的耳根。
「先生……」黛拉艱難的吞吞口水,「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斷然拒絕。
「喂!」她生氣地朝他的胸膛一戳,不自覺流露出女兒家的嬌態。「我都還沒說完耶!」
「現在是午夜兩點,除了值星官以外,船員統統不得在外遊蕩,你上船的時候,難道沒有人警告過你?」
黛拉努努俏鼻,依稀,彷彿、似乎、好像記得有這回事。
「我忘記了。」她理直氣壯的答道。
「忘記就得接受處罰。」提著她,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要往船艙走。
「什麼處罰?」
「脫掉上衣,鞭刑十下。」
「鞭刑?!」黛拉發出尖銳的叫聲。
開玩笑!別說是打十下了,她連一下都禁不起!再說,一脫掉上衣,她女性的身份不就原形畢露了?
「我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蹬著雙腿,她開始奮力掙扎。
「由不得你。」
「臭男人!我叫你放開我!」顧不得什麼形象,黛拉手腳並用,在他身上又抓又捶的,末了還使盡吃奶的力氣,朝他的手臂張口一咬--
男人放手,黛拉一下子便撲跌到陰暗的角落。
一排小巧整齊的牙印立刻浮現在肌膚上,不痛,卻相當醒目。
男孩子的牙齒不可能生得這麼美,他挑挑眉,輕抬視線移向她--
黛拉倒在甲板上,痛得眼冒金星。
揉揉泛疼的膝蓋,她扶著欄杆站起身,這時一陣風迎面吹來,她頭上戴的水手帽便乘風而去,落進大海裡……
「啊!」糟糕!
金黃色的長髮如瀑布流洩,她猛地仰首,倉皇的大眼對上了他的。
男人湛藍的眸子掠過一絲訝異。
完了!黛拉在心底哀嚎。「你你你……你……不要……」最後「過來」兩個字尚未出口,男人已再度提起她的衣領。
「你是誰?」這次的問句裡多了一些疑惑。
他在暈黃的月光下,仔細打量她絕美卻過分蒼白的臉蛋。
她有著一雙圓潤大眼、挺秀的俏鼻、櫻桃小口,以及一身欺霜賽雪的美肌……她非常美,超乎任何一個男人所能揣想的極致。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是一名女人,是女人就不能出現在這艘船上。
「不要讓我問第三次,你是誰?」他輕佻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
黛拉掙脫不開他的箝制,惱火的反問:「那你又是誰?既然我得受罰,閣下是否也應該同樣接受鞭刑?」
「女人,別惹我生氣。」他加重力道,存心要弄痛她。
「放手!你這個野蠻人!」淚花在眼眶打轉,她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南極之星從來不載女人。」他的眼神幽深,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倔強的小臉。
「一個女人上了船,會有什麼後果,你可明白?」男人的口氣跟表情都冷到骨子裡了。「通常船長會下令,讓船員們輪流『享用』你,他們會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對你進行侵犯,一直到你死亡為止!那才叫作野蠻!」
黛拉恐懼的打了個寒顫。「你騙我!」
他扯動嘴角,露出陰森森的笑容。「是不是騙你的,你很快就會曉得了。」他隨即打橫抱起她,反身鑽進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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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拉被丟進一間還算寬敞乾淨的房間。
「你要幹嘛?」她坐在鋪有羊毛墊的床榻上頭,拚命的往後縮,想逃離他的掌握。可惜地方就這麼丁點大,男人的猿臂一伸,她便像只柔弱的小鳥落入他的懷抱。
「我說過了,膽敢登上南極之星的女人,只有一種下場。」將她的雙手反剪在後,他威脅地以兩指挑開她衣裳的鈕扣。
黛拉嚇壞了!她瘋狂的扭動身子,不讓他碰她,他的手指卻如影隨形,一寸寸拉低她的領口--
「求求你,不要……嗚……」
她還是哭了!貴為阿普洛迪的公主,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將她捧在手心,她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她的哭聲一起,男人便停下攻勢,凝望著她梨花帶淚的容顏,好似這就是他的目的。
黛拉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她哭得聲嘶力竭,全身縮成蝦米狀,無辜的抖動著。
「你的名字?」他的口氣不知為何柔和了許多。
偷瞥他一眼,她老老實實的招了。「……我叫黛拉。」
「年紀多大?哪裡人?」
「十八歲……阿、阿普洛迪人……」她仍止不住抽噎。
「你和誰一起來到南極之星?」男人繼續追問,絲毫不把自己的赤裸當一回事。
黛拉扯緊胸口的布料,視線盡可能避免接觸到他頸部以下,不過如此一來,她勢必得看著他的眼睛說話,這實在是一種折磨!
他的兩泓冷瞳直勾勾地回視她,有種激越的火花在眼底燃燒,她怯怯的別開眼,不敢猜想那是什麼。
「我……一個人。」要是把佩麗亞一併拖下水,難保他不會也對她伸出魔爪。
「你確定?」她的眼神太閃爍,分明是在說謊。
「嗯。」黛拉的頭顱垂得更低,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男人不發怒,亦不戳破她的謊言,他優閒地走到夾櫥前,拿出一套衣服穿上。「無論是鞭刑,或者貶作娼妓,你沒一項熬得住。」他下了結論。
她的身子骨太單薄,稍微強烈的風一吹,就能把她吹到海角天涯,船上的人事管理員大概是老糊塗了,才會把她當成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絞著蔥白的雙手,大氣不敢喘的問。
「給你兩條路選。」拉整襯衫上的皺褶,他噙著一抹佞笑,邪惡的說:「第一條,你即刻下船。」
「不要開玩笑了,這裡是外海,就算我會游泳也游不回去!」何況,她根本是只旱鴨子!
「看樣子,你只能選第二條路了。」男人耙梳著他黑亮的短髮,高大的身材威脅性十足的傾近她。
「是什麼?」黛拉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大腦呈現半停擺狀態。
天哪!這個男人在海裡的英姿還不夠吸引人嗎?怎麼他隨便套件衣服、撥撥頭髮,她都覺得他宇宙無敵帥?
她八成是瘋了,居然對一個企圖鞭打她、強暴她的男人產生好感!
逆著燭光,他臉上的表情模糊得難以辨識。「我派人扔你下海!」
「那還不都一樣!」黛拉激動得從床上跳起來。
該死的!他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
男人無謂的擺擺手,粗獷的臉部線條剎那間化為戲謔,百分之百證明了她的推測。
一怒之下,她也不想想自己的卑微處境,撲上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紅色警訊在腦海中作響,可是黛拉太憤怒了,她沒行時間好好細想,她撲倒他--太容易就撲倒了他,軟馥馨香的嬌軀,全然不設防地攀倒在他剛硬的胸膛上,花拳繡腿宛如按摩般在他身上揉壓推撫。
「你這個……」許久,黛拉累得擠不出一絲力氣了,於是她一邊抹去殘存的淚水,一邊搜索著記憶庫中罵人的詞彙。「你這個……這個……」
「哪個?」男人以手為枕,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評語。
「你這個……」咬咬下唇,她認真的說:「壞蛋!」
「哈。」他是真心想笑了。「就這樣?」
不可置信的睨著她,他玩她玩上癮了。
這個小女人,美麗又倔強,單純又可愛,甜甜的嗓音中,帶點阿普洛迪的吳儂軟語,聽她罵人,像是享受一場逗趣的詩歌班表演。
黛拉思索了會兒又說:「大壞蛋!」若是他沒有故意嚇她、威脅著要把她丟下海,充其量他只到壞蛋那一階級而已。
「還有沒有別的?」男人堅硬似鐵的肌肉緩緩放鬆,嚴峻的臉部線條也笑出幾分罕見的柔軟。
「你--」癡癡睇著他含笑的俊容,黛拉懷疑自己會在下一秒鐘醉倒!
在阿普洛迪,她見過比他好看上一百倍的男人,可是,他們卻沒辦法讓她如同此刻一般,感覺心跳加速,神經錯亂!
「你--我是說--」在他炯炯的目光下,黛拉揚動著兩排密長的睫毛,慌亂無措的說:「你沒有對我做其他的了,所以……所以……」
「所以我『只是』大壞蛋?」
她訥訥的點頭。
男人笑開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地翻身壓上她,單掌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那麼,我想知道,如果我再做得多一點,你會怎麼形容……」
黛拉愣了愣,男人的薄唇已如鷹隼般精確無誤地吮上她的小嘴!
「唔!」她驚駭得想張口呼喊,他靈活的舌尖卻趁機探入,輕輕佻動稚嫩的丁香小舌,鼓勵她隨著他的節奏翩然起舞。
黛拉的美眸睜得好圓好大,嬌小的身子完全僵住了。
他在幹嘛?他們在幹嘛?
他……他怎麼可以吻她?!
「閉上眼睛。」她小鹿斑比的眼睛,會讓他產生摧殘國家幼苗的罪惡感。
黛拉傻氣的皺緊眼皮,敏感的察覺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空隙,他的健壯和她的嬌柔,每一寸都緊密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