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想要我去嗎?」
「當然。」
她是有些心動了,既然那是成熟男女交往時多半會經歷的過程,而自己也從來沒想過要保持清白之身一輩子,加上單桁隸的確對她很好,不只是那些體貼的小動作,而是他們真的可以談談天、說說彼此的心情,也許他們是可以再進一步的交往,可是……
「想這麼久啊?」單桁隸捏了她的鼻子一把。真想把車門鎖住不讓她回去好了,可是這並不是他的作風。
「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嗎?」采祈突然開丁口。
單桁隸側著頭想了一下,「原來妳不喜歡去對方家裡,難怪我要妳到我那裡妳總是不肯。」
「才不是這樣,我只是想等Coco回來而已,如果我不在家,她剛好回來,我就會錯過她了。」
「妳這算什麼老媽子心態?」
「你不懂啦!我們有幾個外國朋友,都是一個人到紐約來唸書或工作的,從以前我們就都會彼此照顧,開心對方是很自然的事,更何況Coco跟我又是那麼要好。」
「那要是我們做到一半她回來了怎麼辦?那種事應該是盡量避免被打擾吧?」
「做什麼到一半?」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這陣子他給自己的吻裡頭帶了很多迷情的氣氛,可是她就是故意裝傻,這是被疼愛的女友該有的權利。
「做的時候再告訴妳。」
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可能還得練上好幾年才能跟得上他的道行。
「那你到底去不去?」
「當然去,如果妳室友一直沒回去,我也不放心妳一個人住啊!」
「我可是有放菜刀在床底下的。」
「今晚有空的話我會檢查一下。」
☆☆☆☆☆☆☆☆☆☆ ☆☆☆☆☆☆☆☆☆☆
這是單桁隸第一次到采祈的住處,很一般的公寓,不是很華麗,但住了一個日本人就是不一樣,每個小地方都經過精心的規畫設計,尤其裡頭住的是兩個女孩。屋子裡充滿了女性化的擺設。
錄音機的留言燈是閃著的,采祈臉上出現了欣喜。
「這可能是Coco打回來的。」
還來不及脫下外套,她快速的按下了按鈕,認真的聆聽。
「Lisa,我可能過幾天才會回去,我聽了妳留在我手機裡的留言,不用太擔心我。過幾天回去我再幫妳帶個紀念品。」
就這樣啊?采祈的表情有點失望,她以為Coco會再多說一些的。
「妳看吧?我不是跟妳說過了,她已經是大人了,妳不用太擔心她。」
單桁隸走了過來輕吻著她的頸項,溫暖的懷抱像是在勸慰她不要煩惱。采祈只能回抱住他的手,開始擔心今晚自己要怎麼度過?原本她還不是這麼緊張的,但是現在看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面對。
「你不讓我先去洗個澡嗎?」
他將采祈轉向自己,低頭看著她問:「這算是緩兵之計嗎?」
「只要給我十分鐘就好了。」她洗澡一向不會花太多時間。
「真的只要十分鐘嗎?」他記得女孩子洗澡一向都慢得像蝸牛。
「最多十五分鐘,我可能會擦個乳液。」
「我給妳十分鐘,妳可以不用抹乳液了,這種小事我來就行了。」
「好吧!」
采祈拿了衣服進浴室裡洗了個快速澡,盡量要自己放鬆別發抖,這沒什麼好怕的,單桁隸是個很不錯的對象,至少她相信單桁隸會對她很溫柔;等她拿著乳液出現在房裡的時候,他早已經自動自發的佔據了她的床。
「妳再十秒不出現我就要進去抓人了。」
「你覺得我還能跑到哪裡去?」
他的玩笑話是讓她放鬆了不少,坐上床,人立刻被拉了過去,乳液被接過然後放到了一旁,看來他根本就不打算要幫她抹上。
「我不想吻妳的時候只親到一堆乳液。」他自動解釋著。
而乳液是用來擦在身上的,他該不會是想吻她的身體吧?采祈只能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但是她接下來也沒辦法想太多,他的手已經拉掉了她的腰帶,大手跟著鑽進了她的睡袍底下,然後發出了滿足的呢喃。
「妳真的讓我等太久了。」
采祈仰起頭迎向他的吻,決定要拿出多點勇氣。Coco跟自己同年,卻總有用不完的勇氣可以去迎向每一次的戀情,而自己老是左躲右閃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應該算是很完美的對象,這次她應該可以勇敢一些。
深深的一吻過後,單桁隸讓她躺在床上,沒有急著逼她,反而只是看著她問:「妳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
「要先交代遺言嗎?」她只能盡量開玩笑。
他笑了,然後脫去了自己的衣物,溫熱的身子和她的重迭在一起。采祈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就在自己的身上,所經過的地方像是無形的在她身上烙了印,當身軀密合在一起的時候,她不再懷疑單桁隸的心是不是和她在一起的,也許他從來沒說過,但在這一刻她卻能感受得到,自己除了心狂跳之外,還感覺到了愛。
「妳真的不想說什麼嗎?」
他相信這應該是個很重要的時刻,對於采祈他花的時間並不算少,所以他希望她能夠是心甘情願的,而不是因為她不懂得怎麼說拒絕,才勉強答應這樣的親密關係。
采祈臉上帶著迷人的表情,伸出手將他拉向自己,然後在他耳邊說道:「我要我們在一起。」
☆☆☆☆☆☆☆☆☆☆ ☆☆☆☆☆☆☆☆☆☆
既然已經跨出了這一步,那接下來的相處應該是更容易了些。
就如同她想像的一樣,單桁隸真的是個非常溫柔的情人,至少他把她保護得很好,總讓采祈有種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
下了班,采祈上了等在樓下的車,車子將她載往單桁隸的公司。接著兩人一塊去吃了飯,再一起回到單桁隸的住處。
躺在他的胸口,兩人依偎著彼此說話,有時候采祈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就是很無聊的那種打情罵俏,她真的喜歡這樣躺在他懷裡胡亂說話的感覺,彷彿不管說了什麼,感覺都是一樣被疼愛著。
「我媽最近要逼我哥去娶外籍新娘,我哥今天打電話問我怎麼辦。」
「妳怎麼跟他說?」
「我說我問問我男朋友好了。」采祈笑了,轉過身看著他,「如果是你,你會想出什麼辦法?」
「就直接說我不想結婚就好了,直接給理由比想任何辦法都直截了當不是嗎?妳哥不想結婚一定也有他的理由。」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我哥不想結婚的原因,我猜是他還喜歡著他的初戀情人吧。可是對方早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嫁人了。而且還生了小孩,我哥卻對她難以忘懷。」
「他們談過戀愛嗎?是真的有交往過?」單桁隸心想,也許真的有過什麼海誓山盟的,所以才會這麼死心眼吧!
「沒有,我哥從頭到尾都不敢向她表白,因為他覺得自己只是個做工的,所以自卑感很重,對方是工頭的女兒,自然也不想把女兒嫁給工人,大概是發現了他們兩個對彼此都有點意思,一等女兒滿了十八,就隨便找個人把女兒給嫁了。」采祈簡單的述說著哥哥未開花就凋謝的早夭戀情。
「那這樣有需要耿耿於懷嗎?他們根本就沒有交往遇,怎麼可能會是原因呢?」
「你不能這麼說啊,古代的人可能看了對方一眼就認定對方了,雖然這時代發生這種事情有點扯,可是我哥的觀念真的很保守,而且……算了!」
「什麼算了?幹嘛不把話說完?」他是很想繼續聽下去啊,雖然他不認為這關他什麼事,但既然采祈很關心別人的感情發展,那他也只好下去淌渾水。
「因為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會瞭解到什麼是自卑感。我們從小就沒有很好的環境可以來展示自己的優點,我當然知道我很好,可是當我上了台北,去面對我的同學、朋友的時候,就開始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甚至覺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眼裡就寫著輕視,你覺得我是那種很好把的女孩子,既笨又蠢,隨便一個豬頭約我,我都會開心得像是快飛上天。但是那時候的我給人的印象就是那樣,即使我想向你解釋我沒有那麼白癡,可是我就是沒辦法,只能一直向你道謝,然後試著告訴自己下次改進。」
采祈想起了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況,那時候她的挫折感真的很重。
「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寫了答案,那種難過的模樣讓單桁隸忍不住想抱著她,向她說抱歉,但他還來不及多說些什麼,采祈便又開了口——
「我相信我哥也是這樣,他很善良、很斯文,甚至不會像其他的工人那樣賭博,或是吃檳榔,可是人家一知道他是做工的,就會把他聯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你知道嗎?我哥真的很聰明,可是我爸過世之後,家裡沒有人照顧我跟我媽,所以他就休學去當工人,賺來的錢就是養家。現在他已經三十幾歲了,卻還是孤家寡人,他失去的什麼也沒提過,但是我在他身邊什麼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