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在裡頭繞圈圈很無聊嘛!」皓明做了個鬼臉,早知道自己一定會挨罵,反正他本來也想騎出去。他已經厭煩了每次都在裡頭繞來繞去,一點快感都沒有。
「你們卿聊吧!我去喝點東西。」
Peter離開病房讓他們好好聊聊,前腳才一走,單皓明就露出了笑臉,得意的對著單桁隸說:「我見到Lisa了!」
單桁隸眼神立刻有了變化,卻沒讓表情出現什麼波動,只是維持著一貫的語氣問:「你在哪裡看到她了?」
「在練習場附近,我看到她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皓明笑著說。真可惜,如果他可以順利將馬騎到她身邊,就可以跟她說說話了。
「所以你才騎出去找她?」單桁隸這才想起了當中的關聯,皓明一定是看到了采祈,所以才會臨時將馬騎出馬場裡。「你太大意了吧?教練還沒有說你可以騎出去,你還讓馬跑得那麼快。」
「這只是小傷而已啊!」皓明眼看著自己被拆穿了,只是聳聳肩不承認也不否認自己的確是想去找薛采祈。
「而且我只是想跟她聊聊天而已啊,搞不好我可以幫你套套話。」
「人小鬼大!」還套話咧!
「反正現在沒事了嘛。」皓明對著他笑笑,證明自己真的沒事。
「骨折可不算小傷,你只是幸運而已,要是真的摔下來撞到了頭,或是讓馬踩到你的身體,結果可能會更糟,有人因為這樣就死了,甚至癱瘓……」
他一定要讓這孩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皓明是比一般孩子要聰明得多,但是他必須認清自己還是個孩子,有些事還是得有人指導才行。
「你放心,現在我已經沒事了嘛!」
他的口氣像是在安慰單桁隸,只有在這時候皓明才會露出十歲孩子的模樣,雖然不像妹妹雪明那樣會撒嬌,可是一樣可愛的臉龐露出那種求饒的模樣,還是讓單桁隸覺得啼笑皆非,這孩子就是這樣。
「我打電話給你爸媽了,他們今晚就會趕回紐約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看看怎麼跟他們兩個解釋吧!」
原本該是由老弟陪皓明去騎馬的,當初帶皓明去學的也是他,這會兒他又跑去倫敦追妻,所以最後才會變成是Peter陪著皓明一起去。皓明這一摔把大家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來。也許桁譽他們夫妻的事會因為皓明的落馬而出現轉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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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朱麗葉哭著和單桁譽趕來了紐約,接下來她決定要陪在孩子身邊,除了感謝單桁隸這三年來對皓明的照顧外,她也決定重新接受單桁譽。
老弟的追妻總算有了成果,倒是他……單桁隸發現自己又在薛采祈公司樓下守株待兔了。
這一回成功逮著了她,而他看出來薛采祈臉上有著不自在,不像前兩次見面時的泰然自若。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眼裡寫著驚訝,但隨即又垂下眼來不敢正視單桁隸。
「我來等妳下班的。」
專程來的嗎?應該不是吧?采祈的心又在交戰了,她不能再想太多,星期日當天她已經失望了一次,還讓她一整晚睡不著覺。
「有什麼事嗎?」她客套的問。
「找妳一起喝咖啡。」
「可是……」她是想拒絕的,因為不太甘心自己這麼好約,憑什麼單桁隸來約她就總是能得逞,而她自己送上門去卻只有撲空的份?
「我看還是別喝咖啡吧!吃披薩怎麼樣?」
「啊?」采祈愣了一下。
「妳不是說妳的身體不適應咖啡嗎?」
原來他還記得,采祈扯出了一笑,但是腦子裡還是在想著怎麼拒絕才好?
「Henry說他在馬場看到妳,結果他騎著馬衝出去想追妳,他技術沒有好到那地步,後來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趁著她還沒拒絕之前,單桁隸先丟出了一個話題,而這果然非常有效。
采祈瞪大了眼,吃驚的問:「怎麼樣?他沒事吧?」
「我們邊吃東西我邊跟妳說。」
沒等她拒絕,單桁隸順利的讓她上了鉤。找了家餐廳,點了菜之後,他才開始說明經過。
「我不知道他有看到我……」采祈覺得有些自責,她那天應該要走過去和皓明聊聊的。
「重點是他不應該將馬騎出教練指定的範圍,他一向對自己太有自信了,有時候都忘了自己還是個小孩。」
「那他這種想法和自信是跟誰學的?」采祈反問著,很自然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妳是在暗示我什麼嗎?」單桁隸看著她。
「我只是在想……小孩子總是會模仿身邊的人。」她盡量找出好聽的句子。
「而我看來很有自信嗎?」
「這不是壞事啊!」她低頭努力多塞點食物到嘴裡,希望自己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但用在這時候讓人聽起來不像是讚美。」
「你應該不需要人讚美才對。」他是看起來很有自信沒錯,而且每次出馬找她總是找得著,虧她原本還想著要怎麼拒絕,結果現在還不是就坐在餐廳裡和他一起吃飯?
「人都需要鼓勵。」
「是嗎?」她笑了笑,沒再接續這個話題,只是又多吃了些東西,總之她不認為單桁隸是個需要別人鼓勵的人。
單桁隸看了她的反應,只得另外找尋其他的聊天線索。
「妳為什麼會去那裡?」
「星期天待在家裡沒什麼事,所以就想出去曬曬太陽。那天天氣不錯,所以才想出門走走。」采祈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了謊。
「妳假日都那麼過的嗎?一個人到戶外曬太陽?」
「不是,只有那天是這樣。」
「為什麼想去曬太陽?」
「接受維生素D,給我好氣色。」她說得很理所當然。
「但是妳看起來並沒有曬黑。」薛采祈的皮膚好得發亮,三年前的夜裡他根本不會注意到這點。
「因為我沒有機會去熱帶國家度假。」
「妳會想去嗎?」
「其實並不會,因為我覺得那邊的食物不夠衛生,而我腸胃不好,沒辦法吃生的東西,像我的室友她是日本人,她熱愛生魚片,可是我就沒辦法,一定得吃全熟的食物,連牛肉帶著血我都不能吃。」
「聽起來妳像是錯過了很多美食。」
「還好,反正我對吃的不怎麼講究。」
「那妳講究什麼?」
「你是指哪方面?」
「任何方面。」他一直想試著多瞭解薛采祈,而單桁隸以往從來沒對一個女人這麼感興趣過,他想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甚至她的興趣是什麼他都想知道。
「你怎麼會對我講究的東西這麼感興趣?」
采祈開始覺得不對勁,她對單桁隸的印象就只停留在他一副不想與自己有牽連的階段,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吃過兩次飯、喝過一次咖啡了,而他居然還可以和她聊天。她不願意去追究背後有什麼因素支撐,怕自己想像過度,回家又開始心神不寧。
「妳不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采祈努力讓表情維持正常,但是她的心跳已經開始不受控制了。這幾次和他碰面總是如此,只要她開始期望什麼,她的心跳就會開始狂飆,采祈只希望她的表情不要有任何波動,至少別讓他發現了她有多緊張。
「因為我想多瞭解妳。」
「我……」她聳聳肩,試著讓自己放輕鬆,但是說起話來卻有些結巴,「我……其實沒什麼……好……好讓人瞭解的。」
「妳不會想多知道我一些嗎?因為我們並不熟,對彼此應該會有很多疑問才對,更何況我還記得妳說過,妳是個很敏感的人,怎麼對這些妳就變得這麼不在意?」
好,開始切入正題了,單桁隸認為薛采祈對自己是有好感的,可是為什麼她不坦率一點去面對這個事實?就像她之前所表現的那樣,他們兩個都是成人了,實在不應該再這麼迂迴的去處理自己的情感。
「那我應該問你什麼?」她需要一點教導。
「比如……我的電話號碼?」
「你要我打電話給你嗎?」她說得很小心。
單桁隸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混著自信和過多魅力的迷人表情,他自在的掏出紙筆,決定採取行動。
「這樣吧!我覺得妳告訴我妳的電話號碼會比較方便一點。」
「你要我的電話號碼?」這有其他的意思嗎?跟對方要電話似乎有可能會有進一步發展的意味,她好緊張,采祈甚至覺得自己剛吃下去的東西開始在胃裡翻攪。
「妳不願意給我嗎?」
「可以啊!」她盡力裝出鎮定的模樣,講出了自己的號碼。
「那我以後約妳出來吃飯就不需要在妳公司樓下等了。」他臉上有著釋然的笑。
他是專門去等她的?采祈的震驚寫在臉上,「我以為你是去那邊辦事的。」
「妳真的覺得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這世上無奇不有。」她需要很多次的深呼吸,因為她的腦子已經快興奮到缺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