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齊雅菲才勉強吐出一句話,「讓我好好想一想。」
心急的皇甫少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我已經跟你說了這麼多,為什麼你還執迷不悟呢?事關你下半生的幸福,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呢?答應我,理智點!離開他,越快越好……」
齊雅菲以手勢制止他繼續多說一個字。
「我說過,讓我好好想一想。」
語畢,在他毫無防備下,她站起身奪門而出。
皇甫少華帶著些許歉疚望著她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讓她傷心了,但……選擇他不是比選擇黎震這種人渣好上一百倍嗎?
他一切都是為她著想,只希望她能明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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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被卡在下班車陣當中的黎震心焦如焚。
就在不久前,他碰巧撥電話到基金會去找雅雅,不料怡玲卻告訴他,一大早有人看見她跟皇甫少華在電梯門口說話後,就再也沒人見到她了。
換言之,她今天根本就沒進公司,而是由皇甫少華事先幫她請好了假。
在試圖聯絡她卻遍尋不著她的蹤影后,黎震立刻丟下開到一半的會,什麼也顧不得,便拿著車鑰匙往外衝。
將所有不尋常的前因後果串連起來後,他不得不猜測:這個皇甫少華不會是因為得不到雅雅,就改用強的吧?
他早該知道皇甫家全是壞胚子,不該讓雅雅繼續在皇甫少華麾下工作的!
透過各種方式都聯絡不到皇甫少華,黎震索性心一橫,直接將車開往他的住處。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來到皇甫家時,來幫他開門的居然是皇甫少華本人……
一看見他,黎震踏步進門,劈頭便毫不客氣的質問道:「雅雅呢?你把雅雅弄到哪裡去了?」
皇甫少華坐到沙發上蹺起二郎腿,說著不怎麼中聽的風涼話,「怎麼?你是真擔心她,還是若她真的跟我跑掉,會讓你覺得很沒面子?」
「那干你什麼事?」黎震雙眸噴火,簡直想扁人,「總之她是我的,你休想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將她從我身邊帶走!」
「什麼卑劣?」皇甫少華怒視他,「說起卑劣兩字,還會有人比你更卑劣嗎?為了報復我,你不惜拿我喜歡的女人開刀,這樣又算什麼?」
「皇甫少華,我看你的幻想症又發作了,你從來就沒得到過雅雅,她又怎麼能算是你的女人?」
兩個盛怒中的男人越靠越近,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斷對方的咽喉,交談的音量也越來越大,「姓黎的,撇開我怎麼樣不談,你敢發誓說你不是因為要報復我才追求雅雅的嗎?」
「我沒你那麼無聊!」
「你少裝蒜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就因為我媽不讓你這個雜種進門,高中時你根本是處心積慮跟我念同一所學校,然後處處針對我,處處讓我不好過,像你這種男人追求雅雅還會有什麼其他原因?我用腳指頭想就知道了!」
「哼哼,」黎震臉色難看至極的冷笑兩聲,「你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浪蕩子,凡事表現不如我還不敢承認,只會一天到晚嚷嚷說自己的失敗是被別人陷害的,就算高中時期表現不好都怪我,那大學呢?研究所呢?你又有那一次考得比我好了?有你這種不知反省自己的少東,我真替浩天集團捏一把冷汗!」
「書念得再好心地不好也沒用,我知道你已經肖想皇甫家的財產很久了,現在,皇甫家的財產拿不到,就從我喜歡的女人身上下手,黎震,你未免太沒品了!」
黎震一把扯住他的領口,「廢話少說,雅雅人呢?」
「不知道……」皇甫少華挑釁的朝他挑眉咧嘴,「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你。」
結實的拳頭殺氣騰騰的逼近皇甫少華眼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把雅雅帶到哪裡去了?」
能夠把他給惹得火冒三丈,皇甫少華似乎很樂,「就算你找到她又怎麼樣?我已經早你一步把真相告訴她了!你想想看,一個正常的女人會選擇一個玩弄她的男人,還是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呢?」
「依我看,玩弄她的人是你吧?」
說時遲,那時快,黎震已迫不及待的揮出第一拳,正中皇甫少華最自傲的完美下巴。
皇甫少華哪可能白挨這一拳?
忍住疼,他的拳頭也不落人後的朝黎震的肚子擊去。
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兩人瞬間便在皇甫家偌大的客廳裡打得難分難解,不知情的人哪裡看得出這扭打成一團的,一個是知名的會計師事務所負責人,一個竟是國內第一大財團,浩天集團的接班人?
筋疲力盡氣喘吁吁的兩人仍不肯善罷甘休的勒住對方的脖子。
「黎震,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放過雅雅?」事情到了這種地步,皇甫少華決定稍微將策略改變,「我勸你不必因為想報復我而壓抑自己的虛榮心,你想想看,雅雅跟你之前那些美女女伴根本沒得比,你幹嘛要意氣用事的跟我爭?」
「你別傻了,雖然雅雅是前扁後也扁,離美女的標準也的確差很遠,但我就是要她!」
「我認識好幾個模特兒公司的負責人,只要你肯放棄雅雅,我保證立刻找到至少三打以上的美女站在你面前,讓你挑到高興為止。」
「不是我不讓你,但你確定一定非雅雅不可嗎?從優生學的角度來看,你本身已經夠矮了,要是執意要跟我搶雅雅這個矮冬瓜,那麼,你們兩個生出來的小孩,還能看嗎?」
「該死!你只比我高六公分就在那裡驕傲個什麼勁啊?高有屁用?要命好才有用,就算你比我優秀又怎樣,你終究當不成正牌的皇甫家少爺!」
「呸!我不屑!如果我像你一樣,能力不足卻只能抱著身為皇甫家第二代的護身符在外頭招搖撞騙,我寧可去死!」
原來熱度稍歇的戰爭在彼此毫無控制的惡毒言語下,很快又加溫到達沸點。
分不輕是誰先動手的,總之,片刻後,兩個大男人又開始把對方當沙包打了。
就在推倒了一個宋朝青釉描金花瓶、撞毀了一尊水晶觀音像又將客廳角落的歐洲美術立燈電線活生生扯斷後,這場慘烈的大戰終於被一名不得不硬著頭皮闖進來的傭人給打斷了。
歐巴桑站得遠遠的大吼,生怕受到戰火波及。
「少爺!黎先生!剛才有警察來詢問我們認不認識一位齊小姐……說有人在附近河邊撿到一個包包,裡頭的證件是一位齊小姐的,而剛才我好像聽到跟少爺回來的小姐姓齊,所以我……」
兄弟兩人火燒屁股似的從地板上跳起來。
「警方還有說什麼?」
這時候,再也顧不得彼此之間糾結了三十年的恩怨情仇,他們一前一後奔出門,只求齊雅菲能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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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面色如土的大男人頹喪的坐在河堤上,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警方表示在他們來之前,已經派人到河裡撈了半天,都沒撈到東西,由於並沒有確切證據證明齊雅菲真的跳下去了,加上現在天色已黑,顧及搜救人員的安全,他們決定暫緩搜救行動。
警方離開後,他們倆心情凝重到只能坐在原地發愣,腦袋完全無法運轉。
不知過了多久,皇甫少華率先打破沉默。
他的聲音悶悶的,再也不是之前的趾高氣揚。
「我後悔了。我不該為了想從你手中搶回雅雅,而使用這麼差勁的手段……雅雅這麼單純,她一定是因為我跟她說了那些話,一時承受不住所以才……」他又深深的歎了口氣,「我們從小爭到大……或許是我太幼稚、心胸太狹窄,明明資質就不如你,卻又不肯承認,明明你已經注定進不了皇甫家的大門,我還拚命的排擠你。」
黎震斜睨他一眼,意外的,他並沒有落井下石的謾罵他,反而低著頭淡淡地道:「彼此彼此。」
說來有夠諷刺,兄弟兩人在此之前,從沒心平氣和對彼此說過一句話。
難道人就是這麼執著,非要到失去才肯覺悟嗎?
「你覺得雅雅真的跳下去了嗎?」
「我……」被他這麼一問,黎震覺得自己的心簡直是在抽搐。但,憑著一股信念,他仍對她有信心,「我不相信她會丟下我。」
「可是她的包包……」
黎震猛搖頭,就是不願相信在經過那麼多事情之後,他和雅雅之間的感情還是那麼脆弱。
但他卻也無言,畢竟在這種時候,他心亂如麻,根本理不清頭緒。
驀然!
「天啊,我的包包……該死,真的不見了!好,完蛋了、完蛋了,證件、信用卡、提款卡、悠遊卡全在裡頭……我完蛋了啦,嗚哇哇,我這麼笨,一定會被黎老頭罵死掉的……」
這陣熟悉軟甜的聲音如同在死寂的黑暗中劃下一道希望的光,兩兄弟對看一眼後,立刻回頭,並且同時大叫出聲,「齊、雅、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