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湯總裁,你太過分了喔!如果你是擔心貝兒的身世,我告訴你,我也不打算 讓其他人知道,誰會想傷害貝兒這麼可愛的小天使。」她氣呼呼的說。
「我放心了。」他不得不小心,這個社會上有太多踩著別人的傷口往上爬的人。「 貝兒有你照顧,我很放心,謝謝你。」
「你發什麼神經啊!」她故意低下頭以掩飾她眼中的淚光。他是個好男人,雖貝兒 不是他親生的,但是他關心貝兒的程度絕對不輸給一個親生父親。她必須稱讚艾倪的眼 光,那麼多年前就愛上他了,不過她的眼光可也不差,瞧,現在她不就也愛上他了,而 且他也選擇了她。照這樣說來,她是比艾倪幸運,而且她真的要感謝艾倪這個大煤人。 「謝謝你,艾倪,我會連你的份一塊愛他。」
「你說什麼?」在一家賣早點的店買了一袋早餐,聽到她嘟嘟嚷嚷的不知道說些什 麼,他湊過頭好奇的問。
「沒什麼。」她搖搖頭。「我們趕快回家吧!」
回家!挺好聽的字眼。
他笑咧了嘴。好久了,他的家不曾這麼完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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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謝天謝地,你終於回來了。」他們一進門,金嫂便神色緊張的迎了上來 。
「怎麼了?是貝兒……」他的臉色大變。
「媽媽……」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房間裡衝出來,投到方的懷抱。
「貝兒。」方摸摸貝兒柔軟的髮絲。和貝兒相處愈久,她發現貝兒的心愈來愈柔軟 了,不再倔強防衛的像只刺蝟。
「玩具呢?」
一雙小小的手伸展在她的面前,她斜瞄他一眼。要編個謊言也不會編好點,現在叫 她去哪裡變個玩具出來。
「媽媽把它寄放在一個阿姨家裡,明天媽媽才能去阿姨家拿回來。」是寄放在賣芭 比娃娃的阿姨家——百貨公司的玩具部門。她明天一定得去百貨公司一趟才行。
「真的嗎?」貝兒張著大眼睛問。
「當然是真的,媽媽不會騙貝兒的。」一邊和貝兒周旋,她一邊豎起耳朵聽金嫂和 他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昨天晚上,大概十點吧,太太……我是說柳小姐的管家王媽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 找你,我叫她打你的手機,她說她打不通,我又不知道你去哪裡了,也沒有辦法告訴她 。剛才七點多的時候,她又打了一通電話,我問她到底有什麼事,她又不說。」
他看看手機。「是我的手機沒電了,沒關係,我來處理。」他安慰著金嫂,隨即拿 起電話撥了組號碼。
她看著他的臉色從紅潤到陰暗,她猜一定雲絲姐姐那邊又有狀況了。
「我馬上過去。」他結束通話後,走向她。
「怎麼啦!」
「昨天晚上雲絲那邊不停有人打電話去騷擾,而且說話的人不只一個人。」他的臉 色很凝重。
「會是那些人嗎?」她猜。
「也許吧。我要過去一趟,我不能讓事情繼續擴大下去,這樣對雲絲或是貝兒都不 好。你留在這裡幫我照顧貝兒。」
「沒關係,你去吧,去看一下雲絲姐姐的狀況。」這個時候太計較,反而顯得她小 家子氣。
她看著他走出去,臉上的笑容立刻瓦解。
「你怎麼跟先生一塊進來啊?」金嫂好奇的問。
迎著金嫂好奇帶著詢問的眼神,再多的話她全咽進口裡。
「我們在樓下碰到,我就跟著上來了。」
「那先生昨天晚上到底是跟誰在一起啊?」
她聳聳肩,沒有答話,心思在那個問題上打轉。如果他和柳雲絲真的破鏡重圓,她 能瀟灑的笑著跟他說拜拜嗎?
第十章
方一直懷疑她是不是個小心眼、度量窄的女人,現在她證實了,她果然是,否則她 不會帶著貝兒鬼鬼祟祟的躲在柳雲絲的住處外頭。
「好驢,對不對?」她低頭跟貝兒說。
「對,驢。」貝兒不知道她的意思,還當她是帶她來夜遊。
「對,小驢媽和小驢妹。」她點點貝兒的鼻尖。
他從早上來到柳雲絲家中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到現在快九點了,他也只有撥過 兩通電話給她,內容不外乎「吃飯了嗎」、「我很好,別擔心」、「我很快就回去」… …等等。
她快抓狂了!叫她怎麼不擔心,有多少人在等他們這對金童玉女破鏡重圓,誰知道 他這一和柳雲絲接觸,會不會因為患難見真情而再度繫起情緣。
她的灑脫全被磨光了。
「媽媽,好冷。」耐不住天氣的低溫,裹上厚厚的外套加圍巾、手套,貝兒還是直 呼冷。
「不冷不冷。」她將貝兒拉進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幫她取暖。
她向來意志力堅強,想知道的事在沒有得到最後的答案前,她通常是不輕易放棄的 ,但是……她再抬頭看看燈火通明的柳宅,本來想哄貝兒再等一下,但是貝兒的身體抖 了一下,又讓她改變了主意。
「好吧,貝兒,我們回家。」她拉起貝兒,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往柳宅看了一眼。 她該相信他的。
一大一小的身影沿著綿長的道路走著。她們必須要走上一段路才有辦法攔到車子。
在經過一處陰暗的角落時,她瞄見一個高瘦的男子躲在角落,她好奇的看了那個男 子一眼。由於光線的關係,她並不能看清楚他的長相,但就在她看那個男子的同時,那 個男子發現有人在看他,他也轉過頭看向她。
范宇!
她倒抽一口氣,將貝兒往身後帶。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要做什麼?
她沒忘了他是個強暴犯,就算他長得再帥,她還是覺得怕怕的。
「她……是湯總裁的女兒。」范宇自陰暗處走了出來。他就算對她沒有印象,但是 那張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他怎麼也不可能忘得了。
「你想怎樣?我警告你,你如果亂來,我會喊救命,湯總裁就在那棟屋子裡……咦 ?你怎知道這裡?你跟蹤他!」她愈想愈害怕,但是為了不讓他知道她在害怕,她故意 挺直身子說:「你想對我們怎麼樣?」
范宇盯著貝兒猛瞧。「我不會對她怎麼樣。」
「你別打歪腦筋。」她像只母雞似的護住貝兒。
「我能打什麼歪腦筋,我是在想用什麼辦法才能彌補我的罪過。」他淒涼的一笑。
彌補罪過!
她懷疑自已是否聽錯了,還特地上前一步。「你的臉……」
她吃驚的瞪著他一張又青又腫、傷了大半邊的臉。
「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總不會是他自己打的吧。
「是誰打的都沒有關係,我是罪有應得。」他苦笑了一下。
「你是罪有應得,可是雲絲姐姐心中的傷痛永遠抹不去了,還有貝兒更可憐。」做 錯事的人事後再來懺悔,有用嗎!
「你知道這件事!湯總裁告訴你的,你跟他是什關係?」他更靠近一步。
她往後退了一大步。「是什麼關係你管不著!」
「又是一個跟湯伯凱有關係的女人。」
「我們的運氣真好,老是碰上湯總裁的女人。」
危險的氣息自她身後逼近,她急忙轉過頭。
只見三個眼中流露著邪氣的男人出現在她身後。
該死的!她一直將范宇當作大敵,卻疏忽了可能還有其他的敵人。
「你們是誰?」她這樣問,心裡卻有了個譜——他們是毛頭、金魚、拉麵,也就是 寄錄音帶給湯伯凱的頭號嫌疑犯。
「我們是誰,我們是小宇的哥兒們。」說話的毛頭一頭紅髮,在夜色中顯得十分的 詭魅。
「我才沒有你們這種朋友。」范宇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喲!小宇,你要過河拆橋啊,你忘了嗎,我們以前做什麼都在一起。」毛頭上前 推了他一把。
「我什麼都忘了,我恨不得從來都不認識你們。」范宇大聲的說。
「喂!你這個小子,以前要不是有我們罩著你,你早就被其他人拖進廁所了,現在 要你幫我們向湯伯凱弄一點錢,你踐什麼當作不認識我們!」毛頭揪住范宇的衣領,目 露凶光。
被毛頭揪住衣領,范宇快要喘不過氣來,但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痛苦。如果就這樣 死去,他也可以從他滿身的罪孽中求得解脫。以前的他太懦弱,為了求得同儕的認同, 他什麼事都肯做。他、永遠記得那晚被他們追趕的女人的哀求聲和淚水,在他們眼中, 這只不過是一場遊戲,那個女人只是一個倒霉的獵物,而他在被逼迫下,做了這一輩子 他最悔恨的事。他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不行!所以他才寧願被打個半死,也 不願再跟他們在一起。
方本來要趁機偷偷溜走,但是那句「向湯伯凱弄點錢」拉住了她的腳步。
范宇的眼角瞄到她,他擔心毛頭他們會將矛頭指向她,於是他向她吼著:「這裡沒 有你的事,你還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