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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她的不是鬧鐘(這個盡忠職守的機器,其屍身早就被打爛拋在角落了),而是俞凌霄的輕吻。
雷瑩瑩只覺得耳畔好癢,雙眼一睜,就瞧見丈夫坐在床沿正朝著她笑:「雖然是升調為我的助理秘書,並不代表擁有遲到的特權喔!」
「凌霄?」她驚坐了起來,腦中閃過睡姿全被他看光的事實了,好糗喔!「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門沒鎖嗎?」
「傻瓜,這是我的房間,難道我沒鑰匙?」他不容她發怔,逕自從衣櫃裡拿了套衣服出來,「不能再賴床了,否則你跟我都沒時間在家吃早餐了。」
飛決地拿了衣服奔進浴室,迅速完成盥洗動作,等她驚慌地出來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又不必上班,你在耍我?」
「我有說是去上班嗎?」他的嘴角揚著一股戲弄的笑意,「我說過,要帶你跟姍妮出去走走,如果太晚出門,恐怕得浪費更多時間在塞車上了。」
他拉著她往樓下走去,俞姍妮早在飯廳等得不耐煩了。雷瑩瑩嘴裡咬著麵包,心中想的是昨晚的一切。
季妲並沒有下來一起用餐,料想她經過俞凌霄的羞辱,大概也沒什麼好胃口吧!何況有她這個眼中釘在場……
「想什麼?看你吃得滿桌,連姍妮都在笑你了。」俞凌霄幫她擦了嘴角的奶油。
俞姍妮也在一旁喊著:「爸爸,你應該幫媽咪把它吃掉。」
「小鬼,才跟著你穎惠阿姨沒幾天,說話就不正經啦,小心媽咪打你屁股。」雷瑩瑩睨了女兒一眼。
「打是情罵是愛,媽咪,你好愛我喔!」俞姍妮巴結地靠了過來。上了幼稚園後,果然讓她變精了。
「哈哈哈!姍妮現在很會模仿大人說話了。瑩瑩,我們身為父母的可要小心言行,免得教壞了孩子。」俞凌霄摟了摟她的肩頭。
「父母?還不曉得姍妮是誰的孩子呢!」雷瑩瑩暗自苦笑而不答。
一家三口匆忙地吃完早餐便出發往動物園去了。這時季妲才緩緩地從樓上下來,她是有意避開那天倫之樂的一幕。當她在窗口冷冷地目送著他們離去,季耀帶著嘲諷的語氣拍拍她的肩頭:「別看了,人家現在是一家團圓呢。」
「悶不吭聲地站在我後頭,想嚇死你老姐呀!」她喘了口大氣,和他並坐了下來,「之前吩咐你的事,現在進行得如何了?」
「姐,你以為我是超級幹員呀!才進公司沒多久,我連業務部門都還沒摸熟,你就想要我行動啦?」季耀自顧自地烤了片土司,懶懶地說。
「你的性子就是不夠積極。我說過了,凡事要機靈點,這公司遲早是我們的。」
「我覺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雷氏裡的人若不是姐夫的心腹,就是俞凌霄安排進來的。你自己連財務部門都無法順利掌控,更遑論將來想爭得董事會一席之地。我看你,還是安份地過雷太太的日子,別想跟雷瑩瑩爭什麼財產了……」
「閉嘴!」季妲一巴掌甩了過去,「是誰辛苦把你扶養成人,又送你到國外求學的?難道跟你有血緣關係又對你有恩的親姐姐,竟比不上一個和你才相處幾天的外人?別忘了!她可是你老姐的頭號情敵,你不幫我也就算了,別淨長他人威風而減自己人志氣,」
「真兇!」他撫著火辣的臉頰,沒有半點生氣。
季妲的脾氣他太瞭解了,一旦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人能勸得了;即使是親手足,只要敢擋住她的去路,無疑是與她為敵。念在姐弟情深的份上,季耀不想看她獨自走這趟險路。不管會不會摔得鼻青臉腫,他是捨命陪君子陪定了。
「好啦!你別氣了,我只是提醒你別期望太高,免得失望愈大。」
「不要小看你老姐,等著瞧,我不會讓他們雷家父女好過太久的。」季妲冷然一笑,那陰森的眼神教季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中陡然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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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
一方面是不曉得助理秘書該做些什麼;一方面是劉慧玲不敢命令總經理夫人做東做西。在調任總經理室的頭一天,雷瑩瑩就以發呆足足耗掉了三十分鐘的寶貴時間。直到俞凌霄拿著紙捲成的圓筒輕敲了她一記背,她才回過神。
「一大早就在發呆,太混了吧!」他的語氣並無責備,只有笑意。事實上,俞凌霄也從未指望過她成什麼材,「昨天在動物園就看你魂不守舍,除了頭痛以外,難道發呆也算是一種後遺症?」
「喔!對不起,總經理……」她故意站起,立正地說,「屬下再也不敢了!」
就是這抹教人忍不住想笑的調皮,令俞凌霄愛死她了。
他將雷瑩瑩拉住貼近自己的鼻尖:「只有我跟你獨處的時候,不必稱呼我總經理。」說著,便輕咬住她的唇,吻了起來。
「我……」她被吻得七葷八素的,但一想到劉慧玲隨時有可能進來,就不得不理智地推開他,「這算是我第—項工作內容嗎?『危險性』未免也太高了點,那扇門隨時會被推開的。」
「放心!我把它反鎖起來了,而且掛上了『會議中,請勿打擾』的牌子,誰有那個膽子敢來敲門?」
「凌霄,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在辦公室裡調情?這麼不正經的事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會被老爸罵死、被員工笑死的!」
「我們是夫妻,沒什麼好嘲笑的。」他不懷好意地盯著她重整儀容,試探地問:「還是你在暗示我,你覺得在床上比較適當?」
「我……」她為之語塞,羞得兩頰發燙。
「我也正想問你,是不是已經習慣我對你的擁抱,是不是能接受一個男人和你共享那張大床?」他的目光灼灼,看得出熱情如火。
「我不知道,我好害怕……」她搖搖頭,在姍妮的身世未明之前,她並不想馬上讓俞凌霄進駐閨房,「能不能再過一陣子?我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復元。」
「你在猶豫什麼?」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這個理由有些牽強,「我們的感情不夠好嗎?我想要你已經很久了,為何拒絕我?」
「凌霄,你不要逼我好不好?」她急得掉下淚,「我只是想把某些感覺,或許該說某些事情理清罷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可能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好不好?」
「好好好!不哭不哭!我不是有意逼你的;相反地,我很願意等,哪怕是一、兩個月,或是一、兩年。」他喃喃地安撫她。
俞凌霄會這麼說,其實是因為自己心虛,他以為雷瑩瑩快記起季妲那件事了。但繼而一想,腦中閃過了另一個可能:「莫非那個男人的影子在她心底慢慢浮現了,所以,她才遲遲無法完全接納我?」
而不管是哪一個可能,俞凌霄都不願它成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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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事開始發生了,可是不幸的受難者卻是——季耀。
事情是這樣的,雷瑩瑩聽季妲說某家燒臘店很有名,俞凌霄特別愛吃他們的三寶飯,因為中午人多,為此,她十一點半就趕忙出去買便當。才步出公司的大門,三樓上的花台掉落了一盆小花盆,雷瑩瑩命大沒被砸到,卻讓從後頭追來的季耀為她受了這個罪。
「瑩瑩!你上哪兒?我……哎喲!」話未說完,一個重物已讓他的肩頭血流如注!
「季耀!」她驚叫了一聲,料想不到會飛來橫禍,幸好只是小花盆,否則,不出人命才怪! 「有沒有怎樣?我看看……哎呀!砸得不輕呢!我送你上醫院。」
為了不延誤時機,雷瑩瑩決定叫計程車。她扶著臉色發白的季耀離去,並沒有留意到季妲在後面追趕得氣喘不已。
「季耀!季耀!」
季耀聽到了她的叫聲,可是他並沒有回頭。為何季妲會在他受傷後,如此迅速地出現在現場?他不禁懷疑在心,難道這是她的「計劃」之一?
醫院檢查的結果說是肩胛骨有點裂痕,醫生為他包紮傷處,並再三交代要好好休養。
雷瑩瑩帶著幾分歉意地說:「對不起,害你受了一場無妄之災。我總覺得那盆花好像是該砸到我,而不是你。」
「不關你的事,我只是碰巧想問你為什麼這麼早出公司,需不需要幫忙之類的,哪裡曉得會被那東西砸到。」他笑著自嘲,「或許這個月我會中獎喔!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你可真會開玩笑。」她跟著放鬆一笑,看樣子,這點傷嚇不倒活潑的季耀,「待會兒咱們回公司,我順便多買一份燒臘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