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舔舐,細細地挑逗著那兩片艷的唇瓣,直到她忍不住輕啟呻吟,又趁隙深入那溫暖濕潤的天地,盡情吸吮那令他懷念的氣息與甜美。終於,他不再淺嘗,改以熱烈的方式探進口中與她的唇舌交纏,霸氣攻佔她如薔薇花瓣的柔軟……
她立即感到有如雷殛似的電流躥進她的身體,蜜色的柔膚瞬間覆上了一層瑰紅色澤……身子突然變得麻顫,無助地想貼近從某一處所擴散出的詭異渴望。
「曼菲……」他想說,不要走!卻臨時打住,持續以熱吻表真心。
「嗯?」體內炸出的渴望早已讓她暈眩,連回應也顯得心不在焉。
「別——」他幾乎衝口而出想留下她,最後還是收口。
因為,他已決定讓她走得無牽無掛,自然不能臨時變卦,對吧?!
紀曼菲這時也隱約感到離情依依,卻不明白體內狂野奔騰的奇異感覺,為何一層層地擴大,幾乎要爆開來,一股未會有過的快感紛沓而至,終於讓她情不禁地發出歡愉的呻吟……
那如天籟的嬌聲,瞬間將沙克洛夫僅存的理智喚回。他輕輕撫著她嬌羞的臉龐,深情地望著她,「我只想告訴你,我有多捨不得你走。」
紀曼菲輕喘地睇著他,很想對他說「不走了」但;一想起病中的母親,卻不得不道別,「我會想你的。」
沙克洛夫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曼菲……」
紀曼菲脈脈含情地凝視著他,回首過去填些日子發生在他們之間的種種,感覺是那麼熾烈,令她無法漠視它的存在。
突然間,她很想這樣做,就脫口而出地說:「洛夫,你可不可以低下身子,讓我再靠著你的肩頭一下子?」
他索性將她抱上自己的胸膛,讓她的頭鑽入他的頸項間。
她輕易地找到那個「缺口」將滿心的失落補足。
就是這個肩頭,讓她眷戀不已,就是這個碩頸讓她欲走還留,就是這分寵溺讓她開始正視自己的情感……
天啊!她怎麼放得下!放得下啊!放得下啊?!
說!說他會來看她!說!拜託他承認他的生命不能缺少她!說,他已愛上她.不願與她別官件刻!
說啊!
可是沙克洛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多年的人生經歷,已經把他訓練得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就算世界崩陷,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這個女人的一顰一笑,一怒一瞠竟然可以完全掌控他的情緒!
對她的離去,他有太多的不捨,卻又不能不鬆開手;為了揪出那致人於死的黑手,他不能再優柔寡斷了;如今適逢她母親生病,正好可以讓她脫離這個是非圈,未嘗不是老天爺給彼此最好的安排?!
「保重!最後,他還是將她推離——他的胸膛。
「你也是。」她面露憂戚地說。
其實她很想告訴他——記得想我!可能的話!最好來找我!可是,她也什麼都沒說。因為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唉!只希望……她走後,他會……像她一樣——想著對方!
這樣,他們或許……還會重逢。
※※※
送走了紀曼菲,沙克洛夫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般,呆坐在花廳,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眺望滿園的薔微。
「大少爺。」管家傑克的聲音劃破沉寂的花廳。
「什麼事?」他雙目呆滯地繼續凝在窗外的花研上。
「莉莎小姐來了。」
「她不知道我母親不在嗎?」他幽幽回神問著。
「她說,她找你有事。」
「找我?」唉!「讓她進來吧。」
「是!」傑克恭謹地退了出去。
莉莎在一分鐘後走進花廳,「姐夫——」
背著她的沙克洛夫似乎無意轉過身子,「有什麼事嗎?」
「我要向你辭行。」她緩緩走近他。
「辭行?」他倏地轉過身子。
今兒個是怎麼了?原來待在這屋子的女人一下子全向他辭行!
「我母親病了。」莉莎憂戚地說著,噙著淚水的花容益發憔悴。
她母親也病了?!怎麼這麼巧?
「那你是該回去看看的。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沒有。我可以料理一切,只是,我想向你及伯母請辭,因為我不知道我母親的病會拖多久,為了不延誤你們的工作,所以,還是一併辭職比較好。」她有條不紊的說著。
「哦。」前後一小時內,他看著兩張因母親生病而憂心忡忡的面容,卻隱隱感覺莉莎的憂戚神情中有點——不真實。
那是一種——言不由衷的表情。
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
「謝謝你這多年來的照顧。」莉莎優雅地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盒拿了出來,「這是送給姐夫的。」
「這麼客氣做什麼?」他站了起來,無意收下禮物。
「打開它,你一定會喜歡的。」莉莎信心十足地保證。
「哦?」他接過禮盒,拆了絲帶,黝黑的臉上,終於有了驚歎的表情,「紫水晶杯。」
「這不是一般的紫水晶杯,據聞以它飲酒,至少可以保持杯中物半小時的『保溫』,也就是說,如果品嚐冰品,三十分鐘之內,飲者都會感到它冰冷如初。」
她又掏一瓶由家中帶來的聖塔摩尼卡冰葡萄酒,「就拿它來做個實驗,並借此向你道別。」她逕自打開葡萄酒,將酒盛入兩隻水日杯中。
一杯遞給了沙克洛夫,一杯瀟灑地湊近自己的唇邊,「敬姐夫——」利落地一飲而盡。
向來不在白天飲酒的沙克洛夫見狀,也不得不佔杯,霍地,一種不祥的直覺飛上心間——
這酒……會有問題嗎?!
於是,他決定試探眼前不吭一聲的莉莎,假裝飲了酒,接著搖頭晃腦地險將跌倒,最後砰地一聲,跌坐在地,水晶杯也在這時砸向地毯,酒紅的酒漬迅速染紅了灰藍色的地毯……
雙眼冷漠的莉莎,只是站在原地,揚著一抹發寒的淺笑,陰鷙地問著:「姐夫,你還好嗎?姐夫?」淡漠的口吻,彷彿只是確定對方是否已經無力自保到可以任人宰割的地步。
「莉莎——」此時他竟感覺到自己的嘴唇有些麻,也就更加證實心中的疑慮,「莉莎?」
「姐夫,別怕,我在這裡。」她緩緩地彎下身子,卻不是打算扶起他,而是從隨身攜帶的皮包中,取出一條銀光閃閃的東西,就往沙克洛夫的手腕套了進去。「套上它,你就永遠屬於我的了。」
「你……你給我喝了什麼?」沙克洛夫明顯地感到她強加在他手腕的力道,卻不阻上她,因為他要她自己露餡。還好他只是碰了杯口,否則只怕這會兒早已不省人事。
「你最愛的紅葡萄酒啊。」兩道邪光正志得意滿地「殺」向他。
「胡說!」他連喝都沒喝,怎麼會嘴麻?!難不成是……
「姐夫,酒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邪佞笑聲,再度揚起。
「酒杯!」
「賓果!還不算太笨。」冽寒的神情,教人生畏。
「你!傑克!傑克呢?」客廳發生這麼大的聲響,傑克沒有理由聽不見!那麼就是說……他可能也遇害了!
「我只是給他喝了一點『加味』的聖塔摩尼卡葡萄酒。」她故作哀歎狀,「也許這一刻他已經向周公報到了;也或許正在趕赴黃泉的路上……」
「你這個瘋子。」他如狂獅般嘶吼起來,卻仍不採取行動。
「閉嘴!我這輩子最恨人家叫我瘋子,我再也不會回到那裡!不會!不會!永遠不會!哈——」瘋狂的笑聲伴著囈喃,活脫脫是精神病患的寫照。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沙克洛夫乾脆開門見山地挑問。
「摸摸你手上的東西吧。」她清冷地說。
沙克洛夫一往手腕探去,一臉驚詫,「銀製的手鏈!」
「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問話飄蕩著試探的迴旋。
「你!」倏地瞪大雙眼,「你就是逼死莉莉安她們的兇手!」
「哈——」她狂傲地笑著,淚水也給逼了出來,「還不止吧。」
「你?」他又瞥了自己的手腕,一口氣差點換不上來,「蛇!有蛇!」一條吐著舌信的巨蛇,正凶狠地趴在自己手上,他奮力想甩開它,那蛇卻像強力膠般地沾附著,怎麼也擺脫不了。
陡地,他明白了!
剛才他碰到酒杯上的毒,所以產生——幻覺!
他真的沒有想到她的心機如此深沉!
「莉莎,為什麼?」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持平。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所以,你就殺了她們?」
「我沒有殺她們,只是在她們眼皮上塗上會產生幻覺的眼影,再配上一條特選的銀手鏈達到毒蛇環繞的效果,誰知,她們就嚇半死!哈——」
「你真的太殘忍、太可恨了!」他忿忿不平地咆哮。
「我怎麼會太殘忍呢?幾次想陷害紀曼菲都還沒成功呢!我現在還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麼沒將她弄瘋或弄死,而只送去市區的一家小醫院。」她一點兒也不以為件。
「瘋子!」他大吼。原來當初紀曼菲憑空失蹤,是因為莉莎的關係!當日她還誣陷她偷錢!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