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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亦君

  因事出突然,在袁邑揚還來不及接住她之前,韓霜巳落地,她痛呼一聲,隨即暈了過去。

  「快走!」

  六名大漢趁袁邑揚沒空理他們的時候,趕緊逃之夭夭。

  袁邑揚立刻上前扶起韓霜,只見她額頭正流出鮮紅的血。「姑娘……姑娘你醒醒……」

  ※  ※  ※

  渾渾噩噩地坐起身,她對眼前的一切感到十分陌生,簡陋又破舊的屋內除了桌椅外,什麼擺設也沒有,她怎麼會在這兒?這又是哪兒?

  她……怎麼會這樣?她竟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努力地想從腦中拼湊記憶,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她慌了。怎麼會這樣呢?她是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韓霜忍不住雙手抱住頭尖叫著,此刻她頭痛欲裂。

  好可怕,眼前的一切陌生得讓人害怕,她為什麼會什麼事都不記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袁邑揚聽到尖叫聲,飛快地由屋外閃入。「怎麼了?姑娘。」

  她抬眼看向袁邑揚。「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人好陌生,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袁邑揚心想,她可能是受驚嚇過度。

  他開口安撫道:「姑娘別怕,在下袁邑揚,姑娘先前與盜賊打鬥時,不甚撞上大石頭而暈了過去,所以在下才將姑娘帶回此處。」見她大眼圓睜,一臉茫然,他又繼續道:「姑娘既然沒有什麼大礙,我想姑娘可以離開此地了。」他不客氣的下逐客令,會帶她回來純粹是不能見死不救而已。

  「我為什麼會受傷?還有我……我是誰?我認識你嗎?」啊……她的頭好痛,是因為受傷才讓她頭痛欲裂嗎?為什麼她對他的話一點印象也沒有呢?她到底是怎麼了?

  越想韓霜的頭越痛,臉色益發慘白,一時天旋地轉、昏天暗地。她是誰?為什麼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姑娘可別跟在下開玩笑,不過看姑娘有心情說笑,想必額上的傷已無大礙,在下也不好留客夜宿,姑娘請便吧!」他可沒有閒工夫理會她的玩笑,因為一點也不好笑。

  「你以為我在說笑?」她看他的眼神像受到傷害,她的無助他豈會明白?

  眼前的男子雖然顯得相當冷漠,但他是唯一能幫她喚起記憶的人,她只能厚著臉皮佯裝不以為意,好把話問清楚。

  袁邑揚看見她受傷的眼神,神色忽然變得認真。「姑娘不是說笑,難不成方纔那一撞,把姑娘撞失憶了不成?」這下可麻煩了!

  「你是說我得了失憶症!」

  「除了這個可能外,沒理由能解釋姑娘為何記不起任何事情。」想起她落地時的撞擊那麼大,失憶的可能性很高。

  她怔愣了半晌後,又急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們認識嗎?你跟我又是何關係?這兒又是什麼地方?我……」

  「停!」袁邑揚頭痛地制止她一長串的發問。「在下袁邑揚,我與姑娘並不認識,我是今日午時正巧碰上姑娘被一群盜匪圍住,才上前解圍,不料打鬥中姑娘受傷昏迷,我只好將姑娘帶回。很抱歉,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他一口氣把他所知道的全告訴她,看見她失望的眼神,他也愛莫能助。

  她消化著他所說的話,這麼說他也不知道她是誰,她來自何處……天啊!那她該怎麼辦?今後又該往哪裡去呢?

  見她苦惱沉默,袁邑揚竟有些不忍,掙扎許久後,他終於開口做出最大的讓步。「好吧!今夜姑娘就留宿於此,不過明日一早姑娘就得離開這裡。」他一定是瘋了才會留她住下。

  這個小屋是他心中最珍貴的聖地,除了弟弟心陽外,他從不讓人無端闖入這裡。

  也許是他很珍惜與娘親往日的相依之情,也才會同情她失去了記憶。

  「謝謝袁少俠相救。」這是她此刻唯一能說出口的話,紛亂的心卻無法平靜。

  「其實姑娘不必太過憂心,失憶症並非無藥可救,或許姑娘睡一覺醒來,就什麼都記起來了也說不定。」盡人事、聽天命囉。他試著轉移話題,「你餓了吧,我己煮好了幾道菜,一同吃吧!」方纔他正把飯菜端上桌時,便聽到她的尖叫聲,所以急忙進入房內一采究竟。

  「嗯。」她頷首。

  出了臥房,袁邑揚替自己及她盛好飯,邀她坐下後,旋即大口、大口地用起膳來,江湖人士本來就沒有太多的繁文縟節。

  看著他大啖碗中食物,她卻一點食慾也沒有,她怎麼吃得下飯呢?在某個地方會不會有人正等著她回家用膳?

  意識到她沒有動靜,袁邑揚停下動作,說:「姑娘怎麼還不動箸呢?難道這些菜不合姑娘的胃口?」

  「不,我吃。」她眼眶濕潤,端起桌上的碗,匆匆從桌上三道菜中各夾一些,學他大口吃著。

  「好吃嗎?」他看見她眼中的淚,不知該如何安慰。

  「好……好難吃……」眼淚奪眶而出,她寧願相信有人正等著她回家團圓,而不是淒涼的自生自滅,她真的好怕再也記不起重要的人。

  她哭得他無所適從,只好尷尬她笑道:「難吃也用不著掉眼淚,不過姑娘還真是坦白,這野菜雖然難吃,但吃久了便能嘗出它苦中帶甘的美味。」

  他與娘親相依為命時日子過得困苦,常沒有銀兩買菜,娘親便摘野菜回來充飢,記得當時他還不懂事的把菜打翻,惹得娘親傷心地躲回臥房哭泣。

  收回心神,袁邑揚暗自在心裡深歎了口氣,怎麼今日他老是想起娘親呢?但往事歷歷,他的孺慕之情又該寄往何處?

  「是嗎?」她笑著拭去淚水。

  袁邑揚心想,他就好人做到底吧!「明日我帶姑娘回受傷的地方看著,也許能幫助姑娘恢復記憶也說不定。」她或許也有位殷切期盼的娘親正焦急萬分的盼著她呢!

  他的話讓她安心不少,她扯出難得的笑容,道:「謝謝袁少俠。」她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眼前的他了。

  ※  ※  ※

  陽城東郊  風雷門

  風雷門的掌門人風易行,手持日月情刀於密室內勤練日月刀法。日月刀法共分十式,經過三個月的苦練,他己練到第五式。

  他飛縱起身,刀落之處金石俱滅,大有摧天毀地之勢。

  「哈哈哈……」風易行滿意地狂笑了起來。「不愧是日月情刀,威力果然不同凡響啊!哈哈哈……」

  撫觸日月情刀的刀身,風易行愛不釋手,有這等寶刀在手,簡直是如虎添翼,一統武林將是指日可待。

  「孤影,等著吧!等我練成日月刀法時,你武林盟主之位便將不保!」他的眼神森冷,勃發的野心有待實現。「哈哈哈……」

  止住笑意,風易行從腰際取出日月刀譜,迫不及待地翻到第六式「陰陽無極」。他眼中的光芒益發明亮。

  「武林至尊將會是我,哈哈哈……」

  夢想終將實現,風易行掩不住內心的興奮,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芒。不出三個月,他定要整個武林向他臣服。

  第二章

  翌日,袁邑揚帶著失憶的韓霜來到她受傷的地方,試著想喚醒她的記憶。

  「如何?姑娘是否有想起些什麼?」坐了將近半個時辰,袁邑揚問道。

  韓霜雙眉緊蹙的搖頭,腦中仍是一片空白。「感覺很陌生,我對這兒的景物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慢慢來,姑娘再四處看看。」這種事不能心急。

  她頷首,將眼前的景物一一印入腦海,努力地去回想。「啊……頭好痛,我的頭好痛!」不行!頭好痛,為什麼只要一努力去回想,她就頭痛欲裂呢?

  袁邑揚見她的額上冒出汗珠,雙手撫著太陽穴,顯得相當痛苦。

  「姑娘,還是別太勉強了,先歇息一會兒吧!」

  「嗯,也好。」她無力地走到他身畔的大石坐下。

  袁邑揚也試著努力幫她推敲,她的身世肯定有蛛絲馬跡可尋。

  「姑娘會武功,身上亦有佩劍,可能是某個門派的弟子,依在下的判斷,姑娘應該是初涉江湖。」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印象。

  她細聽他所言,正欲取出手巾拭汗時,發現腰際有個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她從腰間取出。

  是一個如掌心般大小的方形黑石,她緊握在手心中,冰冰涼涼的。這是她失憶以來,第一次對東西有熟悉的感覺,這東西對她一定很重要,她才會隨身攜帶著。

  「怎麼了?」袁邑揚問道。

  「我在身上找到這個東西。」她將手心攤開在他的面前。

  袁邑揚好奇地從她掌中拿起黑石觀看,上頭雕著一個雲字,看起來好似傳令用的密令,不過這個令牌相當特別,不僅特殊,就連上面的雲狀雕紋都顯得細緻優美。

  「這看起來像是令牌!不過,這令牌是出自何門何派呢?」袁邑揚將黑石握在掌心,冰冰涼涼的,極舒服。

  「可惜連少俠也末曾見過這個令牌。」

  「姑娘別灰心,有了它,要查出姑娘的身世就不難!」袁邑揚並非安慰,而是他真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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