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你們閒聊了,我得趕緊回家收拾細軟,好見機行事!」
「去,我才不逃吶!」
在雨濃鎮民此起彼落的討論聲中,白獨烈悄悄離開了人群,手一揮,身形立刻消失 無蹤。
好巧不巧,賈菜的姑娘正好瞧到白獨烈消失蹤影的那一幕……「妖怪!啊……啊… …」顯然她是嚇壞了,話梗在喉頭就是喊不出聲音。
***
白獨烈來到西下村,觸目所及的斑斑血跡教他憤怒與寒心。
瞧,青蛇造了什麼孽?
是西下村百餘條的生靈啊!
白獨烈痛心的把西下村民合葬在一起,並喃唸經文以渡往天堂之門,免受輪迥之苦 。
「呵呵呵……」
是青蛇的笑聲!
不用回頭白獨烈也知道青蛇正站在他的身後,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得意的喝采著。痛 心疾首,為青蛇的惡行、為青蛇把柳青一併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白獨烈眼中的怒火熊熊燃起,心隨念轉,青蛇四周的小妖一一倒地變回原形。
白獨烈一把揪住青蛇的衣襟來到墓塚之前,咆哮道:「瞧瞧你所造的孽!你如何對 得起柳青?」
「我就是柳青!」青蛇咬牙道,試圖掙脫白獨烈的鉗制。
「狡辯!你與柳青不同,你是一隻殘酷、沒一點惻隱之心的蛇妖!」白獨烈強悍的 捏住青蛇的下巴,痛得青蛇絕艷的容顏頓時扭曲。
「放……你放開我!」青蛇不屈服的怒瞪白獨烈。
蛇女頑冥不化多說無益!白獨烈憤恨的強逼青蛇跪地叩首,要她面對自己所造的孽 。
白獨烈額暴青筋,一再強壓抗拒的青蛇叩首,如果可以,他最想做的是把青蛇元神 打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因慰西下村百餘條生靈之魂。
「你做什麼?放開我……」青蛇倔強不屈的咬牙,「放開我!生而食之,我沒有錯 ,你放開我……」
她引他前來可不是要他欺負地的!
狡辯,死不悔改!白獨烈雙眼危險的瞇起,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說道:「生、而、 食、之?」
「沒錯。」頭皮傳來因白獨烈猛然拉扯髮絲的劇痛,青蛇咬牙隱忍,冰寒的眼裡盡 是恨意。
「恨我是嗎?我讓你更恨,讓你嘗嘗死亡的恐懼!」白獨烈如火般的目光直直噴向 青蛇,灼熱的程度足以燒傷不知死活的青蛇。
他強勁的力道一壓,青蛇的整張臉硬生生的埋入雪地之中。「生而食之?我讓你見 識見識何謂食而悔之。」他顯然已失了理性。
「嗯……嗯嗯……」好痛、好冷,青蛇快要不能呼吸了。
蛇精之力抵不過白獨烈如泰山壓頂之氣,即使用盡全身的力量去抵抗,白獨烈猶如 腳底生根般文風不動。
「嗯……嗯嗯……」因窒息而悶哼,青蛇掙扎之力逐漸薄弱。「嗯……嗯嗯……」
白獨烈猛然拉起青蛇,在青蛇腦袋因缺氧而渾沌不清之際,將千年血果塞入青蛇嘴 裡。青蛇喉頭梗塞,瞳目的拍胸猛吞後,便似久旱逢甘霖般的急吸著氣。
「你……咳……你讓我吃丁什麼?」搞不好是毒藥之類的,想要慢慢的把自已折磨 至死。青蛇趕緊以指催吐,「嘔……嘔嘔……」
白獨烈無語地看著教他失望透頂的青蛇,強壓住怒氣而胸膛劇烈起伏著。
厭惡青蛇的殘暴血腥,然而他又有何資格來責備青蛇呢?眼前這百餘條村民之命嚴 格說來又何嘗與他無關呢?
禍端因他而起,後果理當由他來受!
在白獨烈自責之際,青蛇來到他的身邊,以利牙咬醒他。
「呃!」白獨烈手臂吃痛的回神,旋即怒意爆發的喝道「不喝我的血就別咬我!」 方才狂洩了怒意之後,此刻他怨起了自己。
眼前的青蛇可以說是他所創造出來的。
「你想念柳青?想要柳青回來?」青蛇明知故問。
白獨烈撇開頭去,一點也不想理會陰殘的青蛇。
「你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柳青多一點?」青蛇雙臂環抱住白獨烈,臉頰貼偎入 他的胸膛,繼續的喃問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嗎?一丁點的喜歡都沒有嗎?我 喜歡你……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喜歡?哈,我可消受不起!」白獨烈厭煩的扳開青蛇不安分的纖纖玉指,徹底地 鄙夷道:「你連柳青的千萬分之一都不及,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呢?哈,你這雙殺人不 眨眼的妖精!我鄙棄你!」他這番話算是客氣了!
「妖精?呵呵呵……」青蛇神情轉冷,無趣的離開他的胸膛,陰笑道:「呵呵…你 錯了!是柳青還不及我的千萬分之一才對吧?柳青不僅愚蠢得不會生靈果腹,更愚昧得 連迫害到己身性命都不知反抗,才會落得今日這般淒慘的下場!原該榮登仙籍的柳青何 以尚站在你的面前呢?你能告訴我這是拜誰之賜呢?」
青蛇一語擊中白獨烈之死穴,使得他愧疚之心頓起而無話反駁。「我……我……」
「我不是有意的」這句話成了多餘。
因為事實就是事實,擺在眼前的,是無可彌補的事實啊!
青蛇並未因白獨烈臉上的悔意而放過他,眸中迸射出寒光,直言逼迫道:「對,就 是你!是你害得柳青不僅喪失千年修行就此與仙籍無緣,還害得我與柳青爭奪這具軀殼 !不過,我倒該感謝你,因為有你才有我。哈哈哈……我沒讓你失望啊,瞧,西下村民 是我為你獻上的謝禮,夠豐厚吧?呵呵呵……」
「住口!」白獨烈為青蛇的肆意掠殺而痛心不已,他該如何告訴青蛇她的所作所為 是不對的呢?他的頭益發的疼痛了!「我所欠下的是對柳青的債,而你……我沒欠你什 麼——」
「你沒欠我什麼?」青蛇似聽聞到天大的笑話般,大笑了起來,「呵呵呵……你沒 欠我什麼……我沒聽錯吧?」
他欠她的可多了!
「這回,你的確沒聽錯!」好累!青蛇總是有辦法把他的怒意逼向高峰,身心俱疲 是他此刻的感覺。
「讓我來告訴你你欠我什麼吧!你偷走了我的心,所以你欠我的是一份情,一份很 深、很深的情。」青蛇的眼神冰冷,神情再認真不過。
舉凡她要的,就沒有要不到的道理。
感情亦然。
「哈哈哈……」這回換白獨烈大笑了。
認真的愛情宣言遭到嘲笑,青蛇臉色難看,「這沒什麼好笑的,你倒是說說看,你 到底笑些什麼?」
「你?我懷疑你知道什麼叫情。」掠奪的情不叫愛,是霸道。
「我喜歡你,想要時時刻刻有你在我身邊,正因為如此,我費心的引你前來,為的 就是把你留在身邊,這種強烈思念一個人的感覺就是愛情。」拉住他、綁住他,永永遠 遠黏膩在一起是青蛇此刻的心情,是她愛的方式,沒有錯!
聞言,白獨烈搖頭笑道:「你這不叫情,你根本不懂何謂情。」
「我不懂?你懂嗎?」青蛇氣得咬牙切齒。
白獨烈淡然回道:「我的情用於天下蒼生,天下有義理者皆為我所護,不偏不倚!
平等施於天下,這便是我的情,不同於人類間的父子之情、兄弟之情以及男女私情 ,是博愛之情。」
天下蒼生?噁心死了!青蛇氣憤的嗤鼻道:「夠了!別同我道些冠冕堂皇的話。柳 青呢?你敢說你沒特別關愛她嗎?」
「柳青……」白獨烈心一驚,旋即恢復鎮定,「我對柳青的關懷之情緣自於一份無 可推卸的責任,並無你所言的男女之情。」
白獨烈懊惱,其實他可以不必如此費心去解釋的。
「呵,是嗎?」青蛇壓根兒不信,「但柳青對你可不只是你所言的關懷之情那麼簡 單了。」
那日柳青吻白獨烈記憶猶新。
怎麼青蛇老愛把柳青給扯進來呢?白獨烈氣悶道:「不許你瞎扯!」
「我沒瞎扯!」青蛇也火大了,決心要毀滅柳青在白獨烈心中完美無瑕的地位。「 那在東谷吻你的是柳青!」
柳青?白獨烈變了臉色,那個吻他的人真的是柳青?不,不,不會是她,他辯解道:「柳青不會做出這種行為的。」
不信、不信!不信又想相信!
這種又要否認又帶點欣喜的心情是什麼呢?矛盾,非常的矛盾!這是白獨烈從未有過的心緒。
白獨烈此刻的表情是明明想笑卻又努力抑住,答案明顯寫在臉上,看了教青蛇氣憤不已。
「噁心死了!」
青蛇妒忌得再也不想看到他的臉,正準備逃跑之際,白獨烈手中的金絲繩神不知鬼 不覺的捆綁住青蛇。
「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聽到了沒有……」青蛇拔喉叫嚷。
白獨烈淡然的聳眉,「你愈掙扎金絲繩就束得愈緊,我勸你別白費氣力掙扎,乖乖 的就擒吧!」
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讓青蛇再把柳青給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