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是給值得付出並懂得自愛之人。」白獨烈不為所動,其難看的臉色明顯是在斥責青蛇的邪淫。「你挑逗不了我的,把衣服穿上。」
搞不清楚狀況,他要真被青蛇所誘惑,他就不叫白虎了。
「是嗎……」柳青泠泠一笑。
她身隨意動,行動力十足的挑上白獨烈性感的唇瓣,濕潤的舌尖滑入白獨烈的口中 ,肆意攪動、迴旋、揚舞著…柳青不甘僅僅是唱獨腳戲,她唇貼著他的,呼出冷氣的撩 撥道:「冷是冷了些,但你愛吧?你愛這種似醇酒般醉人的感覺——」
不聽廢話!白獨烈怒極的一把將青蛇給轟飛出寢房,並在青蛇落地之時及時的施下 困意的法術。
***
翌日,柳青幽幽的轉醒,人卻睡臥在花叢間。
因著對眼前環境的陌生,柳青緩緩坐起身子探看,百花盛開的花園使她訝異極了!
時序入冬,然此地卻仍然春暖花開,一點兒也感受不到寒意。
「咦,這是哪兒?怪了!我怎麼會睡在這裡呢?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她 偏頭想著何以置身此地?
腦袋開始運轉……她記得自己身受重傷並遭到鼠精的追殺,然後…然後呢?
男子?對,打傷她的男子在千鈞一髮之際現身把她自鼠精的手中救出,並且把她帶 走,這麼說這裡是男子的居所囉?
啊!她記起來了,男子……道她千年修行已毀?
是真的嗎?
似要證明真偽,柳青喃唸咒術朝眼前的茶花樹一指,意圖將茶花樹給變成一名女子 ,然而事實往往很殘酷,茶花樹一點也不配合的猶自隨風擺動,柳青全身癱軟,愕然的 承受喪失千年修行的事實。
不,這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柳青頹喪的站起身,許是春暖花開,她此刻的心情已無第一次聽到時的 洶湧澎湃,有的只是欲尋求真相的急切,而真相只有找來男子問個清楚。
下定決心,柳青失魂的起步找人。
這時,白獨烈正巧從寢房走出,迎面而來的柳青教他一大清早的心情煩悶惡劣到了 極點。
歎口氣,他站定的盯著她瞧,鄙夷於青蛇昨夜的色誘,今兒個不曉得青蛇又會使出 什麼花招來?
思及此,白獨烈戒備了起來。
柳青兩眼無神,倒也瞧見了面前的他,她不懂他何以給她難看的臉色?
照理說,被打傷而失了千年修行的是她,所以該發怒的是她才對,然而從他目光中 流透而出的是鄙夷,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一定是因為她是青蛇所以厭惡她吧?
呵,反正她已經習慣這樣的眼神。柳青自嘲的苦笑。
「有事嗎?」很不願意,但總要有人先開口說話打破僵局。
柳青謙善有禮的微笑道:「的確有些事想要請教這位公子。」
「咦?」白獨烈困惑的瞧上柳青的雙眸,意外的發現她的眼裡少了昨夜的冰冷,無 神卻很溫和,是他的血發生效用了嗎?
太好了!
也該是把一切說清楚的時候了。「進來吧。」白獨烈掩不住心底的喜悅,退開一步 好讓柳青進入寢房之內。
進入寢房後,柳青拘謹地端坐著。
白獨烈率先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你是誰?」地老是在問他這個問題。
呵!瞧他,白獨烈恍然一笑,「我的確是該對你說明我的身份。我是四神靈之一的 白虎,幸會了。」
「白虎?」柳青神色由沉靜轉為訝異,「若我沒記錯的話,白虎應在丹穴守護天界 之門,何以在此現身?」
「妖魔為禍人界,我乃為除妖魔而來。」
瞧他道得義正辭嚴,這或許就是神靈與妖精的不同之處吧!
他可以坦蕩蕩的遊走人界並受到人類的敬仰,而她原就在人界出生,卻得活得戰戰 兢兢。
人界怕她、天界容不得她,不管是天界抑或是人界都是以為她會為害人界、禍亂天 律而殘酷的要殺她!
殊不知人界比妖精更為殘忍的惡棍處處皆有,而天界的神靈就真的全都嚴守戒律嗎 ?柳青心中頓然矛盾起來,心情亦隨之低落,「是嗎?」
白獨烈瞧出她的落寞,不禁懊惱自已的快言快語,進而改口道:「我初到人界,的 確固執的認為妖精全是冷酷無情、殘害眾生的罪魁禍首,也因著這種執拗而錯傷一心潛 修即將榮登仙界的你。在此,我必須致上我的歉意以表愧疚。」
白獨烈真誠的目光說明他的誠心懺悔。
還能怎麼樣?柳青幽幽輕歎,認命地說道:「我的千年修行已毀是既定的事實,若 是只顧著責怪你也於事無補,許是我在劫難逃吧,而你的到來正好契合我的千年大劫, 即使不是你,我也當逢此劫。所以不能全怪罪於你。」
千避萬防,她仍是在劫難逃啊?
如此純善的柳青只使得白獨烈更加自責,「不!毀去你千年修行是事實,我責無旁 貸。你放心,我一定想盡辦法讓你恢復千年修行。」
這是他一定得去做的事。
「多謝白虎。」有他的這句保證,即使是安慰成分居多,卻也使得柳青感到相當的 安心,「叨擾多日,我也該回淺幽居了。」
可憐的小紅、小紫護她而亡,還有小綠生死未卜,這些都尚待她回去處理。
「呃,尚有一事……」白獨烈面有難色。
「但說無妨。」柳青沉靜的臉龐上有著輕輕的笑,因為再也沒有比小紅、小紫的死 ,以及她成仙之路驟斷一事更救她傷心難過的了。
這是地的豁達。
「當昨日我告訴你,你的千年修行被我毀去之時,你曾一度遭受不了打擊而心神失 控,許是你修行盡毀,所以本性在此時甦醒……」他語多保留。
柳青卻已從白獨烈的言語中猜出了大概,她臉色瞬間變為慘白,怯怯地問道:「依 白虎之言……難道我……我……」已不再是良善的柳青?
白獨烈點頭,「沒錯。」
不!她寧願死也不願做出危害蒼生之事。「你殺了我吧!」柳青激動的站起身,直 直地逼向白獨烈,抬頸閉眼的靜待死亡。
白獨烈怎麼下得了手呢?瞧他造的孽有多深重啊!
這樣置生死於度外、只替眾生設想的柳青不該落得如此下場。至少……至少該給他 個彌補的機會。
「事情尚未到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柳姑娘大可不必採取如此激烈的手段。」他喚 她柳姑娘是願意承認她的存在。
妖精殺人的殘忍手段她不是沒親眼見識過,她不要自己變成那樣殘暴的兇手!
柳青悲傷的搖頭,「不,你不懂!我不要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傷害任何的生靈, 這比要我傷了自己還教我難受啊!」
「柳姑娘切莫心灰意冷,我有辦法抑住柳姑娘的邪性。」白獨烈安慰道。他但願自 己的話能阻止柳青尋死。
「什麼辦法?」
「喝我的血。」就算要他失血而亡他也認了!
「喝血?不……」她不答應,傷了誰都不行。
「請柳姑娘務必給我贖罪的機會。」白獨烈誠心的懇求。
柳青掙扎著,「讓我想想……」
想想表示有轉圜的餘地,白獨烈加緊請求道:「可以,我給你時間,只懇求柳姑娘 給我贖罪的機會。」
***
在柳青的請求之下,白獨烈陪同她回淺幽居一趟。
柳青傷心的埋葬好小紅、小紫後,目光不捨的探尋昔日點滴。
彷彿埋怨主人的遺棄以及哀悼小紅、小紫的死,淺幽居擋不住屋舍外直逼而入的冰 寒,淒冷孤寂,幾日前的歡笑聲似乎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觸景傷情,眼前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啊!
柳青多麼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多麼希望忠心、貼心的小紅、小紫尚陪在她身邊道 體己話,然而她知道自已的希望注定落空。
帶著悲慼又無助的心情,柳青願意相信白獨烈所言,在她恢復野性之時,白獨烈絕 不會讓她傷害任何的生靈。他的真誠取得她的信任,也相信白獨烈有辦法恢復她的千年 修行,就因為相信,遂隨著他四處擒妖。
這日,他們來到西河鎮,正延著街道尋找投宿的客棧之際,嗅出四周的氛圍怪異, 但又瞧不出哪兒怪?
緊張!這一群人流透而出的訊息是過度的緊張。
熱鬧非凡的市集本該洋溢著喜悅,但怎麼會是如此緊張的氣息呢?不尋常,白獨烈 銳利的目光似要洞悉人心,試圖自穿梭在熱鬧街道上的鎮民身上瞧出個端倪來。
正當白獨烈納悶之時,四周的人群突然有了動作,逛街的人、攤販以及店家默契十 足的一致加快動作。
他們逃的逃、關店門的關店門、攤販行色匆匆的收攤…白獨烈及柳青為眼前所見的 景象傻了眼,面面相覷。若說是大逃亡……西河鎮民卻又逃得如此的整齊畫一。
好怪!
「到底是怎麼回事?」柳青不好奇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