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陳年的老瘡疤,沒想到這姓趙的傢伙還記得這麼清楚,特別是當著方紫紗的面煎說,更是讓他羞得無地自容。
「是我嗎?會不會是榜眼還是狀元,你記錯了吧?」他惡狠狠地看著他,警告他別再繼續說下去。
「怎麼會記錯呢?我分明記得是城南第一大富商之獨子張百浪啊!」趙駒一笑置之,搖了搖額,又轉過身去面對方紫紗說:「紫紗,剛剛咱們說到哪了?」
兩人邊說邊往花滿樓裡頭走去,這時,張百浪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在兩人差點踏進花滿樓大門時,將兩人給叫了住。
「等等!」他們這樣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可真把他惹惱了。
方紫紗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現在你應該是要跟我去找出殺害這些姑娘們的兇手,而不是跟舊識世交聊些風花雪月,你該要懂得事情的重要性。」他要她弄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方紫紗也認真回應道:「你哪裡看出我在跟趙府尹聊些風花雪月的事了?他來此的目的,就是要辦花滿樓這十七條人命的案子,我跟著他,不是更方便辦事嗎?」
「是啊,有官府在一旁協助,要人手、要經費,杭州府衙都能充分供應,這樣對於緝捕兇嫌歸案,才能進行得更為順利。」
「我想,若想追捕到血麒麟,不靠官府來幫忙,欲報殺父之仇定將遙遙無期。」就連方紫紗也認為孤掌難鳴。
「不過,我可是有皇上的口諭,必須要全程來幫助方姑娘,你總不會連皇上的話也不聽吧?」他絕對不能讓趙駒這傢伙專美於前。
「不過皇上也頒布了聖旨,要杭州府衙親自來調查這件案子,所以說……」
「那你的意思是……皇上的口諭就不算,只有聖旨才算數囉?」要不是方紫紗在場,他肯定會跟這姓趙的好好比劃較量一下。
「我可沒這麼說,要不這樣吧,你就跟在一旁,看我如何辦案好了。」趙駒的狂妄態度,簡直快把張百浪給氣炸了。
風度風度,他堂堂新科探花郎,絕對不能跟這種地痞流氓一般見識。他順了順氣,為了能留在夢中人身邊,他說什麼也得忍氣吞聲。
「好,咱們就一同辦案,夢中人,我一定會比他還快為你揪出這幕後主凶的。」他拍著胸脯,打下包票。
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火,正式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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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忤作詳細的報告後,趙駒便偕同方紫紗,準備前往杭州府衙,將她給先行安置好再說。
只是才剛走出花滿樓的大門,張百浪便如影隨形地跟在兩人身邊,這使得方紫紗也不得不停下腳步,看看張百浪究竟想要怎樣。
「你可以暫時先到你的客棧去休息,這裡有趙府尹在幫著我,你應皆可以放心了。」
「放心?我才要開始擔心呢!」張百浪來到趙駒面前,態度出現難得的嚴肅,「請問一下,你要把方姑娘帶到什麼地方去?」
「如今花滿樓已成兇案現場,我想方姑娘也不適合再待在這,所以我打算將她帶回府裡,我那有幾間廂房,可供方姑娘暫歇。」他說得理所當然。
「說得比唱得好聽,我問你,杭州府衙裡的官差,是否清一色都為男性?」
趙駒點點頭,「這是當然的。」
「既然你都知道府衙裡頭全是男人,那你還安排方姑娘住在那裡,我問你,你究竟居心何在?」
「府衙裡的官差都是行為端正、品德高尚的人,方姑娘住在那裡,有這些官差保護,是再安全不過的了。」
「哈哈,行為端正?品德高尚?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人壞人全都寫在臉上了嗎?」他仍是不放心,萬一有官差喝了酒,色慾熏心,玷辱了他的夢中人,這下子還得了。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趙駒辯不過他,乾脆看他用意為何。
一旁的巧巧這下總算找到機會發言,「那就一起住囉!」
「乖徒兒,說得真好。」
方紫紗心裡清楚得很,張百浪是不放心讓她跟趙駒獨處,他的關心與擔心,她能體會得出。
「趙駒,不知府街裡是否還有空的廂房,要是不麻煩的話,就給他們也行個方便吧!」
方紫紗提出的這項要求,趙駒似乎有些猶豫,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願意讓這對師徒住進杭州府衙,可又礙於方紫紗所托,想拒絕又難以脫口而出。
「好吧,我盡量安排就是了!」面對張百浪的窮追猛打,趙駒雖然無法當場拒絕,也只能消極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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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花滿樓裡,出現兩道如鬼魅般的身影。
「鬼蝠王,你實在也太不小心了,竟然把你的蝠王鏢給掉在這裡,萬一被趙駒那傢伙給找到,咱們這下可就麻煩大了。」血麒麟帶著鬼蝠王重回現場,並積極找尋著失落的證物。
「為了要替你除去方紫紗,害得我行跡敗露,才不得己一下子殺了十七條人命,現在倒好,出了事就淨聽你說這些風涼話。」鬼蝠王瞇著一雙利眸,一層青色霜氣,佈滿了整張臉。
「這方紫紗不知哪來的狗屎運,一下子來了那麼多貴人,看來,我們要不早點想出個應對之策,遲早會栽在這女人手上。」就連血麒麟也難保全身而退。
「只要是方紫紗一天不放棄,我們就一天不得放鬆,只怕到時這件事一直向上發展,連累到了安大帥,事情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所以這件事找們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只要別被趙駒給找到證據,相信他也不會幫著方紫紗來跟我們作對的。」
「沒錯,那還不快點找,愣在那裡做什麼?」鬼蝠王疾聲斥喝著。
「好。」目前血麒麟是最需要人手的時刻,他可是半個人也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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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駒給張百浪師徒倆安排的廂房,竟是在杭州府衙裡頭最靠邊的一間,那裡平常根本就不會有人經過,更別說給人居住用的了。
一直在廂房內坐立不安的張百浪,呆坐在小窗前不聲不響,直到一記暗器從他旁邊射了過去,才將他的魂魄給抓了回來。
「小師父!」
一聽到有人喊他,張百浪這才知道,原來這道暗器,竟是他這寶貝徒兒發出來的。
「臭徒兒,你在搞什麼鬼?』他親自走到窗邊,將卡在窗邊上的暗器給拔了下來。
「小師父,你生氣了?」
「我正在想事情,你不曉得這樣會把小師父嚇死嗎?」
這一兩天,這個趙駒老是以查案為由,死皮賴臉地粘在方紫紗身邊,害得他好幾次想要找機會跟她獨處,都沒辦法。
「你在想事情啊,那我想想看喔……是不是在想著,怎樣讓那趙哥哥離開方姐姐的身邊,對不對?」知師莫若徒,在他身邊看多了,也曉得他心裡頭在想什麼東西。
「是啊是啊,你有好辦法是不是,快點告訴為師的。」
「辦法啊……」巧巧搔搔小腦袋瓜子,像個老學究似的搖頭晃腦。「這個嘛……」
「怎麼了?想到辦法了是不是?」
「不是啦,我是說這事有點麻煩。」
「你……你這有說跟沒說還不是一樣,算了算了,我自己來好了,求你不如求我自己。」想他堂堂一個探花郎,還要去求一個小女娃,真是慚愧。
「哇,沒辦法幫你忙就不理人,你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是個現實鬼。」她又射出另一記鏢,鏢稍稍擦過張百浪的衣襟,氣得他馬上將巧巧給一手抓在臂彎裡。
「你拿那什麼鬼東西啊,要是把你小師父俊美的臉給割傷了,我看你拿什麼來賠我!」
「不要啊,不要打我屁股啊……」就在巧巧苦苦哀求之餘,眼尖的張百浪發現他所取下的暗器,十分特殊,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問你,這東西你打哪來的?」
「很棒吧,如果你要我算你便宜點,一個五兩,我這一袋一共有十個,看在你是我師父的份上,再打個八折……哇,你幹嘛又打人啊?」被敲了一記爆栗的巧巧,不停撫揉著發疼的頭蓋骨。
「我問你是從哪弄來的,你廢話何必那麼多?」
「你好好問就好了嘛,何必要動手動腳的!這包東西我……我是撿來的,不行嗎?」
「撿來的?沒騙我?」這鬼靈精的話,十句有八句是不能信的。
「小師父,我會是那種人嗎?你還記得當天在花滿樓,你們三個大人好不夠意思,光顧著自己說話,也沒有人要陪我,我不敢看那些死去姐姐的身體,就一人到處逛逛,沒想到在木桌底下,就讓我撿到這一包東西。」她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