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張大鵬是流氓,還是綁架他甚至傷害他的壞人,他們怎麼會一起出現,而且張大鵬還這樣叫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再怎麼笨也看得出事情不對勁,可昕只想把眼前一團亂的情況弄個明白。
「好吧,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所謂。他,是我的手下。」指了指張大鵬。「從一開始他上門買夜明珠,然後去砸店,到後來的綁架,全都是我叫他這麼做的,你明白了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怪就怪你父親吧,誰叫他不好好活著,所以他做過的孽只好報復在你這個女兒身上了。」易行風看著她的血色逐漸褪去,整張臉變得慘白。
「你不知道吧,你父親殺了我的父母,今天我只不過是對你略施薄懲,比起他做過的事情,我還算是寬宏大量了。」
可昕動動嘴唇,想要再說些什麼,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他的話徹底將她打倒,更把她推進一個無底深淵中。
「哼,明白就好,我不跟你 嗦,以後別那麼輕易就相信別人,省得又被人騙了。」對於她受傷的表情,他選擇視而不見,就算心早被她的眼淚緊緊揪住,他還是告訴自己,這麼做是最正確的,他並沒有錯。
至於心底那些隱隱約約的痛,相信很快就會消失的。
易行風看了可昕最後一眼,不再回頭轉身離去……
第十章
兩個月後
易行風達到目的後,就再也沒有可昕的消息,他也不曾想要去探聽。
順利得到夜明珠,還報了父母親的大仇,他以為自己從此可以輕鬆自在,再也沒有什麼人或什麼事情可以綁住他,所以在事情結束的隔天,他就離開台灣了。
他去了歐洲、去了美國、還在遊艇上住了一段時間,每天漂流在海上,享受著陽光、海風,覺得有些膩了,就再換一個地方,一個人有些孤單,只要到酒吧裡繞一圈,多的是想要和他上床的女人。
他應該是過得愜意而快樂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吃飯時,總是會想到可昕為他煮的那鍋稀飯,山珍海味一到口中,變得索然無味。
每次在和女人溫存時,他也總是會想起可昕的唇,沒有太多的香味和顏色,卻顯得格外清純甜美,躺在懷裡的絕世美女,竟也變成庸脂俗粉。
做起事來也總是覺得心浮氣躁,像是心頭懸著一件事情沒有完成,他漸漸變得沒有耐性,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這天深夜,回到下榻的飯店,一打開房間,他就敏感的察覺到房裡有人,轉開燈一看,坐在沙發上等他的,竟然是好久不見,他也根本不想見到的人。
「你來這裡做什麼?」語氣明顯不客氣。
「我們兄弟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所以才來看看你,你不會那麼冷漠吧。」林翹著二郎腿,閒閒的說著。
「哼,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重視手足之情了?省省吧,在我面前少來這一套,我不會相信的。」他把外套隨手一丟,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幾個扣子,斜睨了林一眼後,便逕自走到吧檯倒一杯酒。
「嘖嘖嘖,你好無情啊,真是傷了我的心。」林搖搖頭,一臉受創的表情,就差沒有滴下幾滴眼淚。
「少裝了,如果沒事的話你就走吧,我累了想休息。」易行風還是無動於衷。
聽到易行風的話,林原本難過的臉立刻恢復正常,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指指放在茶几上的一個牛皮紙袋。
「說到這件事情,就要先跟你說聲抱歉了,上次因為時間太趕,來不及查證,所以給你的資料有些不正確,今天我特地把正確的資料送過來給你。」
「不用了,我事情都已經辦妥,夜明珠早就送去給義父了,就算上次的資料不正確也無所謂。」易行風聳聳肩,不當一回事。
「你真的確定事情都已經辦妥,沒有一點遺憾?」
「我會有什麼遺憾?你別說笑了。」易行風冷哼一聲,對林的話嗤之以鼻,他過得很好,吃得好睡得飽,會有什麼遺憾。
「既然沒有那是最好,反正我把資料留在這裡了,要不要看隨你吧,我走了,沒事不要來找我。」林走了以後,易行風看見桌上那個牛皮紙袋,拿起它就想往垃圾桶丟,但手舉到一半,卻又停住了——
你真的沒有一點遺憾?
林剛剛說的話,彷彿又在耳邊響起,他到底想說什麼?還是知道了什麼?要不然現在應該人在紐約的他,怎麼會突然跑來這裡,就為了給自己一袋資料,和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在好奇心驅使下,易行風拿出紙袋裡的資料,但看完後,他漸漸感覺到手腳發冷,溫度像是從自己身上一點一點退去,腦袋也停止運轉,浮現的只有當日他離去時,可昕那張慘白又不可置信的臉孔……
「程姐,這個客人要買一束玫瑰花,他說要包漂亮一點,說是要向女朋友求婚時用的。」阿進拿著花交給可昕,讓她包裝。
女朋友!聽到這三個字,可昕的心中像突然被針刺到似的,感覺到的疼痛雖然細微,卻漸漸擴散開來。
她暗自深呼吸一下,刻意忽略掉心中的感覺,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
「這樣啊,那我可得用心包才行。」
在她的巧手之下,一束漂亮浪漫的花束馬上完成,客人看了也滿意極了。
「祝你求婚成功 !」
送走客人以後,可昕掛在臉上的笑容也隨即不見,眼睛也變得無神,阿進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說話。「程姐,你再這樣板著臉,客人都被你嚇跑了,你不想賺錢無所謂,可是別害我失業啊,你也知道現在工作那麼不好找,我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妻女,他們可全都靠我……」他信口胡謅著。
可昕被阿進誇張的話逗得忍不住輕露微笑。
「對嘛對嘛,這樣才對嘛,女孩子就是要常常笑,才能交得到男朋友……對不起,我說錯話了。」知道自己不小心又提到敏感話題,阿進吐吐舌頭,識相的住嘴不再往下說。
「沒關係。」她輕輕搖搖頭。
見可昕沒有怪他的意思,阿進忍了許久的話終於再也忍不住,索性一股腦全部說出來。「程姐,不是我在說你,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那種爛男人你就趕快忘了他吧,何必一直惦記著地,你那麼難過,他也不會知道的。」
可昕沒有回答,只是抓起旁邊的賬本算起賬來。
「程姐啊,你別怪我多嘴,實在是因為我也看不下去了,你也不看看你這一陣子以來是什麼樣子,沒錯啦,你會工作會吃飯,你的人雖然在這裡,但是你的心卻不在這裡,整天心不在焉的,我擔心就算了,我相信伯母也很擔心……」阿進苦口婆心的勸道。
可昕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這番話卻在她心中激起漣漪……
那天,她是怎麼回到家的她已經忘記了,隱約記得進家門時,似乎聽見母親大聲斥罵的聲音,不過,從隔天起她就再也沒有聽過了。
仔細想想,母親常用一種擔心的眼神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她不開心的這陣子,也沒有看到母親笑過,看來,母親是在擔心她,只是她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完全忽略了週遭的一切。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有多麼不孝,為了自己的私心,先是背叛母親、忤逆母親在先,然後又讓她擔心難過,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我知道了阿進。」她幽幽開口,心中雖然有了體悟,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心還是好痛好痛,痛得沒有辦法去感覺,甚至去在乎其他的事情。
「好吧,程姐,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我去忙了,你自己看開點,失戀並不是世界末日,還有許多更悲慘的人呢。」話說完,便往外走去。
可昕停下手邊的工作,想著阿進剛剛說的話,正當想得出神,卻聽見前面傳來阿進大喝的聲音。「你還來做什麼,快走快走,我們不想做你的生意。」
「阿進,怎麼回事?」可昕起身上前察看,卻在看到來人時,整個人像是化做石像般呆愣在原地。「可昕,可昕,你聽我解釋……」一見到可昕,易行風連忙推開阿進的阻擋,快步走到可昕面前。自從他看過林帶來的資料後,才知道自己犯下一個多大的錯誤,原來當年殺他父母的另有其人。
至於他看到的那個刺青,和可昕父親身上的刺青雖然吻合,但是那個刺青由於圖案繁複特別,在當年只有一個刺青師父刺得出來,林找到那個刺青師父,向他問明這件事,雖然事隔多年,但因為這個圖案是他發明的,也只肓兩個人曾經刺過,所以師傅還略有印象。
當年殺了他父母的,是程景輝跟的大哥,然而那次行動程景輝並沒有參與,因為剛好他妻子即將臨盆,所以他全程在醫院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