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周邦驚駭的看著巧兒,緊握住她的手不放。「巧兒!」
「我不後悔,既然我把自己給了你,我就不後悔。而且,你也是我的夫婿,為了貞節只好……只是,可憐了孩子。」
「孩子?」
「那時我已有了身孕。我不敢想像若他們知道以後,會……我選擇一條最懦弱的路!」
「是我害了你!」
「她是若涵,她原有機會當我們的女兒——若她能出世就好。」
「你是說……」
「沒錯,也因此她和我特別有緣!」
「巧兒,願意和我……」
「我願意和你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只是我希望能找到當年你寫給我的信。」
「只怕……」
「不,我知道它們還在,但不知在哪兒。」
「巧兒……」
「為了它們我才一直駐留在此。」
「我懂了。」
☆ ☆ ☆ ☆ ☆ ☆ ☆ ☆ ☆ ☆ ☆ ☆ ☆ ☆
天將泛白,又是一天的開始。
學斌和怡伶坐在台階前,頭靠著頭,就這麼睡了一夜。
「怡伶?怡伶?」
怡伶睡眼惺忪的張開眼,看到眼前周建佑關懷的眼神。
「怎麼一夜沒回去,坐在這裡?」周建佑看到怡伶逐漸清醒,才放寬心的站直了身。
她慢慢消化周建佑的話,等到聽清楚他的話、弄明白意思後,站直了身,猛力拍打木門,只見它依然緊閉。怡伶忍不住的撲在周建佑的懷中痛哭。
周建佑直覺的抱住怡伶,並默默承受怡伶所帶來的衝力。
閔翔一見怡伶的舉止,本想出聲嚇止,見到少主舉起手才抑止。
周建佑摟著怡伶,許久許久以來,第一次有女性在他懷中哭泣,感覺似乎還不錯,不過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好。
「喂,昨天怎麼就不見你哭倒在我懷裡?」學斌被怡伶的哭聲吵醒,張開眼就見到這一幕。
「那是因為你不安全!」怡伶抽泣的回嘴。
「意思是說,我太帥了,怕會迷上我?」學斌自傲的說。
「不安全,是指你這個人沒有安全感,不值得信賴。」怡伶淚痕未乾的和學斌鬥嘴。
周建佑和閔翔相視一眼,不解的聳聳肩。
原以為怡伶哭得如此傷心,一定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可是又見到她和學斌鬥嘴,事情似乎還沒那麼嚴重吧!
周建佑聳肩的動作,提醒怡伶還在他的懷中,她羞怯的退出他的懷中。
「對不起,衣服都被我哭濕了,不過我現在才知道有個哥哥的感覺真好!」
「只要你需要,我可以當你的哥哥!」周建佑出乎意外的說,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謝啦!」怡伶有了周建佑的允諾,又大方的膩在他身旁。
「兆邦呢?為什麼你和他一夜沒回來?」周建佑提出困擾自己一整夜的問題。
他的話才說完,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上怡伶的眼眸。
學斌一見怡伶如此,馬上就說:「你問到重點了。」
「那麼你知道?」閔翔避開怡伶,轉問學斌。
學斌想到自己和恰伶坐在西廂房前,一整夜的時間過去了,至今仍還沒搞清楚。
「兆邦在裡面,怡伶就是為了等兆邦才一夜未歸。問題是,木門打不開。」學斌只得把事實說出來。
「少主?」
周建佑和閔翔來到這棟古厝時,早已感應到了,只不過經由學斌的話得到證實。
「閔翔,你去打開門!」
閔翔得令,只見他雙手一推,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門打開。
「哇!偶像!」怡伶看到木門打開,心裹一輕鬆又能說笑了。
「偶像?」
閔翔不懂為何把門打開就可稱之為偶像?什麼又是偶像?他只能猜想那是好的。
怡伶在門開的剎那,逕自往裡面走去,她甚至不用一間一間的找或打開門,直接走到西廂房內側的小偏房,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門推開。
「他們在這!」學斌跟在怡伶身後,立即看到房內的木床上躺著若涵與兆邦。
怡伶走過去一探,呼吸與脈搏正常,她也沒叫他們,就在房裡的小圓桌坐下。
「小兆,若涵!」學斌輕聲的叫著,可是他們倆恍若未聞。
怡伶無奈的看著木床上的人,輕聲的問周建佑他們:「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是我告訴他的。」李季霞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怎麼來的?」學斌好奇的問著。
「一大早被人吵醒,好歹我也算是鍾怡伶的經紀人之一,怎麼能不來一探究竟?」
李季霞不懷好意的走到木床前,看著兆邦與若涵。
周建佑和閔翔則不動聲色的走到怡伶的身邊,想看這個女人,來者何意。果然……
「哇!這算是捉姦在床。」季霞得意的看著怡伶,彷彿像是她一手所導的戲般。
「沒知識!」怡伶不屑的罵了一句。
「你說什麼?」季霞不改冷傲的本質,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怡伶往學斌那瞄了一眼,學斌意會的說:「怡伶的意思是說『你沒常識』,什麼捉姦在床?服裝如此整齊,像嗎?你乾脆說我們謀財害命算了。」學斌逗趣的說。
「看不出來你這麼善解人意,學斌!」怡伶讚賞的告訴學斌。
「小兆調教得宜羅!」學斌講到此,不免擔心的又看了躺在床上的兩人。
季霞被如此嘲笑,威脅的說:「若讓記者們得知,名唱片製作人、新秀傳播的副總裁,被人發現和某位不知名的女性在古厝……」
怡伶的脾氣馬上一觸即發。「李季霞,今天的事,除了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若還有第三者知道消息,我很『慎重』的告訴你,我會讓你永遠無法再在台灣立足,現在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怡伶像只發怒的獅子般怒吼。
「那別忘了,你跟公司所簽的約!」
「很好,我也勸你回去,仔細的看清合約的內容,搞清楚再來撒野。」
季霞的氣焰被怡伶的怒氣掩蓋過去。眼見她再一次敗給怡伶,只能跺腳離去。
一等季霞離去,怡伶才沒好氣的說:「真倒楣,一大早就聽到烏鴉在叫。」
「那也算是只美麗的烏鴉。」學斌好笑的說,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怡伶生氣。
「誰說的?烏鴉只是外表是黑的,那個女人連心都是黑的。」
「是,鍾大小姐,現在呢?」學斌一改逗趣的模樣正色的問。
怡伶苦笑的回答:「等羅!」
「等?」
「等他們自己醒過來。」怡伶看著另外三人,聳聳肩無奈的說。
周建佑跟閔翔使了個眼色,閔翔意會的點點頭。
只見閔翔走到木床前,席地盤腿打坐,而周建佑則坐在怡伶身邊,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恰伶,你剛剛為什麼直接走到這間小偏房?」周建佑首先發問。
「我猜他們應該是在這裡。」
「為什麼?」學斌也好奇的坐在怡伶的另一邊。
「傳聞吧!」
「傳聞?你該不是指這古厝有……古怪?」學斌含蓄的吞下「鬼」這個字,用古怪替代。
怡伶理解又好笑的看了學斌一眼,似乎對他原想說什麼,非常的瞭解。
「要說古怪也行!這棟古厝原本不叫『鍾家古厝』,而是因為易主了好幾位,直到賣到我祖父手上,才平靜無事。好像是有什麼怪事發生,或搔擾他們。反正賣到我祖父時,平安無事。所以,就改成『鍾家古厝』。其實,只要不接近這裡——尤其是男性,就沒事了。」怡伶說時還故意往學斌那看去。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嚇我!」學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其實,讓我肯定他們會在這裡的主要原因是曾經有人不聽勸告闖進來,結果都是在這裡被發現的。」怡伶索性再解釋清楚。
「昨天,兆邦也是誤闖進來?」建佑疑惑的問著恰伶和學斌。
怡伶有些無奈的搖頭。學斌則是茫然無知。
「那……」
「昨天我們收工時,我要找兆邦哥哥,學斌說有看到他來,我原就是怕他會跑到這裡,沒想到……」怡伶開始擔心的望向建佑。「現在怎麼辦呢?巧兒,放了他們吧!」
「巧兒?」學斌和建佑同時喊了出來。
「祖父曾說,這個房間裡有一位姑娘在這裡上吊自殺死亡!名字就叫巧兒。」
「為情?」學斌同情的問。
「為情、為愛、為了名節。」怡伶的愁緒中有抹尊敬。
「小丫頭,你好像很佩服?」建佑寵愛的看著怡伶。
「生在那年代,女性本來就無法表達或說出自己的想法與感受。有多少人是默默守著愚忠或愚孝,巧兒只是用另一種方法表示自己的意見!」
平時見怡伶總是笑嘻嘻快樂的模樣,沒想到她也有這一番見解。她話一說完,就看到學斌和建佑用嶄新的眼光看她。
「拜託,我今年二十一吔,又不是十二歲,幹嘛用那種眼光看我?!」怡伶看到原本盤腿打坐的閔翔站起身,忙問:「怎麼樣?」
「你知道他剛剛在做什麼?」學斌疑惑又不解的看著怡伶,彷彿她有何驚人之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