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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怎麼可能?
望著手上那一疊厚厚的催繳通知,再想到剛剛那一通銀行打來的電話,此刻的左千籐只有滿心的困惑。
她瞪著眼前那疊用限掛寄來的催繳帳單,眼神中的疑惑只差沒有將那疊帳單望出一個洞來。
應該是銀行搞錯了吧?
這樣的臆測讓左千籐的心煩頓時少了一半,向來不識缺錢滋味的她,很快地放下了手中的帳單,並且決定不去想它。
反正晚一點,她再將帳單拿去給菁靈姊處理好了,她一定可以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菁靈姊對金錢可精明了,完全不像她,對錢這種東西可是完全沒轍。
嗯,就這麼決定了!
處理的方式想好後,她正待開始著手準備開店做生意,可是她才剛動手,玻璃門就被推了開來。
「咦,今天妳小偷懶喔!」一張漾著笑的臉從拉至一半的鐵門後鑽了出來,嬌俏地指控著左千籐的延遲開店。
「離枝姊,妳今天來得很早喔!最近很忙嗎?怎都不見妳的人影。」一見來人,她迎了出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她和離枝姊本來並不認識,但卻因為這家咖啡廳而結緣,進而成為情同姊妹的好朋友,所以她對這難得的緣分很是珍惜。
何離枝望著左千籐的眼神,透著一股複雜的情緒,但她卻揚著輕快的語調說:「是啊,出差了幾天,沒喝到妳的咖啡,想得緊!所以一大早就從被窩兒裡爬了起來,準備來解解饞。」
別的先不說,就說千籐煮出來的咖啡,那股香醇濃郁可是一般的咖啡廳所比不上的,更別說那些出自她巧手的蛋糕更是一絕。
「呵呵,是嗎?」左千籐一聽她的話,又鑽進了吧檯裡,開始著手準備煮咖啡。
「咦,這是什麼?」趁著她煮咖啡的時候,何離枝順手翻弄著吧檯上的雜誌,眼光卻突然被一疊帳單給吸引。
聽到她的問題,左千籐回頭,瞧見了何離枝正在翻弄那疊方才讓她傷透了腦筋的帳單,於是隨口應道:「應該是銀行弄錯了才寄來的催繳通知。」
「銀行弄錯了?!」不對吧!
聽著她的回答,何離枝的眸中頓現疑惑。要說真是弄錯了,也不可能五、六家銀行都弄錯吧!
這種情況未免巧合得離譜,幾乎可以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做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她深知左千籐對金錢毫無概念到什麼樣的程度,於是她揚了揚手中的帳單,問道:「介意我幫妳處理看看嗎?」
「介意是不介意啦,可是那會不會太麻煩了?」基本上,對她來說,跟銀行打交道可是一件超麻煩的事呢,所以她才會將自己的財務全部交給菁靈姊去處理。
「不麻煩,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勾超一朵笑花,何離枝說做就做地拿起了電話就撥。
左千籐傻眼地看著她和銀行行員流利地交談著,心裡頭對自己剛剛接到銀行電話的支支吾吾感到丟臉。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何離枝那愈來愈沉重的臉色,就連向來輕快的嗓音也嚴肅起來。
掛上電話,何離枝不死心的又撥給另一家銀行,三分鐘後,她放下了電話,轉頭正色地瞧著左千籐。
「千籐,我記得妳曾跟我聊過,妳干爺爺留給妳一筆為數不小的財產是嗎?」
雖然不懂她為啥要這麼問,也不懂她的面色凝重是怎麼回事,可是左千籐仍是心無城府地回答,「對啊!干爺爺臨終之前,將他近一半的財產留給了我。」
「大約是多少?」何離枝再問,心頭那不好的預感更盛。
略略偏頭想了一下,但即使很認真的思考,可是對金錢沒有概念的左千籐也只能想出個大概。「差不多兩千多萬吧!」
果然!
聽到她的回答,何離枝的面色更加凝重了起來,那幾個銀行的戶頭大約都只剩下幾千塊,和她印象中的兩千多萬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這個鬼還非常地善於五鬼搬運之術。
看著她愈來愈沉的神色,左千籐就算神經再大條,也嗅出一絲絲的異樣。
「離枝姊,有什麼不對嗎?」
何離枝抬眼看了她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根據我剛剛詢問的結果,這些帳單並沒有寄錯。」
「什麼意思?」怎麼離枝姊說的每個字她都懂,可是合起來卻又好像很深奧,她不解地喃道:「但這是不可能的啊!」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可是事實就是妳戶頭裡的錢都被人領光了。」
「這……」兩千多萬耶,而且再加上平時咖啡店的盈餘,怎麼可能會通通都沒了?「會不會是銀行弄錯了?」
基本上要她相信是銀行出錯還比較容易些。
「就算有一家銀行出錯,可總不會湊巧的三、四家銀行都弄錯吧!」何離枝實事求是地說。
這話就像是一大桶冰塊似的,兜頭就往左千籐的頭上倒去,震得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瞠大了眼,傻楞楞地瞧著何離枝。
「我記得妳告訴過我,妳的財產都是由妳的乾姊經手,要不要我陪妳去找她問清楚。」
瞧她那傻住的模樣,何離枝只好再次提出了中肯的建議。
幾乎六神無主的左千籐也只能呆呆地點頭,然後任由好友將公休的牌子往鐵門上一掛,然後關門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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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按按按……
震天價響的門鈴聲只差沒能將死人從墳墓中吵起來。
可是不論左千籐怎麼按,裡頭沒響應就是沒響應,她頹然地放開手,可是不一會兒又不死心地拿出行動電話撥打,可是得到的又是千篇一律的響應,「你所撥的號碼沒有開機……」她只好牧起電話望向何離枝。
「看來,妳的乾姊是存心躲著妳了。」總是在外頭見過些世面的,何離枝對眼下的狀況已經心中有底了。
情況大抵就是左千籐的乾姊將她的錢盜領一空,然後避不見面。
「可是,菁靈姊不是這樣的人啊!」皺著眉頭,儘管事實已經挺明顯的了,可是左千籐還是不願意相信,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方菁靈會是這樣的人。
瞧著她那一臉難過的模樣,大抵還算瞭解的何離枝心裡知道,錢沒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或許還沒那麼大,但那種被親人背叛的感覺,才真的是教她傷心的主因吧!
「或許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她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地說。
突然間,左千籐重重地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嗯,一定是這樣的,菁靈姊一定是急需用錢,所以才來不及跟我說,等她將事情處理完後,一定就會來同我解釋的。」
聽著她那揚高的聲量,望著她臉上急於尋求認同的神情,何離枝就算再肯定那個顯然卷款潛逃的方菁靈不會來找她,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
纖細的手臂輕輕地搭上了左千籐的肩頭,輕攬著她,給她溫暖,也準備將她先帶離這兒。
就在兩人轉身之際,屋內突然發出一記東西碎裂的聲響,接下來便是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
而那記悶響之後,便是同方才一樣窒人的寂靜無聲。
一抹不祥開始隱隱在左千籐的心中擴散,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她即將失去什麼似的。
她拾眼看向好友,惶惶不安地說:「離枝姊,我覺得不太對勁耶!」
面對這樣的情況,何離枝也知道情況明顯不對,她深吸了一口氣,在瞬間已經做出了決定。
「千籐,不如我們找鎖匠吧!」
「嗯!」連半絲的猶豫都沒有,她點了點頭,心頭不安的感覺更盛,她甚至可以嗅到空氣中彷彿飄散著一絲血腥味,讓她更著急了。
「那妳留在這兒,我去找鎖匠。」不愧是個時代新女性,何離枝一邊說一邊很快地行動起來。
「離枝姊,要快,否則我怕會來不及。」
拜託,菁靈姊,妳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呵!
望著何離枝離去的背影,左千籐雙手合十地對上天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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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難忘記那刺眼的鮮紅。
更教她難以忘記的是菁靈姊整個人失去生氣,像個毫無生息的娃娃般躺在血泊中的那種荏弱與無助。
那情景著實太讓人震撼,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將那一幕深刻地印在腦海裡。
眼看著方菁靈從一個自信、爽朗且不愁吃穿的富家女,轉變成如今這個氣息微弱的荏弱女人,左千籐知道,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該死的東流風。
如果只是騙錢,那麼她或許還不會那麼在乎,可是當他惡劣的用感情當籌碼,甚至差點奪走菁靈姊的生命時,這筆帳她是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