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講的通通不算數,我要你婚禮照常籌備,並且得在三天內把流風給捉回來,還有散佈消息給各大媒體的記者。」
「嗄?!」他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讓駱上峰一時完全反應不過來。
一向最討厭和媒體打交道的流雲,竟然主動要求他散佈婚禮的消息給記者,可問題是哪兒來的婚禮啊?
難不成他這個好友是氣瘋了嗎?真的決定要娶方菁靈為妻嗎?
將駱上峰的驚訝看在眼裡,東流雲淡然卻肯定地說:「你沒聽錯。」
「可是這樣好嗎?」
他真的不懂流雲是怎麼想的,他現在不是該要努力去將左千籐給逮捕歸案嗎?
怎麼卻打算花時間在和方菁靈那場虛幻的婚禮中?
「沒什麼不好的,一切不過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罷了!」
「可是問題是,原定計劃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再說那個方菁靈最近總是要求要見你,我猜她九成九是為了阻止婚禮的進行,那你又要怎麼去說服她?」
「很簡單啊!直接告訴她婚禮的新郎不是我就行啦!」
依他看來,那個方菁靈雖然因為跟流風的愛戀受傷慘重,但他看得出來她眼底對流風的依戀。
這點從他每次只要一不經意提起流風小時候的事,她的眸子便會從黯然轉成晶亮,甚至聽得聚精會神就可以看得出來。
所以,他想她絕對會樂於新郎換人做做看的。
「你是說流風!」不愧是至交好友,只消東流雲一提點,駱上峰馬上就知道他指的是誰。
「對,我限你三天之內把他給我找出來,還有幫我約何離枝見面,我想千籐的離開,她一定知情。」
「所以你不打算去找她,你打算派個千籐親近的人來做內應,然後再來個甕中捉鱉?」
沒有回答駱上峰的問題,他只是勾起了一抹帶著算計的淺笑。
這一次,他一定要逼出她的心意,他的時間可寶貴的了,得去賺更多的錢來充實財庫。沒那麼多美國時間去和她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遊戲。
所以這次為了她,他可是決定全力以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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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緲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遠處的山嵐,那輕飄的嵐美得讓人心醉,可卻映不進左千籐的眼瞳。
她只是這麼直勾勾地瞧著,彷彿認真得緊,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什麼也瞧不進心坎兒裡。
這幾日迴盪在她心裡眼裡的,莫不是那張宛若刀雕斧鑿,宛若惡魔般俊美的臉孔。
「千籐、千籐……」連串的呼喊由遠而近,但卻怎麼也竄不進心思百轉千回的左千籐耳中。
終於,連串的呼喊停歇了,好不容易爬了一小段山路到來的何離枝,氣喘吁吁地瞧著像是個木頭人兒似的左千籐,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回魂了!」她沒好氣地揚高了聲調,終於換來左千籐無精打彩的回眸。
「離枝姊,妳來啦!」
「是啊,來了好久了,妳現在才發現。」何離枝的聲音聽起來好似抱怨,可是其實有著更多的心疼。
但心疼以外,卻也有不解。
她就是不懂,千籐到底在鑽什麼牛角尖?明明就是對東流雲有情,人家也對她有意,可她偏生就要在一夜纏綿之後,躲到這雞不拉蛋、鳥不生屎的地方。
「喔!」面對何離枝的抱怨,她只是低應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厚,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所以她決定--
她要聽從東流雲的意見,徹底地逼出千籐的心意。
從幾次簡單的接觸中,她自東流雲的眸中看到了濃烈的真情摯愛,她願意相信這樣的男人可以帶給千籐幸福。
只要她幸福了,那麼在天上的爸爸應該也能安心了吧!
爸爸年輕時來台灣邂逅了千籐的母親,但他離開時並不知道千籐的母親已經懷孕了。
後來千籐的母親過世前,才寫了封信告知父親,但等父親尋來,千籐已被社會局人員帶走而失去音訊。
這個流落在外的妹妹呵!
這也是她為什麼總是默默守在千籐身邊全力支持她的原因,她不求千籐認祖歸宗,也不求她明白所有的一切,她只要她幸福!
「我上山前剛接到菁靈的電話,妳知道她跟我說什麼嗎?」
「說什麼?」左千籐意興闌珊地順著她的話問。
「她說因為妳的失蹤,所以她就把一切的真相全都告訴了東流雲,希望他不要再繼續籌備婚禮,可是他卻還是執意一切照舊。」
「喔!」聽到這個消息,更加證實左千籐原先的揣測,她的心咚地往下一沉。看來,東流雲真的是喜歡上了菁靈姊吧!否則他不會在明知道她的肚子裡並沒有東家的孩子時,還這般固執地要將菁靈姊娶進門。
「千籐,這就是妳的反應,這件事怎麼說妳也要負上一些責任的,難道妳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妳姊姊被迫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何離枝突然面色一整,厲聲地指責語調懶洋洋的左千籐。
「菁靈姊可以不嫁啊!」
「她的確可以不嫁,可問題是東流雲威脅她……」她故意語帶保留。
他竟然威脅菁靈姊?!
聽到這個消息,左千籐的眸子終於露出一絲生氣。
她瞪大了眼瞧著何離枝,問道:「他是怎麼威脅她的?」
「他說因為妳們的謊言,讓他花了錢籌備婚禮,而且還廣發喜帖,現在婚禮若是少了新娘子,到時要教他面子往哪兒擺?」
哼,果然又是小家子氣的心態在作祟。
他要廣發喜帖能怪得了她們姊妹嗎?明明是那個小氣鬼自己想要大撈一票,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果吧!
「他還說,若是婚禮少了新娘,那麼菁靈就要賠償他所有婚禮籌劃時支出的費用。」
「那就賠他啊!」左千籐沒啥大不了地答。
「是兩百萬耶!現在菁靈連一萬塊也拿不出來,更別說兩百萬了。」
「哇哩咧,那個該死的東流雲是想搶人嗎?他籌劃的那個破爛婚禮,有花到五十萬就不錯了,他憑什麼獅子大開口地要我們賠他兩百萬。」
「他說其它的算是精神損失。」
去他的精神損失啦!她都還沒跟他要開苞費咧,他竟然還有臉來要什麼精神損失,這個男人是愛錢愛瘋了喔!
左千籐愈來愈不爽,怒氣正快速悶燒,此刻的她完全一掃方纔的懶散樣。
「還有……」何離枝故作遲疑樣。
「還有什麼?」左千籐的眼瞳瞪大。難道這些還不夠?他還要求了別的?
「他甚至跟菁靈直言說,他不愛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所以妳不付錢的話,她就準備守一輩子的活寡。」
「他不愛她,幹麼執意要娶菁靈姊啊?」胸臆中的怒氣終於全數爆發,她驀地低吼。
「不知道,不過他有說,只要那個偷偷溜走的女人肯回來他的身邊,他就可以一切都不計較,否則……這筆帳他絕對要到底。」
偷偷溜走?!
他在說誰啊?難道是在說她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未免太奇怪了,她走不走關他什麼事啊?
她都沒有計較他在即將迎娶別人的時候偷走她的清白了,他幹麼把她講得好像是他偷偷溜走的「逃妻」一樣。
他們有那層關係嗎?還是……或許……
猛地,她的心因為這樣的臆測漏跳了一拍,而她那原本略顯蒼白的臉也稍稍泛起了一抹桃紅。
不過除了這個問題之外,整件事……她真的得要好好想一想了,她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菁靈姊被迫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吧!
禍既然是她闖下的,她似乎更有責任去擺平他,雖然她真的很不想見到那個擾亂了她心扉的男人。
但……能躲得過嗎?
就算人真躲得過,但心呢?
經過幾日的沉澱之後,她其實不得不對自己承認,自己只怕真的對那個小氣鬼動了心。
所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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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的聖音迴繞,潔白的輕紗飄揚。
雖然沒有鋪張的滿室玫瑰,但卻透著一種簡單的莊嚴感和濃濃的祝福。
隨著結婚進行曲的響起,一對新人緩緩沿著紅毯步入禮堂,在牧師的面前站定,聆聽著聖喻。
在說完彼此的誓言之後,神父揚高聲調朝著賓客問:「在場是否有人反對這場婚禮的進行,若有者請現在提出,若是沒有現在提出,就請永遠不要再提……」
他的話聲才落,教堂原本闔著的大門卻突然發出砰的一聲,被人急急地推了開來。
然後一記高亢的女音隨即迴盪在寬闊的教堂之中。
「我反對!」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賓客全都有志一同地回過頭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反對婚禮的進行。
沒有想到,映入他們眼簾的竟是一個雙手還置在膝蓋上,氣喘吁吁的女人。
這女人身著簡單的牛仔褲、T恤,那簡單乾淨的氣息就像是個高中小女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