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的為什麼不去打理你和菁靈姊的婚禮,又該死的為什麼不自己來寫這些喜帖,反正你決定要娶菁靈姊啦,這些事才是你該做的,而不是那些該死的菜單。」
理智在莫名的煩躁中逐漸被抽離,左千籐胸臆中的那抹情緒來得很莫名,也很突然。
「妳怎麼了?」這女人今天是吃炸藥了啦,怎麼突然火氣這麼大?
「我怎麼了?!」他還敢問呢,要不是他,她現在的生活會這麼一團亂嗎?想起這陣子的悶,她忍不住想發飆,雙手扠在腰上,此刻的她還頗有河東母獅的嚇人氣勢。「問你自己啊!」
「問我?」東流雲不解地指了指自己。他今天到目前為止還沒惹怒過她吧!
雖然他是真的覺得惹怒她,看著她的眸中怒火燦燦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可問題是他今天真的什麼都還沒做啊!
東流雲臉上的不解,顯然更加地觸怒左千籐,只見她杏眼兒一瞇,「問你幹麼不趕快把錢還一還,就啥事都沒有了?問你幹麼既然答應娶菁靈姊,卻老要來吻我,害我……害我……」
「心猿意馬」四個字本來都要出口了,可是她卻猛然被東流雲那驟然火熱的眼神給嚇了一跳,當場就把她四散飛揚的理智給嚇回了腦中。
「害妳怎樣?」挑起劍眉,東流雲恁意地笑問。
如果說前陣子他還在為自己是否錯看她的在乎而遲疑,那麼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看錯。
她絕對不是不在乎,只是不願承認,甚至連自己都想欺瞞。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左千籐的激動有了些許的停頓,然後她才小心翼翼地說:「害我……害我的生活一團糟。」
嘖,她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個男人面前這麼失控呢?
回過神來的左千籐很氣自己,迴避著他那明顯探究的眼神。
「只是這樣嗎?」不願就此輕易帶過,他的雙眼凝著她,一步步地進逼。
隨著他的逼近,一股讓她心慌意亂的氣息霎時在轉瞬間包圍著她,她急急地後退,想要逃離,但怎麼說也是人矮腿短,才退了三步,他已經「兵臨城下」,將她逼至牆邊,然後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什麼怎樣?」他的逼近讓她感到一陣的口乾舌燥,不自覺地探出小巧的丁香舌潤澤自己乾澀的唇瓣。
「我對妳的意義只有這樣而已嗎?」向來冷淡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緊繃和魔魅,直逼著左千籐靈魂的最深處。
「你對我該有什麼意義嗎?」她不懂他到底想要什麼答案。
「看來妳還是想要繼續逃避呵!」勾起了一抹輕笑,東流雲的手倏地以極度輕柔之姿撫上了她的豐唇。
如果幾記吻還不能讓她認清自己的心意,那麼……就誘惑吧!
「你……」透過他的手,感受他的溫度,她的心雖然猛烈地躍動著,可是身軀卻不能動彈半分。
「對自己誠實一點,嗯!」東流雲喃喃地誘哄。
誠實?!有什麼需要誠實的嗎?她……
隨著他的撫觸,她的思緒開始紊亂,腦袋裡只剩下巨大的嗡嗡作響聲。
奇異的是,面對這種陌生的感覺,她竟忘了逃,非但忘了逃,她的內心甚至還隱隱地竄起了一抹渴求。
但究竟在渴求什麼呢?她不知道,只能無助地搖著頭,被動地被他挑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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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掠奪與她的承受,一切彷彿發生得那樣自然。
東流雲的手自她溫潤的唇瓣下移到她傲人的胸,就像是把玩自己的珍藏似的,他小心翼翼地輕揉著。
直到她緊闔的唇不由自主地逸出了一聲輕喘,東流雲望著她逐漸氤氳的眸子,可以清楚地看到總是清亮的眸光已經染上了幾許的慾念。
「你別……」左千籐試著想開口,她不斷地深呼吸想抑下心底的躁動,可是在他那彷彿帶著魔力的目光中,不論她怎麼努力,心思卻總是無法集中。
「承認吧!妳對我動了心。」東流雲的手再次順勢而下,滑過她平坦的小腹,也引起了她的一陣戰慄。
「不……不可能的!」無助地搖著頭,左千籐否認著他的話。
「如果這是不可能的,妳又為何在我的掌下輕顫?」不容她否認地逼問著,東流雲更加惡意地讓自己的手竄進她的私密處。
「呃!」那突如其來的入侵,讓左千籐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你別……」那種嚇人的親密感震撼了她,也讓她原本虛軟的身子倏地緊繃。
原本迷濛的視線,卻在此刻映入了一片讓人感到刺眼的紅,她定定地瞧著那抹紅。
好半晌後才意識到,那成堆的紅是他的喜帖。
他答應了要跟菁靈姊結婚,答應做孩子的爸呢!
他不是敷衍,因為她清楚地知道,他的確在籌備著婚禮,雖然斤斤計較著婚禮的花費,可是該有的禮數卻一樣也沒少。
隨著那抹紅的逐漸清晰,一股酸澀也拂去了她心頭的迷離,眸中原本的迷濛漸漸被怒火所掩蓋。
一個已經答應娶別人的男人,憑什麼這樣來招惹她?
而她又為什麼甘願這樣被他擺弄,他是個小氣鬼呵,她生平最討厭的那一種類型的男人呵!
想到這裡,左千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雙手放上了他的胸膛,然後大力地一推。
猝不及防間,東流雲頎長的身軀被往後推了三步之遠,才再次站穩腳步。
「該死的你,憑什麼以為你能這樣對我?你給我滾,從今以後我的咖啡廳不准你再踏進半步。」憤怒讓左千籐的胸口劇烈起伏,她瞪著他下起了逐客令。
「妳要毀約?」不能理解她突如其來的怒氣從何而來,他有些傻眼地問。
剛剛不是好好的嗎?只差一點兒,就只差那麼一點兒,他就可以得到她,然後逼她承認自己的感情了。
但為什麼?
「毀約就毀約,你能拿我怎麼樣?」左千籐雙手扠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妳知不知道那些債主之所以同意妳延長債期,全是因為我的插手。」不是想邀什麼功,但她那退避三舍的模樣著實勾起他的怒火。
「那又怎樣?我不見得一定要靠你。」
又沒人求他來幫忙,是他自己雞婆送上門的,現在又來邀什麼功?
搞不好他是真的看上了菁靈姊,對菁靈姊一見鍾情,所以才會打蛇隨棍上,這麼積極地籌備婚事,才勉強地愛屋及烏一番……
咦,對厚!
她以前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一想到此,她心底的酸意和怒氣更濃了。
「妳……」這女人真的有氣死聖人的本事!他有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偏偏這個時候,左千籐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
「你不想幫忙大可以走人,你休想利用我來博得菁靈姊的好感,反正她愛的人不是你,你可以死心了。」
真的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否則他的下半生絕對會因為「失手殺人」而在監獄中度過。
帶著強大的怒氣,他猛地轉身,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而那巨大的甩門聲響正印證了他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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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該死的男人,他竟然真的做了?!
望著門外那群不斷拿著擴音器叫囂的人群,左千籐氣得渾身顫抖了起來。
他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去昭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他和她的合作關係已經破裂。
他這麼做的用意是想逼她放下身段去求他回來,好讓那些債權人安心嗎?
哼,門都沒有!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去求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他不但性格小氣惡劣到了極點,還是色狼一隻。
只要一想起他那態意放肆的舉動,左千籐就忍不住瞇起了雙眸,任由憤怒之火在其中竄燒著。
倏地,她將眼神調轉至何離枝的方向,那明顯易見的怒火結結實實地嚇了她一跳。
「千籐,妳怎麼了?」
「離枝姊,妳在商場上打混,一定認識很多青年才俊,或是多金的男人吧?」
「嗄?」怎麼突然這麼問啊?
這個千籐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啊?她現在最該思考的,應該是怎麼打發外頭那些虎視眈眈叫囂著的債權人吧!
沒有理會何離枝臉上的愕然,她又逕自問:「妳有沒有可能幫我找到一個有錢又想找老婆的男人,我唯一的條件是他要幫我還清所有的債務。」
這世界上的有錢男人可不只有東流雲一個,她不一定非得靠他吧!
怎麼說她也算得上是一個上得了檯面的女人,長得算是美了,也有良好的教育背景和教養,她就不相信她會找不到一個不是那麼高高在上,也不小氣,且願意替她償債的男人。
「啊?!」這下何離枝不只是愕然,反而是嚇壞了。「千籐,妳怎麼了?」
忍不住探手撫向她的額際,想要確定她是不是發燒了,否則她怎麼會講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