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進林子的時候,如果湊巧碰見那些人,有需要救人的話,就順便救一下吧!」慕容聖不怕死的補充。
聞言,公孫奕睨他一眼,不發一語的拿起邪靈劍離開。
慕容聖見狀聳聳肩,和翔鳳一起走向到溪邊。
「翔鳳,你說大師兄會救人嗎?」
翔鳳略一思索了下,「依照往常我所認識的公孫莊主,不會。」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別忘了,師父卜的卦從未出錯,這地方已屬江南地界了。」
「所以我才這麼說啊!」翔鳳微微一笑。
另一頭的公孫奕隨手折了幾根樹枝削尖,踏進杉林,走沒多遠,便聽到陣陣明顯的喘息,以及一聲聲的吆喝,聽那聲音,被追的是個女人……三個男人追著一個女人!
女人啊!還是別救了,他可不想讓人以身相許。
眼角瞥見一隻野兔竄出樹叢,他立即追上前,誰知穿過幾株大樹後,便看見那逃命的纖細身影。
公孫奕微惱的一蹙眉,瞧著她狼狽的直直朝著他跌跌撞撞而來,眼微瞇,冷冷望著她愈來愈近的身影,最後在她將要撞進自己懷裡時,側身一閃,冷眼看著她踉蹌的與他擦身而過,腳下不小心一絆,趴跌在地上。
「跑……我……要跑……」闕靜喜趴在地上喘著氣,語不成句,只記得妹妹的交代,要拚命的跑。她試圖爬起身,可她沒力氣,再也跑不動了。
公孫奕抬起頭,望向追上來的三個男人。
「你……是誰?」布家的隨從看著「護」在闕靜喜身前的男人,惡聲惡氣的命令,「你最好把人交給我們。」
公孫奕不語也不動,只是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們。
「她是我們少爺的人,我們少爺可是太守之子,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否則遭殃的可是你。」隨從甲見他沒有反應,也不像要還人的樣子,便口出威脅。
太守之子?
公孫奕瞇起眼,他最痛恨別人的威脅了!
手中削尖的樹枝在眼中冷光一閃後,疾射而出,凌厲破空之聲響起,削過隨從甲的左耳鬢,射中遠處方才將他引往這方向的野兔。
三聲抽氣聲同時響起,隨從甲霎時軟了腿,跌坐在地上。
隨從乙、丙低呼一聲,連忙上前將隨從甲扶起身,他們總算清楚,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這……這位大俠,這姑娘是我們少爺的侍妾,她紅杏出牆,與情夫勾結卷款私逃,我們奉命將她抓回,請大俠高抬貴手,別為難我們。」隨從乙拱手哈腰,盡力抹黑闕靜喜。
「隨便你們。」公孫奕冷漠的開口。他才懶得多管閒事。
闕靜喜聞言,緩緩的抬起頭,望向公孫奕。
公孫奕此時終於看清她的容貌,雖然狼狽且沾染了不少塵土,卻無損她那驚人的美貌,只不過早已看慣三師弟那樣的容貌,他並沒有多大的震撼。
紅杏出牆、勾結情夫卷款私逃?
冷哼一聲,他不屑的舉步準備離去。
冷不防,前進的步被人阻止,他蹙眉低頭,瞧見一隻有些許擦傷的小手揪著他的衣襬,在他怔愣的同時,那隻小手更放肆的抱住他的腿。
「別走,他們是壞人。」闕靜喜攀住他,一雙明媚大眼佈滿驚恐,瞅著長得很好看的高大男人。
公孫奕眼底閃過一抹綠光,錯愕不已的瞪著攀住他腿的手。沒有那慣有的噁心感覺,只有從那小手傳來的些許溫熱,透過布料,從腿部直達大腦,竄過一股戰慄。
像是要確認什麼,他伸出手將她一把拉起,纖細柔軟的身子瞬間緊貼在他懷裡。
真的沒有噁心的感覺?!
「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你們走吧!」公孫奕突然道。
三名隨從同時一愣,不懂他的意思。
「再不走,我就要大開殺戒了,我的劍不介意多背負三條人命。」公孫奕望向他們,那泛著綠光的瞳眸讓他們同時倒抽了口冷氣,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幾步,緊接著便大叫著妖怪拔腿狂奔,還有人嚇得腿軟,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逃離。
「哇!」闕靜喜驚呼一聲。
聽到她的驚呼,公孫奕的心微微一沉,見著他的妖魔之眼,她害伯了?
輕輕放開她,他走向那只野兔,可沒忘了他們的晚膳。
縱使他對她「沒有感覺」那又如何?反正她看見他方纔的模樣,就算他想留人,她也一定轉身就逃,就像剛剛那些男人一樣。
「你好厲害喔!」闕靜喜驚歎的聲音傳來,差點讓他鬆掉手中的獵物。
公孫奕訝異的轉過身望向她,看著她蹦蹦跳跳的來到他面前,仰頭望著他,雙眼泛著崇拜的光芒。
「你真的真的好厲害喔,只說了幾句話,就把他們嚇跑了。」如果早點遇到他,她也不用跑得這麼累了。
原來他沒聽錯,她真的是在崇拜他。
「妳沒看見嗎?」只有這個可能了。
「看見什麼?」闕靜喜偏著頭,迷惑的望著他。
「看見我的眼睛。」公孫奕盯著她,想從她的表情探察出蛛絲馬跡。
「有啊!我當然有看見你的眼睛,就在這裡。」她抬手在他眼前比了比。
伸手將她的手抓下來,看來她是沒看見他方才泛著綠光的眼睛了,難怪她不怕。
「你的眼睛好漂亮,還會發光耶!還是我最喜歡的綠色。」闕靜喜喜愛的湊進他,「你可不可以再發一次光?」
她看見了?!
「妳不怕嗎?」公孫奕不驚訝也難。
「怕什麼?」
「怕我的眼睛。」
「不怕啊!它很漂亮,我比較怕不是人。」
不是人?人稱妖怪的他,應該也算「不是人」吧!
「他們為什麼追妳?」公孫奕突然有了想知道的衝動。她真是私逃的小妾嗎?
「因為不是人要抓我回他家,歡歡說跑愈遠愈好,叫我一直跑,不可以回頭、不可以停下來,所以我就一直跑一直跑了……我跑得好累喔!」她蹲了下來,因為她真的很累。
公孫奕眉頭微微一蹙,在心中略微整理一番,猜出了一個大概。
看來她並非如方纔那幾人口中所言,是他們少爺的侍妾,而是又一樁覬覦美色、仗勢欺人的戲碼。
心中對這個不是人莫名的惱了。
「妳叫什麼名字?」他也跟著蹲下來,看見她頭枕在膝上,眼睛閉著。「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
「喜兒……我叫喜兒……」闕靜喜呢喃,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向一邊。
公孫奕反射性的手一橫,攬住她。
「喜兒……」他低喃著她的名字,不期然的,娘親的話躍進他的腦中,「是妳嗎?我所等待的另一半。」
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可一時間卻又理不出頭緒來。
看著她毫無戒心的呼呼大睡,他忍不住搖頭,她未免也太無防人之心了吧!
一手將她扛上肩,一手拿著劍和獵物,公孫奕決定收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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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公孫一心才剛整理完、生好火,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立即錯愕張著嘴,久久無法闔上。
是他眼花了嗎?
肯定是的,要不然怎麼會看見向來不讓人近身,討厭與人碰觸的莊主,肩上竟然扛著一個人?而從那衣著看來,還是個女人!
「一心,這只野兔交給你處理。」公孫奕將野兔丟給公孫一心,走向他鋪好的鋪蓋,將闕靜喜輕輕放下。
「莊主,她……」公孫一心上前,看見闕靜喜後,嘴驚愕的張得更大,看傻了眼。這位姑娘好美喔!
「把口水收回去。」公孫奕不悅的瞪向他。
「啊!」公孫一心趕忙將嘴闔起,「莊主,她是誰?」
「她是誰與你無關,還不去做事。」公孫奕冷聲道。
「是。」公孫一心一凜,莊主生氣了?
雖然有點捨不得離開,可他還是乖乖到溪邊去處理皮毛。
啊!對了,趕緊去告訴慕容堡主,他一定會很好奇的跑回來,然後問一大堆他也想問卻不敢問的問題,到時候他只要站在一旁聽就行了。
果然,當慕容聖聽了後,魚也不抓了,牽著翔鳳、拉著馬匹,趕緊跑回營地。
「大師兄,聽說咱們有客人啊!」慕容聖一瞧見躺在鋪蓋上的闕靜喜,立刻瞠大眼睛,吹出一聲驚艷的口哨,「老天,是個美人兒呢!雖然此刻髒了點、亂了點,不過容貌和三師弟有得比了。」
公孫奕冷冷的瞅了他一眼,「二師弟,你的魚呢?」
「哦,呵呵,不急、不急。」慕容聖呵呵乾笑,趕緊轉移話題,「她怎麼了,受傷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她看看?」他可是一名大夫喔,雖沒有執業,平時也只是應急的替自家人瞧瞧,不過他依然是名大夫,這是不可抹滅的事實。
「二師弟!」公孫奕不悅的擋住他欲往前移的身軀,「她只是睡著了。」
訝異的望向公孫奕,是他聽錯了嗎?大師兄似乎挺不高興的,為什麼?
不過,這疑問暫且壓後,慕容聖決定先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