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假好心!」
「我這人可也鮮少對人假好心的。」意思是只有她才有!
「你到底想做什麼!?」
伏龍—下子便擒住君立中雙手,一雙黑眸瞅著她,似真非真地說道:」只是想多瞭解你一些,可以嗎?」
又來了!這人好像上癮似的,老喜歡用那種表情攪亂她平靜的心湖!
縱使心裡有些難為情,但君立中臉色可沒那麼輕易就軟化,「不許你再胡說些肉麻話!你最好有多遠就離我多遠,再這般胡搞下去,到時可別怪我將你的秘密公告周知!」
「我想你大概誤會了。」
「誤會?誤會什麼?」
「我的事,對我而言不算是秘密,就算你公告周知,也是無關緊要的;相反的,你的性別才是說不得的秘密,是吧?若我也將你的性別公告周知,那種影響……想來是不需要我再說明了。」
君立中氣得音調都有點兒發抖了,「你、你……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偏偏他該死的說得對極了,若讓那些原本就覬覦著君家家產的親戚知道她是個女人的話,那也等於是辜負了娘的用意,而老頭還在養病中,哪有餘力應付接踵而來的麻煩……這種種影響,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
伏龍微笑,「你若覺得是,那便是了。」
打他打不到;罵他,他也不痛不癢,君立中已經惱火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你簡直可惡、惡劣到極點!」
他哂然,「我這人也鮮少這麼可惡呢!」只有對看得對眼的女人他才會如此,她以後會慢慢明白的。
君立中使勁兒一掙,擺脫了他的手,像防瘟疫似地退離他遠遠的,」你可以回去了!不送!」
「那麼,我這一回去,明兒個你可會來找我?」
「你想得美!我可不是吃飽了撐著!」這麼可惡的臭男人、男扮女裝的怪男人,她還去瞧他做什麼!?
「晴晴姑娘不是想知道我和信宏的關係?你都還沒查清楚,這麼快便要放棄,怎麼對晴晴姑娘交代呢?」
「嗄?你怎會知道!」
「你說呢?」
君立中又火了,「少在那兒賣關子!你要說便說,不說便算了!」
「噯……性子這麼火爆,真懷疑你怎能在君家一混就是四年?」
火爆!?也不想想誰才是始作俑者!在君家,她向來是冷靜自持出了名的,「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伏龍的眼神又轉變成無辜,「我做了什麼嗎?」
君立中不想再多費唇舌了,「我懶得跟你囉嗦,你現在就走!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兩不相干。」
伏龍壓根兒沒將她的話聽進去,「既然你不來找我,那便換我來找你吧。明兒個見。」說完他便對她擺擺手,朝房門口走去——
「什麼!?你給我站住!」君立中追上前吼住他,「你耳背了是不?我說從今兒個起,咱們兩不相干了!」
伏龍轉過頭,一副和氣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容置疑的:」那是你一廂情願罷了,我可沒義務遵從呢!知曉你秘密的人是我,該聽話的是誰?不需要我再說明了吧?
奉勸你了,姑娘家還是和顏悅色可愛些,我這人脾性甚好,鮮少生氣的,要真惹火了我,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了。」
「對了,另外……」他頓了頓,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又說道:「照我看哪,咱們這『見不得人』的秘密還是少提得好,就算我的秘密讓人知道了無所謂,不過說出去的人,可也得付出代價的!我這麼說,你該懂得吧?」
面對他看似平淡卻雷霆萬鈞的威脅,君立中語調下由得有些虛弱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啦!」
伏龍轉過身面對君立中,一隻手霍地抬起她下巴,「嗯……這麼著吧,目前你就乖乖等著我明兒個來找你,至於想怎麼樣……等我想到再說好了。」說完,他還不肯放過她地在她右頰邊輕輕落下一吻,「好了,我該回去了,可別太想我了。」
君立中失神地撫著發燙的右頰,直到芙蓉離去了好一陣子後,才回過神來。
☆☆☆☆☆☆☆☆☆☆ ☆☆☆☆☆☆☆☆☆☆
混帳!混帳!實在太混帳了!
可惡!可惡!那個傢伙簡直可惡到極點了!
就算她打一開始的確是抱持著戲弄他的想法,但她最後也吃了虧,栽在他手上了呀!沒想到他卻從此不肯放過她,他逗弄她、威脅她,還把她當成所有物般,三不五時地偷吻她!
問他到底想幹什麼也不明說,她君立中真是倒了八輩子大楣才會遇上這種人!君家的事已經夠讓她煩心了,偏偏義冒出了這個殺千刀的傢伙,這真是……煩、煩、煩!煩哪!
真想一口氣把他的事全給抖出來算了!她要昭告世人,這個什麼絕色花魁,壓根兒就是騙人的!他是個男人!男人啊!
若將這事兒給抖了出來,她就不相信他那春意閣還能門庭若市?他還能坐穩「色藝天下第一」的寶座?
但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浮起他說過的話——
我的事,對我而言不算是秘密,就算你公告周知,也是無關緊要的;相反的,你的性別才是說不得的秘密,是吧?若我也將你的性別公告周知,那種影響……想來是不需要我再說明了。
可惡!就是這樣她才郁卒啊!
她很明白只要她說了一丁點他的事,他那人定會以牙還牙,不,說不定是加倍奉還呢!
但這樣好像又有點不對勁!是哪裡不對勁?她一時也說不上來。她就是覺得不公平啊!這事兒為何到最後卻變成只有她受到威脅,那人卻還是悠哉悠哉的呢!?
「君立中!君立中!我說君、立、中呀!」晴晴一隻手已經在桌案前拍了好幾下,氣得她真想跳上桌去大吼大叫,把那個魂已經不知飄向何方的君立中給召回來。
「呃?」君立中回過神來,懶洋洋地看了晴晴一眼,懶洋洋地問道:「是你呀!有什麼事兒嗎?」
「天塌下來了,你曉不曉得呀?」
「放心,我比你高,還有我替你頂著。」君立中一隻手撐著臉頰,另一隻手則是拿著毛筆,意興闌珊地在帳冊上慢吞吞地寫著。
「噯,才午後而已,你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你不是一覺睡到今兒個早上才醒,連給人家抬回來了都不曉得哩!」
「那種事兒就別再提起了。」
晴晴臉蛋兒擺在桌案上,瞧著君立中,「早上我瞧見那個大美人走了!那時候你在房裡忙什麼?怎麼沒送人家出去?」
「不必了,他那人就算瞎了眼,也曉得該怎麼走出去的。」
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來她話裡的不悅。」呃……君立中,你似乎不喜歡那芙蓉喔?為什麼?啊!難不成……她和信宏真的有……」一說到信宏,晴晴立刻緊張地坐直了身子,「可這樣也不對呀!那時她已經向我保證過了,她相信宏沒什麼的!」
「我早跟你說過信宏不是那樣的人的,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
「嗯。」晴晴嬌羞地點點頭,對這事兒總算是釋懷了。
「好了,信了就好。其餘的,你還是少和那人有交集的好,免得吃了虧。」就像她一樣。
「為什麼?」晴晴好奇得很,她早想問清楚了,「你吃虧啦?吃什麼虧來著?」
「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先提醒你,難不成要等到真正吃了虧,才來提醒你嗎?」
「喔。可我還是不太懂呢!那芙蓉看來相當中意你,而且我總覺得,她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相處的人哩!你是從哪裡看出來,她是個最好少接近的人呢?話又說回來,才一夜而已,你怎麼好像很瞭解她似的?你倒是說說,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很好奇呢!」
中意!?君立中眉頭狠擰了起來,「什麼叫她看起來相當中意我?」
「從一些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來呀!比如說今兒個早上回來時你還睡著,除了攙扶你的丫鬟外,她也在一旁攙著你,而且還隨時會注意一些小細節呢!宅子裡的人都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應對起來呀,倒是很得體,也很鎮定呢!
那時候呀,我始終懷疑你是被她下了藥,才會昏迷不醒的,後來進了房,和她說幾句話後,我忍不住將心裡的話直說了,可她也沒動怒,只是溫和地對我解釋,她是給你用了一種珍貴的薰香,你才會睡得這麼熟的,而且,她還說——」晴晴瞹昧地笑了起來。
「說了什麼?喂喂,你做什麼笑得那麼曖昧?」
「說得可大膽了呢!她說呀,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怎可能會傷害你呢?」
君立中心口一窒,有些惱火地說道:「胡扯!胡扯!那人最會胡扯了!」
「她不知道你是女人,會傾慕是當然的,你可得小心些應對呀!你那麼聰明,我看你還是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拒絕她才好,免得哪天讓她發現你的真實性別,那可就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