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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地在床邊守了不知多久,或許是老天爺聽見了她的祈求,閻諾呻吟了聲,緩緩睜開雙眼。
一看見他醒了過來,蘇盼雪簡直欣喜若狂。
「主子,你終於醒了!」
看見她狂喜的神情,閻諾有些虛弱地牽動嘴角。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當然要在這裡,我要照顧主子呀!」
「我現在受傷臥床,正是你逃跑的最好時機,你怎麼不跑?」他問。
蘇盼雪愣了愣。「主子在胡說些什麼啊?我都已經親口承諾了不再逃跑,就不會再跑了。」
更何況,她都已經深深愛上了閻諾,叫她怎麼離得開他?
「是嗎?你真的不跑了?」
蘇盼雪的俏臉微微泛紅,輕聲說道:「除非主子不要我了,否則我會一直留在閻家,留在主子身邊。」
她的話讓閻諾滿意地揚起嘴角,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那堵牆似乎已不存在了。「來,上來。」
「啥?」上去?
蘇盼雪詫異地愣了愣,一時間不確定自己聽見了什麼。
「我說,上床來。」閻諾叉說了一遍。
「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主子受了傷,要多休息,不能……不能亂動……否則要是又流血了,那怎麼辦?」
她那羞紅的神情讓閻諾忍俊不禁,倘若不是身上的傷口還有些疼,他可能會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想摟著你,如此而已。」
聽見閻諾的話,蘇盼雪的雙頰瞬間燒紅髮燙。原來只是這樣而已啊,她本來還以為他想要……
天哪!都這種時候了,她怎麼還會想到那裡去?
閻諾望著她羞窘的俏臉,唇邊的笑意加深。
「上來,我想抱著你。」
「是。」
蘇盼雪聽話地躺上了床,很努力地想和他保持距離,就怕會碰到他的傷口,然而閻諾卻彷彿毫不在意似的,伸手將她摟進懷中。
「你的傷,這樣不要緊嗎?」
「放心,不礙事的。」
聽了他的話,蘇盼雪才稍微安心了些。
她靜靜地倚偎在他的懷中,感覺到一股令她放鬆的安心,原本因為他受傷昏迷而驚懼的心情,總算是逐漸放鬆了。
一整天的東奔西跑,再加上剛才飽受驚嚇,也實在是夠累人了,因此,蘇盼雪的眼皮漸漸沉重最後在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沉沉地睡去。
閻諾望著她的睡顏,心底湧上一陣滿足。
他收攏手臂,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得更緊,聞著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也逐漸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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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多久,房門被打開來,是打算前來探看閻諾傷勢的總管。
看見他們相擁而眠的情景,總管先是愣了愣,繼而露出一抹微笑,不但識相地轉身離開,還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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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閻諾的三名至交好友相約前來拜訪。
為了接待好友,閻諾特地在寬敞的庭園裡設下了簡單的筵席,打算好好地跟這幾名友人把酒言歡。
「好久沒聚聚了,難得今天咱們幾個都有空。」
「就是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可得喝個痛快。」
「說到喝個痛快,酒呢?怎麼還沒送上來?閻諾,你這個主人該不會是忘了準備吧?」
「怎麼可能會忘了?」閻諾笑了笑,說道:「我已經命人去準備,等會兒就送上來了。」
他的話才剛說完,蘇盼雪就捧著一壺酒,蓮步輕移地走過來,一一為眾人斟了杯酒。
其實取酒、斟酒這些事閻諾大可以交代給其他人,可他就是想要隨時隨地看見她,所以才特地要她來做。
一看見蘇盼雪,幾名友人的眼睛全都亮了起來。
「咦?這是打哪兒來的美人兒?我怎麼從沒見過?」
「就是呀!前陣子你還口口聲聲地說女人很無趣,滿腦子只在乎你們閻家的生意,怎麼這會兒卻在家裡藏了個小美人,這樣豈不是自打嘴巴嗎?」
「別想太多,她不過是我前陣子收的小奴婢罷了。」閻諾輕描淡寫地帶過,不想給好友把柄來取笑他。
他和這幾個友人的交情雖然很好可他們要是調侃揶揄起來,可是絲毫不饒人的,他可一點兒也不想領教。
對付這群愛調侃人的朋友,故意裝出對蘇盼雪毫不在乎的態度,應該是最省事的方法。
「小奴婢?這麼美耶!」
「不過……我怎麼覺得有點兒眼熟呢?」其中一名友人疑惑地說。
「是嗎?你看錯了吧?」閻諾淡淡地說。
「不會錯的!」友人的語氣異常堅定。「像她這麼美的女人,任何男人只要看過一眼,通常是不會忘的。」
「喔?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在哪裡見過她的?」
友人偏著頭,蹙起眉心,很努力地回想。
「啊!我知道了!但……不會吧?」
「你在說什麼啊?到底是怎樣?」其他友人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來。
「前陣子,「尋花閣」的徐嬤嬤說她們有新花魁要開始掛牌接客,還讓那新花魁出來露臉,再要大夥兒競價看誰能贏得她的初夜,可後來不知為什麼卻突然取消了,當時我也在場,那個新花魁就是她呀!」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愣住了,除了閻諾之外,其他幾個友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蘇盼雪身上,臉上都充滿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面對著這些人的注視,蘇盼雪的身子和表情瞬間變得僵硬極了。
雖然她在「尋花閣」不曾接客賣笑、賣身過可畢竟她自幼就被賣給了徐嬤嬤,可說是在妓院裡長大的,其他人難免會用異樣的目光來看她。
更何況,儘管她和閻諾都很清楚她的初夜是給了閻諾,但這件事別人是不會知道的,他們心裡會怎麼看待她出現在閻諾身邊這件事呢?她可不希望人家認為閻諾和個青樓女子攪和在一起。
見她一臉尷尬,閻諾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
「她的確是我從徐嬤嬤手中買過來的,那又如何?」
「哇!幫一個新花魁贖身,那得要花多少銀兩呀?」
友人驚訝地望了望蘇盼雪,又望了望閻諾,忍不住取笑道:「我們向來只在乎生意的閻大少爺,也有難逃情關的一天呀!」
聽見這番調侃,閻諾不禁皺起眉頭。
他就知道他們這些人一旦逮到了挖苦揶揄他的機會,就不會放過的。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她不過是個小奴婢罷了!」
「是嗎?」
在場的幾個友人都不太相信閻諾的話,畢竟天底下有哪個人會為了找個小奴婢而花大把銀子替一個花魁贖身?
相對於友人們的不相信,聽見閻諾一直強調自己不過是個小小奴婢的蘇盼雪,心裡則感到有些受傷。
或許是因為心緒一陣恍惚,她不小心摔碎了手中的酒壺。
「啊!對不起!我立刻收拾乾淨。」她想也不想地蹲下去,直接用手撿拾酒壺的碎片。
「住手!」閻諾皺眉低喝,拉起她的手審視。「誰叫你直接去撿碎片的?有沒有被割傷?」
「沒……我沒事」蘇盼雪趕緊抽回了手,滿臉通紅,就怕閻諾和他的友人們會覺得自己太過笨拙。
「現在雖然沒事,但你若是再撿下去就一定會有事了!別弄了,等等讓其他人來收拾就妤!」
幾名友人將閻諾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禁互相交換一抹饒富興味的眼光。
「閻大少爺對這個小奴婢可真好呀!不但對她緊張得很,還要其他人來幫她收拾,我看哪,你的心思全都繫在她身上嘍!」
「就是啊!如果你剛才沒有事先說過她只是個奴婢的話,我們肯定會以為她是你的心上人哩!」
「我說閻諾呀,你這個主子也未免做得太失敗了吧!看她不小心摔碎了酒壺,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責罵,而是擔心她有沒有被碎片給劃傷了?我看你這個主子的心思,全被這個小奴婢給牽著走嘍!」
聽了友人的這番話,閻諾不禁愣了愣。
他的心思被蘇盼雪給牽著走?現在想想,他突然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對勁。
明明一開始是他要好好地調教、馴服她的,怎麼這會兒他的心思全都繫在她身上了?現下到底是誰馴服了誰?
面對著友人們看好戲以及取笑的神情,閻諾皺起了眉心,直覺地想挽回自己的顏面和尊嚴。
「去!我只是怕她要是不小心受了傷,就沒法兒好好地服侍我,你們想到哪裡去了?」
「喔?是嗎?」
「當然了!要不然,不過是傷了個奴婢,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更何況,我家中的奴婢多得是,又不差這一個!」
「是嗎?」友人在心裡竊笑,輕易聽出了他話中的矛盾。
倘若閻諾真的覺得蘇盼雪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奴婢,又何必在乎她有沒有受傷?
再說了,要是蘇盼雪真的因為受傷而不能服侍閻諾的話,自然還有其他的奴婢代替,他又何必這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