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當初曾把那將當成是最安全的港灣,然而事實證明推她掉進險境的兇手就是他。
「我也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相遇?」對他而言,這何嘗不是一道無解的謎團。許是掙脫不出「爺」的「遇見魔咒」吧!所以即便曾經強烈地排斥過單紅帕,但到了最後還是又兜在一起。「妳先吃東西,養足體力後再來跟我討論。」他來到她身旁。她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了。
單紅帕哪裡吃得下?望著滿桌子的美食,她卻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我不想吃東西,我只要你還我清白。」她沮喪地低下頭,連拿起筷子的力氣
都沒有。
那將伸出手去拂過她肩上的髮絲。
單紅帕一震,辛亞示威的表情突然躍入腦中。
「別碰我!」她閃開。前仇舊恨又湧上,他不僅設計害她,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裡,他竟然還寡廉鮮恥地又要勾引她?「把你的手拿開,不要碰我!」那隻手肯定摸過辛亞。
面對她的拒絕,他的手指卻轉而扣住她的下顎,掬起她的容顏,道:「我偏不。」
「你--」單紅帕想揮開他的手。
那將輕而易舉地便攫住她的皓腕,俊容還欺近她道:「我不僅要碰妳,還想再吻妳。」他像是在宣誓般地對她撂下戰帖。
又開始了,他又一次強烈地主張她是屬於他的,他再度把佔有慾發揮得淋漓盡致,不管她是服從或是抗拒,他就是擺明要把她佔為已有。
他何必對她挑情?
他應該只要打垮她就好啦!
「我記得你曾經對我撂下過狠話,說要斷我生路,而且是要斷我全部的生路。事實證明你是做了,也成功了,你已經是勝利者了,又何必跟我這種已經毫無用處的孤女糾纏不休?」
他的神情詭譎,似笑非笑地道:「妳不也放不開我,喜歡我找妳麻煩?」
「胡說!」她臉爆紅,他在調侃她是個喜歡受虐的變態女嗎?
抵著她美麗下顎的拇指開始摩挲著,震得單紅帕一陣麻酥。
「我知道妳是滿心期待我把妳的名字刻進心版上、埋進骨髓中,這輩子對妳不忘不棄,對不對?」他又道。
「胡說!你又在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她悍然地否認。
「感受妳自己的心。」他愛煞她可憐又無奈的神情。「要想證明我的話是否有錯,我們不妨繼續進行未完之事。」
她愣住。「什麼未完之事?」
「那個未完的吻……」那將立刻攫住她的櫻唇,深深地、激烈地纏吻住她。
突如其來的吻讓她的低呼淪陷進他的唇舌裡。
本能的抗拒在他強悍的佔領下,很快就兵敗如山倒。
她昏眩了。
她又栽進他的氣息中了。
進佔她唇舌的纏吻不斷釋出最強烈的欲流來,掠奪的強勢讓單紅帕悸動的身子發乾發熱,麻震的心弦更教她情不自禁地吟哦出聲。
她又要沉醉了,她又要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了,她又要被他給控制住了。
「不行、不要……」單紅帕硬是別過臉去,氣喘吁吁的。怎麼可以沉醉下去呢?她一定要逼他遠離,否則這輩子她都無法翻身了。
她一定要逼他,也要逼自己跟他斷絕關係。
她撫著劇烈起伏的胸口,喘氣地開口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再吻我,就得承諾永遠都不會再去碰別的女人,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樣的條件應該足以嚇退他了吧?
她要他為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再碰我,你只要去抱你的辛亞就行了。」她啞著聲說。
「辛亞?」她為什麼提起這個名字?
單紅帕也疑惑了。「你那是什麼口氣?你不都已經爬上她的床了,難道還要否認她?就算辛亞跟我之間存在著嫌隙,但看在同為女性的分上,我無法容忍你拈花惹草,一腳踏兩船,把女人當作是洩慾的工具。」
他爬上辛亞的床?
辛亞是這麼跟單紅帕說的?
當初放任紅帕離開別墅時,他是曾經預料過辛亞會從旁協助她,只是沒想到她會告訴單紅帕這種話。
有趣啊!辛亞的挑撥功力確實不錯,難怪她有辦法跟「雅典」搭上線。
那將斂下眼,平靜地放開單紅帕,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單紅帕怔住。
「你作了選擇?」她為他的動作做出了詮釋,一顆心也因此急速往下墜落。
「是,我是作了選擇。」回答完她的問題後,那將轉身。
「你要走了?」悅耳的嗓音變了調。
他沒回答,直接用行動表示,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外。
砰!
門扉關起,單紅帕的眼前也黑成一片。
他就這樣選擇了辛亞。
選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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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吃我做的菜嗎?那。」雖然他根本沒動過筷子,辛亞還是嬌嗲又賣力地招呼著貴客,使出看家本領就是要哄那將開心。「難得你會主動找我,我可要好好伺候你,不讓你失望。」她千金大小姐可是第一次這麼花心眼伺候人。
那將看了看桌上的佳餚,又掃過辛亞討好的面孔,直接問她。
「妳很愛我?」他不想在她身上花費太多時間,只想快速把問題解決。
辛亞被他凌厲的眼神給震住,半晌說不了話。
「怎麼不回答?妳愛不愛我?」他再問。
「我當然愛你,否則也不會為你費盡心思。你感受到我的誠意了,是嗎?」嗲聲變得像是烏鴉叫。
「為什麼要愛我?」
他的問題怎麼都這麼奇怪而且凌厲啊?
「因為……因為我們很匹配啊!」她力持鎮定。「還有『紫十字』的國際名望、身為會長的你也是眾人所崇仰的神祇,而我是辛家大小姐,論身份、家世、地位,乃至於外貌,都是最登對的,我們站在一起本來就是天經地義,沒有人會質疑我們的情侶關係。」
「除了外在條件的匹配,妳自認瞭解我?」他漆黑的深瞳暗得像是無底深洞。
她勉強扯出笑容來。「應該……我應該瞭解你。」
「妳有自信跟我相處?」
「當然……當然沒問題……」氣勢卻愈來愈虛弱。
「很好,那麼請妳鼓起勇氣來跟我解釋,這顆鑽石是怎麼一回事?」一顆耀眼的鑽石就像變魔術般地出現在那將的掌心之中。「回答我,妳是從什麼地方得到它的?」
「呀!」辛亞臉色大變。「純艷」在他手裡?!怎麼會?她已經嚴密地收藏好它了,怎麼還會冒出來?而且還是在那將手中!
「我的鑽石怎麼會……會在你手上?」她的聲音顫抖起來。
「妳的鑽石?這顆鑽石是妳的?」唇畔緩緩揚起詭異的笑弧。
「是我的。」在答案未明之際,她先硬拗、先裝蒜,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騙過他。
那將淡諷著。「它是『妍寶石』失竊的『純艷』,妳知道嗎?」
「我不知道。」她背脊一冷,那將認出了這顆鑽石就是「純艷」。「我不知道什麼是『純艷』,你在說什麼?」
「既然不清楚,妳又怎能擁有它?」
「是……」
「原來妳就是那個賊。」深瞳一瞇。
「不,我不是!我不是賊!」冷酷的指控讓辛亞大驚失色、方寸全亂。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爭取那將的信任,她反射性地為自己開脫罪行。「這顆鑽石是別人賣給我的,我看它品質極優,就買下了它。」
「是誰拿它來賣妳?」
「房旭!」話一出口,她立刻後悔。慘了,她居然把房旭的名字給供出來,這將會給那將抓到把柄的機會。
「又是房旭……」
「不、不是房旭!呃,我的意思是說,我聽房旭說過,這顆鑽石是他從拍賣市場裡標得的,他認為有升值空間,所以才轉賣給我。」先拖住那將再說,她得叫房旭盡快逃離台灣,只要不被抓到,就不會讓事情曝光。另外,只要咬定是不小心購買到了贓物,就有機會反敗為勝,重新取得那將的信任。「我有一事不懂,為什麼你可以從我的保險櫃裡拿到這顆鑽石?」
「是一位『超級破壞狂』拿給我的,他那個人最愛破壞別人的好事。」他丟給她一個不像答案的答案。
辛亞果然聽得一愣一愣。
誰是「超級破壞狂」?
那將當然不會告訴她,「超級破壞狂」就是掌管「火十字」的會長。
他從單紅帕的言談裡領悟到辛亞的卑劣性情,進而懷疑她與失竊案有所關聯。果然,他的判斷無誤。暗中觀察辛亞的二哥,很快地就在辛亞的秘密寶庫裡找到了物證。
今天從辛亞嘴裡問出的線索,足夠了。
「『純艷』我帶走了。」他道。
「呃……好、好啊……」她不跟他爭奪鑽石,慇勤地為他倒酒。「那你可以安心嘗嘗我做的飯菜了吧?不然先喝點酒也行。」
那將卻起身。
「你要走了?」辛亞擋住他。「你就這樣走人?你來找我的目的,難道就只是為了詢問鑽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