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幸葦還在猶豫要不要把手術同意書拿過來簽,就只見某人大手一揮,兩個大字如龍蛇躍然紙上。
行烈把簽了名的手術同意書,拿還給護士,然後對柴幸葦說道:「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辦,我要先走了!」
他急著要走,否則,超過時間,他會喪失比賽資格的。再者,看在她稱他為好人的份上,他很自然的在手術同意書上落筆。
「呃,等一下。」喚住他離去的腳步,她的手騰在半空中,欲言又止。
他回頭看看她,想了一下,走到護理站前,借了紙筆,把自己的名字、電話留給她。「有任何事,再通知我。」
把紙塞在她手中後,他比了一個自認很帥的道別手勢,旋身要走,她又再度喚住他。「呃,先生……」
再度被叫住,行烈的臉色已經不像第一回那般和善了!
並不是她說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他也不會一直有耐心的和她在這裡耗,因為他的比賽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
「還有什麼事?」
就算她長得傾國傾城、就算她說他是好人,只要是敢阻擋他的拳擊比賽的人,他一律會用冷冽的目光瞪她的!
他突如其來的冷瞪,讓她嚇得退了一步,但眼前的問題不得不解決,她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我沒錢,你可不可以……」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就拿出一張提款卡給她,再告訴她密碼。
「我真的必須走了,請你五分鐘之內,不要再出聲!」他怕她了,可以吧!
轉身,他火速的離開。
不戰而敗,對他而言,是極大的羞辱,如果,她再度叫住他,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一拳揍昏她!
柴幸葦真的五分鐘內都沒再出聲,不是因為他的命令,而是,他怎麼會這麼放心地把他的提款卡和密碼告訴她?難道,他就不怕她把他的錢領個精光?J
會不會是他的存款只有幾千塊?
低頭,她看著手中的提款卡。
雖然他開著跑車,但是,也有很多男人愛充面子,明明沒錢上速死愛開名車裝闊……該不會連付老奶奶打點滴的錢都不夠吧?
抱著狐疑的心,柴幸葦一步一步的走向提款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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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錢……」
大叫了一聲,柴幸葦猛地抬起頭來,楞坐在病床邊,兩眼發直的看著眼前那片白色的牆壁。
她、她在作夢!?
眼珠子悄悄地移動,看到床上的小詩婷,她安心的鬆了一大口氣。
方纔的夢中,她夢見自己去領錢,領著、領著,錢一直沒出來,她一直按著按鍵,最後,她帳戶裡的存款,居然都沒了──
一定是詐騙集團的新聞看太多了,她才會作這樣的夢!
揉揉惺忪睡眼,她手中握的一張紙掉了出來,彎身,她拾起那張自她手中飄落的紙。
把揉皺的紙攤平,她細細一看上這才想起來,那是她去提款後,提款機吐出來給她的明細表。
再度看到上頭寫的可用餘額,柴幸葦不自覺的兩手發抖著。
就是這張紙啦,害她作那種夢的罪魁禍首,其實是這張明細表才對!
瞪大兩眼,她再仔細數一數可用餘額的位數……
嗚……她好想哭喔,上頭寫的可用餘額,居然有一百多萬,當時她領完錢,嚇得手都不停的發抖著,左右張望,生怕有人來搶她的提款卡。
付了醫藥費後,她打電話給提款卡的主人,要聯絡他好知道如何把卡還給他,誰知道,他的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態,她沒辦法聯絡上他。
回到病房後,她細細思量,愈想愈不對勁,害怕這會不會是詐騙集團的另一種詐財方法!?
但左思右想,她實在想不出這種先把提款卡給她領錢的方式,到底要如何詐她的財?
她用的是他的提款卡、用的是他的密碼,詐騙集團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領到她的錢呀!
可是,她真的想不透,為什麼他要給她一張有百萬餘額的提款卡呢?
難道是因為她長了一張很善良的臉,所以他才會放一千兩百萬個心,把卡借給她?
偏著頭,皺起了眉頭,柴幸葦還是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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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小詩婷的父母在柴幸葦不放棄的堅持下,終於聯絡上,並旦火速趕來醫院。
接受他們再三道謝後,柴幸葦拒絕他們要還給她的醫藥費,事實上,錢也不是她付的,把大概情形和他們說了一遍後,她就聯絡已經睡到不知第幾層夢樓的胞弟來載她。
「不要擺一張臭臉,你應該為自己有一個做善事的好姊姊,感到驕傲才對!」戴上安全帽,柴幸葦先出聲。
「等你哪天睡到半夜,再讓人從被窩中挖起來,我看你還會不會擺一張笑臉!」
旋轉著機車手把,一加油,機車狂飆離開醫院。
「柴田民,你可不可以騎慢一點!」她一手緊抓著他,另一手則抓緊包包,她怕包包裡的提款卡會飛了出去。「就算我沒有陪你去看拳擊賽,你也不用氣成這樣!今天這種狀況,任誰都會選擇先把小朋友送去醫院……」當然,她瘋狂迷戀拳擊的寶貝弟弟除外。
她甚至懷疑,如果是他結婚那天,剛好有一場精采的拳擊賽,說不定他會丟下他的新娘子,自己跑去看拳擊賽。
車速陡地慢了下來。
提及這個,柴田民雙肩頓時垮下。
坐在後頭,柴幸葦仍是可以感覺到她弟弟喪氣的模樣。
「民,對不起嘛,我是真的有心要陪你去,可是,我怎麼知道會有突發狀況?而且,我不能不理,那是我的學生……」
前頭把機車當烏龜在騎的柴田民,重重的歎了一聲:「唉,其實我有進去……」
「啊──你神經病啊!」柴幸葦狠狠的打他一下。「有進去就好了,幹嘛裝一副失志喪氣的模樣,害我還內疚了一下下……」
「喂,很痛耶!」
「誰教你裝那樣子!」
「我哪有裝?明明今天就沒有看到拳擊比賽。」
柴幸葦把頭往前一伸。「你不是說有進去了?難不成有分內場、外場?是不是我沒去你就不能進去拳擊比賽的場地內?」
「什麼內場、外場!」柴田民噗跡一笑。「又不是在酒家!」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我的同學說,好像要比賽的那個弟弟,遲到了整整一個鐘頭,而他的哥哥在他還沒來到之前,就宣佈弟弟棄權算是輸了。」柴田民恨得牙癢癢。
「我的同學又說,那個弟弟是因為一個女人攔他的車到醫院,讓他跟著她在醫院耗了一個鐘頭,所以他才會遲到。
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街上那麼多的出租車不攔,偏偏去攔他車,我看,那女人八成是看他有錢,要不,就是想倒追他的欲女,我說的是肉慾的欲……」
柴田民的特別強調,讓坐在後座的柴幸葦一雙水眸硬瞇了起來──
她今天也攔了一輛不是出租車的跑車到醫院,難道,她也算是欲女嗎?
肉慾的欲──很好、該死的好!
「現在的女人真是奇怪,吊凱子的花招愈來愈多,去醫院幹嘛攔跑車,還不是看人家又帥又有錢……」
「如果,那女人是因為攔不到出租車呢?」她壓住體內的十座火山,和氣的和他對著話。
「沒有出租車!?騙誰啊,整條馬路都是出租車在跑。」
「可是,假日真的會攔不到出租車。」她咬牙切齒的說。
「沒有出租車,還有其它車可攔啊。」
「問題是,沒有人願意載她……」
「那她要不是長得太抱歉,就是打扮的讓人感覺是特種行業的小姐。」
黑夜中,兩道水波幻化而成的利劍,閃著亮晃晃的利光,瞪視著某個不知死活,還在喋喋不休的那個穿著白襯衫配上牛仔褲的男子。
「我看那個女人八成是自己硬上人家的車,然後裝死裝活,硬叫人家送她到醫院去,到了醫院,又死纏著人家不放!
都是那個女人、那個死八婆,要不是她,今天我就可以看到拳擊賽了!」
「那個遲到的男人叫什麼名字?」美麗的臉龐,隱隱抽動兩下。
柴幸葦愈來愈覺得,自己非常符合她寶貝弟弟嘴裡說的那個死八婆的構成條件。
「他啊,他叫作行烈,他的哥哥叫作行煒,跟你名字的音一樣耶,真巧吧,可惜他哥已經結婚了,要不然,同名是一種緣分,這可是接近他們的好機會……」想到這個,又讓他想起那個害他不能看拳擊賽的女人。
「那個女人,真讓我氣惱,要是我早知道今天會出現一個掃把星,我一定會把她綁起來,丟到外層空間去,等拳擊賽完了,再讓她回到地球來……或者,乾脆別讓她回來了,免得她遺害人間,殘害老男、壯男、少男……」
「如果,那女人現在站在你面前,你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