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既然你答應了,我馬上找人統籌拍片事宜。」林少峰喜上眉梢的說。
在每一雙投在方岑身上那羨慕死的眼睛中,一雙絕冷銳利的眼神直射向林少峰。
如勾魂使者般冷絕,林少峰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同意,那也得問我答不答應。」席煜露出詭異的冷笑,逼向不知死活的林少峰。
席煜的出現引起一陣騷動,頓時空氣中瀰漫著風雨欲來雲滿樓的緊張詭異當中。大伙袖手旁觀,等著一場好戲上場。
林少峰膽怯的嚥了口氣,陰魂不散的傢伙老在這節骨眼上壞了他的好事。
席煜露出不善的笑容,迎向林少峰,臂膀勾住他的脖頸,看似親密,可不知他真想勒死他。席煜在他耳畔咬牙警告:「你敢動我的女人,信不信我可以勒死你?」
林少峰頭皮發麻,他相信席煜做得到,而且如果動他的女人,他絕對會這麼做,那簡直是提頭向閻王爺要女兒。
會長搞不懂狀況的咧著合不攏的嘴,插花打圓場的說:「你們看兩位的感情那麼好,席先生怎麼會反對?」
席煜邪佞的笑說:「我不答應,誰敢擅作主張替方岑應了,恐怕日子會不好過喔!」擺明的警告會長。
會長打了陣哆嗦,見了鬼也沒這麼恐怖。
「我應了,我接受拍這個廣告。」方岑負氣的說。
空氣倏地凍結了起來,一股股逼人懾冷的寒氣從席煜身上擴散出來,最冷的一道氣流直逼進方岑發寒的心窩。
「你再說一遍?」席煜擰起那冷騖的眉心,幾乎不敢相信的凝視眼前違逆他命令的女人。
「我說——我決定拍這支廣告。」方岑毫無所懼的回道。
她在向他的權威挑戰,沒有個女人敢這樣冒犯他,他可以像曾經違逆過他的女人那樣,一掌摑得她貼在牆壁上思過,但偏偏面對方岑,慍怒卻成了表達不悅的最極限的情緒反映。
犯衝!這個女人一點都不乖!
席煜突然攫住方岑的藕臂,拉著她便往外走去。
「席煜!你幹什麼?」林少峰想阻止,只才上前一步,又卻退一步。他清楚這傢伙在發瘋時最好保持在五公尺的安全距離外。
「你最好別跟來送死。」席煜警告著,所有人紛紛驚慌閃避。「誰敢攔我,誰倒霉,不信試看看?!」
「你要帶我去哪裡?你不要每次都那麼霸道行不行?」
無奈,方岑的抗議絲毫發揮不了作用。
* * *
往北一路直綱,台北的嬌陽在車子進入北濱海公路時被層層疊障的烏雲遮蔽了天光,前方低壓壓的烏雲暴漲滾湧,一場聲勢奪人的狂風驟雨掠襲捲來。
席煜沒有打算拉上車頂的意思,任由勁風撲上流線型的擋風玻璃,再正面打在他那張五官深邃的俊逸臉龐上。
方岑不斷的撥整被凜冽強風打亂的頭髮,眼前詭異懾人的天候令她恐懼,同時似乎也反映著席煜此時忿怒的情緒。
飆車是席煜發洩忿怒最直接的方式,卻也是最令人畏怯的方式,至少對正坐在車上的方岑是這樣的。席煜用這種方式懲罰她的不乖。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方岑顫抖的聲音被勁風撕裂。
席煜不語,剛勁的五官與正面撲來的颯颯狂風較勁著。
驟雨來得既狂又急,長長的煞車聲尖銳的穿破狂風颯颯的呼嘯,車子終於在一處山崖邊停了下來。
席煜瘋也似的衝出車外,奔至崖邊對著狂風驟浪嘶吼吶喊——
「啊——」
「你瘋了!」方岑嚇住了,急忙拉展車頂阻擋狂風驟雨的侵襲,她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喂!你不要嚇我,有什麼事進車子再說。」她的喊叫只到車外便被颯颯狂風給吞沒。
站在孤崖上的席煜突然伸展雙臂,在狂風暴雨中被撕開的外衣猶如一對伸展開來的翅膀,而他則像是在狂風驟雨中馭風凌空飛翔的巨鷹,頑強的與橫逆搏鬥。
方岑看癡了!她從不知道一個男子能那麼Power,這深深吸引著她。
不知覺的失神時,席煜猶如從狂風暴雨中走出來的撒旦魘鬼,凶神惡煞的迎來。
她嚇得退到駕駛座上,他佇立在車外,鷙冷的俊顏上,醞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駭人風暴。
方岑不懷疑那窮兇惡極的怒容是衝著她而來的,她更不敢懷疑眼前這魔鬼般的男子隨時會將她生吞活剝!
「為什麼?」席煜低吼。
「什麼為什麼?」狂風從車窗灌了進來,讓她不得不拉高聲調。「我還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把她綁架到這裡來。
「為什麼我就是沒辦法對你生氣?」席煜咬牙切齒,握緊的憤恨拳頭擂打著車體。
方岑嚇得驚叫一聲,她不忍他濕漣漣的站在暴風雨中,但又怕與他在車內共處。此時的他,像只發瘋的猛獸。
他猛地拉開車門,繃著嚇人的忿怒表情,氣急敗壞的上車,燃燒著三千度高溫怒火的紅熾熾眼瞳,直勾勾的逼視著她的驚怯。
「你想幹什麼?」她臉色發白。
「我想吃了你。」他爆出青筋,咬著牙根,懊惱的哀嚎:「噢!你究竟是我的剋星還是天使?」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好,我讓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一副忍氣吞聲的痛苦,扭曲著嚴重變形的臉,說:「我禁止你去拍那個什麼狗屁公益廣告。」
「為什麼?」
「老天啊!你還問我為什麼?」他快氣炸了。「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任何男人打你的主意。」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跋扈?」方岑一副氣得想哭的楚楚可人的模樣。「不是每個女孩子任由你說想要,她就要乖乖的任憑你擺佈,就算……就算我是你的女人,你也要尊重我的意見。」
席煜臉色驟變,一個比車外的暴風雨還恐怖的暴風圈在他陰鷙的烏瞳裡醞釀著。
「你知道嗎?沒有一個女孩子敢這樣對我說話。」
如果說可以選擇的話,方岑此刻寧願選擇待在車外的暴風雨中,她悸駭的想著自己即將成為驚濤駭浪中的浮屍,她不懷疑這個可能性。
「你這樣子很讓人害怕。如果你喜歡一個女孩子的話,你不應該讓你喜歡的女孩處在於恐懼中。」她的聲音微微的顫抖,圓澄的杏眸裡訴說著她無盡的驚嚇。
席煜深邃的烏瞳裡漸退那駭人的暴戾之氣,交融出一股在他犀厲的眼神裡少見的柔光,一把似從火山迸出的烈火在瞬間熄滅。
席煜俊顏上泛起輕浮的笑意,彷彿不知自己方才有多嚇人,他疼惜般的用一雙大掌輕捧那依然存有餘悸的芙顏。「我親愛的小寶貝,我實在很想扒光你的衣服看看你的身體結構是否與別的女孩子不同,要不你怎麼敢一而再的冒犯我?你比別的女孩子多了一顆膽嗎?還是我該扒開你的可愛小腦袋,看看你的腦細胞是不是敢死隊?」
見席煜肆無忌憚的一雙大掌從她的嫩頰滑下,朝忐忑起伏的胸部襲來時,急忙以雙手護胸。
攻不上「山頭」,席煜退而求其次攬過那唯恐避之不及的瑟顫腰肢。方岑突地重心前傾,跌進了他的懷裡。
發燙的粉頰,貼在那濕透的衣服上,這是屬於女孩子本能的渴望吧;渴望從男人而來的那分安全感。因為從席煜強而有力的跳躍心臟,方岑感受到順著一股暖流從她發燙的粉頰暖進了芳心,彷彿安撫了她最初的驚惶。
「告訴我,我該用什麼方式愛你?」席煜在她的耳際低喃。
在狂風暴雨中,席煜的磁性嗓音,顯得格外的溫柔,而且是那麼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暖潮一陣陣漫進方岑心窩,讓她幾乎忘掉了前一刻脾氣爆烈似狂風暴雨的席煜。
席煜用手指勾起方岑弧度優美的下巴,原本充滿野性的霸道凶厲目光,神奇般的流轉出一股膩戀的柔情,深深的凝歸她的無助。
「我妥協了!讓我用完全妥協的感情愛你。告訴我,我該給你怎麼樣妥協的愛?」
「我……」方岑被雨淋濕的嬌嫩唇瓣,微微顫瑟,驚惶的囁嚅:「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我該怎麼愛你?該用什麼方式愛你?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擁有的一切。」
席煜激動的攫住方岑薄弱的削肩,薄弱的肩承受不住大掌施加在上的壓力,痛得讓方岑快掉下淚來。
「痛!你弄痛我了。」
席煜趕忙鬆開箍鉗在削肩上的手,不急著先來個憐香惜玉一番,輕輕的拭去從髮梢滴落在柳眉的雨滴。「如果你不知道我該用什麼方式來愛你,也許你可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什麼?」
「我不喜歡你全然不在意別人感受的霸道,我不喜歡你不懂得尊重別人。不是你想怎麼樣,別人就要怎麼樣,人的相處必須彼此尊重,你尊重別人,別人也會回報同樣的尊重。」方岑氣兒不喘不頓的一古腦的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