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可以……」駱繽頤逃開他的視線,垂下眉目,還是吞吞吐吐的。
她燒紅了臉頰,放縱兩個人之間的曖昧去流動,他的氣息輕輕吹拂在她鼻間,有淡淡的煙草味。她還聞到他的古龍水香味。
他是那麼有魅力的男人,她還能有什麼該死的理智?
「對不起,我真的不該這樣,可是我忍不住。」他很坦白,事實上他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可是猜測她或許不想讓這情況再發展下去,他尊重她,所以把身體稍稍往後挪,保持了點距離。
她不敢把焦距定在他的臉上,視線往下垂落在他修長的手指。其實她根本不希望他離開,慌忙中她聽見自己說:「我是說……你怎麼可以停下來……」
萬晃臣笑了,她遲來的坦白換來他的驚喜。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先是試探的一吻,感覺到她怯生生的迎合,他有莫名的感動。
她的唇出乎意料的柔軟,跟她死硬的個性一點都不合。他淺淺地吻著,想慢慢挖掘她的熱情,她一向都是這麼害羞,他得小心點不要嚇壞她。
可是,情況並沒有如他預料地進行。
當她手臂攀上他的頸項,他感覺到自己強烈地被她需要著,他擁著她,感覺到她是如此脆弱的需要他保護,他深深的親吻著,發現她全身散發著誘人的熱度。
他的大手捧著她的臉龐,訝異於她的肌膚竟細膩得像個小女孩,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她柔細的鬢髮好像在搔他癢。他吻著她的頸子,感覺她全身的毛細孔都為他敏感地張開。
她是這麼的、這麼的動人,叫他怎麼不為她著迷?
一路親吻到她的鎖骨,他感覺到自己的慾望一觸即發,該控制嗎?
她讓他完全無法思考,用僅存的一丁點理智,他停下來,深吸口氣,額頭碰觸著她的,她很燙,他也沒好到哪去。
「繽頤……」他將她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胸膛,聲音略微低啞。「感覺到了嗎?它因為你跳得好快……」
看著自己的手在他胸前起伏,他的臉正貼著她的,他們是這麼近,近到擁有他的心跳,她要的不就是這樣而已嗎?
這男人為她心跳狂亂,她還能要求些什麼?
光是這樣,就足以讓她付出一切了。
她的手漸漸滑下,沿著他厚實的線條,滑進他的上衣裡,她感覺到他胸口更劇烈的起伏,手指觸著他光滑有彈性的胸膛。
可是這樣不夠,她想感覺更多更多。
於是,她拉起他的上衣,看見他精壯的裸胸,她湊上前輕輕一吻,感覺到他驀地抽氣,她又輕咬他。
溫柔摟著她細腰的那雙手突然箍緊,他的表情有些微的痛苦。「你……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她抬頭,柔柔地對他笑著,好像她剛才什麼也沒做。
今晚,她要將原本的自己完全拋去,包括所有不該有的冷靜、理智與堅持,勇敢地放縱一次。
她今天的的確確是發「騷」了,不過,在這種時候,管他呢。
「我知道。你呢?你知道嗎?」離開他的胸膛,她重新攀上他的頸,嘴唇在他的喉結處徘徊,她聽到他低低的喘息聲。
他旋身將她打橫抱起,一路抱進臥室裡的大床上。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她星眸裡的盈盈笑意,原本的冰冷早就化成似水般的柔情,足以將他沉溺。
他霸氣但小心地褪去她所有的衣物,邪邪地笑著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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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在她額上留下一吻,起身離開到浴室去。
浴室裡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在半夜時分聽起來格外清晰。
她只好假想這是他的習慣,或許有些男人「運動」後喜歡淋浴。可是,在他翻身下床時,她開始感覺到現實。
這不是她的床,少了一個人,陌生得讓她有些不安。冷氣不強,可是身旁沒有他的溫度,好像有一點冷。
剛才,他喘息的時候,她好像聽見他說喜歡她,她沒有聽錯吧?
他在她耳邊低低地喚著她的名,那聲音是這麼熱情,她不可能會錯意吧?
唉!怎麼患得患失了起來,是她要他不准停,也是她先勾引他的,她一向敢做敢當,現在怎麼可以退縮?
他要怎麼對她,都是他自己的決定,她不是發生關係就會死賴著男人不走的女人。
問題是,她好喜歡他,喜歡到無法自拔。否則她不可能會去引誘一個男人,這種事她這輩子還沒做過。
希望不要因為這樣而讓他覺得她隨便。她非常不容易打開心房,她也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
難道這是愛嗎?原來愛上一個人,再怎麼冷靜的人也會失控。聽到水聲轉小,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趕快閉上眼裝睡。突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在他們有了關係之後。
「睡著了嗎?」萬晃臣跳上床,下巴窩在她赤裸的頸邊,抓起她的頭髮,在她臉上搔癢。
「好癢,別鬧了啦!」她翻過身,臉埋進他胸前,不讓他看見自己紅透的臉。
「走,洗澡嘍!」萬晃臣猛地抱起她,再次往浴室走去。聽到她驚呼,他開心得呵呵呵直笑。
他很喜歡她,在她面前,他總是不自覺地像個小孩子,也許是因為她擁有的母性強過於一般女人。
在她身旁,總感覺到她的沉靜、安定和可靠。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把她放到滿是泡泡的大浴缸裡,萬晃臣跟著坐進去。她坐在他懷裡,頭輕輕地靠著他胸前。
全身浸在熱水裡,她舒服地吁了一口氣,同時發現,他在浴室裡的鏡子前點滿了小蠟燭,有香精的那種。
在氳滿熱氣的浴室裡,閃爍著小小的燈火,看起來迷濛且可愛。
原來,他剛才去了這麼久,是在佈置浴室啊。
她為自己的胡思亂想笑出聲,引來萬晃臣不悅,他原本忙著幫她梳開頭髮,聽到她笑,手就停了下來。
「你在偷笑什麼?說!」他扳過她的身子,和她面對面,故意擺出很嚴肅的一張臉。
「沒有啊。」她在笑自己總是疑心生暗鬼,老把自己想成悲劇主角,對之前的自己覺得很好笑,還好他有耐心等她。看他還是板著一張臉,她又笑了。「好醜的臉。」挖了點泡泡沾上他的臉。
「學你的啊,你不總是這樣嗎?好像你討厭全世界,全世界也討厭你一樣,哈哈哈!」他也學她,塗了她整臉泡泡。
「我知道,我就是這麼不可愛。」撥開一臉泡沫,駱繽頤歎了一口氣。
萬晃臣再扳過她的身子,把頭靠在她的頭上,胸膛貼著她的裸背,手環住她的腰。
她聽見他在耳邊說:「寶貝,全世界都不喜歡你,還有我喜歡你,全世界都離你而去,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看見她背上的傷疤,像一條條細細蜿蜒過的小紅蛇,他很體貼地沒有多問些什麼,等她哪天真的想告訴他,他一定會很認真地聽。
她滿足地笑了,雖然背後的他看不到她的笑臉。
同時她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她背上的疤。這時才想起來,平常泡澡時,傷疤碰到熱水都會有些刺痛,奇怪的是,今天卻一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
她也低聲回應他。「那麼,親愛的,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一定會相信你。」
對她來說,情人之間的信任比任何一個親匿的動作還珍貴,對她來說,這是最極限的情話了。
從今以後,她要好好相信他,唯有這樣,他們之間的感情才能長久。
萬晃臣歎息了,好輕好輕的歎息,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第八章
駱繽頤睡了好長一覺,醒來的時候,米白的大床上空蕩蕩的,只剩她一個人。
雖然厚厚的咖啡色窗廉完全阻隔了陽光,可是她直覺現在已經不早了。
昨夜跟他一起洗完澡,躺在床上聊天,聊著聊著她竟然就睡著了,可能是因為感冒吧,她不記得自己有這麼愛睡過。
她下床,抓起床單裹住自己,赤腳走出臥室,這才發現渾身酸痛,好像打了一場仗似的。
想起他孩子氣的模樣,讓她忍不住又笑出聲來。昨天晚上大概是她這輩子笑過最多次的時候了吧。
她晃到客廳,發現廚房有聲響,她悄悄地走近,想嚇他一跳。
「你醒啦?我早餐還沒煮好。」背對著她,萬晃臣說道。
駱繽頤暗啐了聲,把停在半空中的雙手自討沒趣地收回來,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下意識地,她從他背後圈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寬闊的背上。
這好像是任何一對情侶都會做的事,卻讓萬晃臣感動得一塌糊塗。
「怎麼了?撒嬌啊?」他轉過身,讓她抱著他的正面。
沒有說話,她在他胸口磨蹭著,他也很有耐性地讓她一直抱著。
駱繽頤專心地抱著他,她要用身體記住他。他的胸膛、他的腰、他的味道、他的所有,她都要仔細地記起來,因為她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就怕有天會忘記這最初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