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抗拒妳的感受,別抗拒我。」歐子譽拒絕相信夢幻般的美好已經消失,他試著再次喚起她的熱情。
「你打算付出何種代價?」
「除了妳能得到愉悅之外,我保證不會讓妳吃虧。」
「用錢嗎?謝謝,你太瞧得起我了。我不是開放的女子,也不缺錢用,更不想成為男人的玩物,愛情之於我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那些俗氣的東西,無法激起我的興趣。」
「該死,如果妳像方才一樣可愛,或許我們能好好相處。」沮喪地放開她,他撥撥頭髮,目光落在衣衫不整的她身上。「夏憶儂,清高沒有好處,及時行樂,才是現代人生活的最高原則。」
「喜歡你的吻是一回事,真要獻身,還得考慮劃不划得來。我以為你與眾不同,哈,不過是個登徒子,我的期望太高了。」抓牢自己敞開的衣襟,氣惱於自己的屈服,她的言詞更加尖酸。
「如果妳肯承認的話,相信我們之間的吸引力,絕非出於我的幻想。」
「好,就算你吸引我又如何,天底下受你吸引的女人多得是,何必找上最不甘願的我!」她怒吼。
「不是心甘情願嗎?」他像抓到她的小辮子般神氣,「說謊喔,憶儂,我從妳的吻中知曉,其實妳也挺享受的。」
「住口!」她狼狽地臉一紅,「別說那種下流話。」
「妳看我的眼神,像看到可口美味的蛋糕,垂涎得只差沒流口水。」伸出手,碰觸到她的紅唇,歐子譽的言詞變得曖昧,「我就在這邊,如果妳願意的話,我不介意與妳分享……」
「我介意。」別開臉,打斷他的話,「遊戲是我最討厭的過程,如果你只想要女人的身體,隨時可以找到心甘情願的女人,就是別來招惹我。」拉起收拾好的皮包,她奪門而出。
抹抹灰敗的臉,他頹然地坐進椅子裡,開始懊悔自己過苛的言詞。因為不懂愛人,所以總是追求肉體上的快感。身體上的緊繃,全因她的存在,再說不要她是騙人的。
仔細想想,夏憶儂的吸引力有多強,他心底早有數——打從記得她的名字開始,她總是讓人又氣又惱,卻又強烈地吸引著他,教男人情慾勃勃。
她是個奇怪的混合體,同時集天真與性感,溫柔與倔強於一身,教他放手也不是,追求也不是。他發過誓的,今生今世,絕不再為女人神魂顛倒,如今誓言已有鬆動的傾向,她卻敬而遠之,真令人哭笑不得。
男人與女人之間真的很難說,早知會陷入這樣的僵局中,他該保持距離的,身為公司的負責人,與自己的員工有所牽扯是天底下最不理智的事情,但……該死的,他真的想要她。
他該堅持自己的決定,避免和任何女人有任何接觸。但自從撞見她請了猛男到辦公室跳舞開始,一切就都亂了,更衝動的讓本該待在十八樓的她,移到二十樓,他的辦公室旁。
一場男歡女愛的遊戲,合則聚,不合則散。這是他要女人能遵守的原則,如今破戒的是自己,想要更多的是他,因為她玩不來遊戲,只能認真的對待,這樣的結果倒是出乎意料。
可是他——不後悔。
***
走在一樓的大廳中,夏憶儂混亂的心思還在為方纔的事情感到困擾,直到一張熟悉的臉蛋出現在眼前。
「怎麼,歐子譽沒能擄獲芳心嗎?」因剛剛偷偷瞄了眼方才上演的劇情,所以傅睿哲摸摸鼻子走人,並沒有進去辦公室。
「別談他。」她咬著下唇,「別逼我談任何事。」
「妳似乎很能抗拒他的吸引力。」他略帶深思的眼神,「我才打算走進去,卻看見他抱著妳……很久沒有那麼精采的鏡頭了,妳居然大膽地叫他滾遠點。憶儂呀,女人總是擠破頭想得到他的青睞,妳卻置之不理,而我也是頭一次看到他失去理智地面對他的員工。」
聳聳肩,她口不對心地說:「他不是我想要的男人。」
「我卻很看好你們的未來。」舉起手,堵住她將抗辯的言詞,「聽我說,別輕易放棄子譽,其實他並不如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輕佻。」傅睿哲沉吟半晌,決定道出實情。
「子譽曾經在情路上跌過跤,女朋友結婚,對像卻是自己的好友,受到友情的背叛讓他從此無法再愛人,篤信女人都是蛇蠍心腸,只要不掏心,男人永遠能保護自己。」
「他……還愛她嗎?」
「誰也不知道。」他搖搖頭,「這麼多年來,他雖然說不愛,卻總是牢牢的記在心上,恨之入骨。」
「有愛才有恨,真可悲。」像他那樣驕傲的男人,怎能忍受這樣的打擊,她雖然有些心疼,卻無能為力,「但我什麼也做不到。」
「子譽自制力極強,從來不和員工牽扯,妳是第一個讓他破戒的女人,或許他不完整的心中藏有盲點,只要能打破,他熱情如火的心,定能完全地展露。」他微笑,「別妄自菲薄,你們之間互相的吸引力很強,妳是我至今看過最適合他的對象,別以為我來當說客,他並不知情,讓妳知道的目的只在於希望能撮合良緣。」
「恐怕你太高估我的能耐。」
「受過傷的男人只要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定能恢復,不,會更加珍惜。給他一個機會,幫助他脫離過往的傷痛,拜託。」
想起關悅笙近日冷淡的態度,她只能咬著牙,逼自己別心軟。「不可能。天底下好女孩很多,喜歡他也包容他的人並非不存在,只要用心點,歐子譽會發現,幸福就在自己身邊。」
「難道妳真的不受他吸引嗎?」傅睿哲一針見血的問。
「不……」微愣後,望進那雙瞭然的眼神中,她明白自己說再多的謊言也無濟於事。
傅睿哲輕哂,「別以為躲在自己的殼中,就可以否定事實。夏憶儂,好好想想吧。」
她無言以對。為什麼解決別人的問題時,她可以侃侃而談,面對自己的問題時,卻總是陷入泥沼中?
***
如果那個女人曾經帶給歐子譽那麼大的傷害,代表在他心靈深處依然有所眷戀,所以才會無法忘情,深受打擊。
傅睿哲說的話不斷地在她腦海中響起,隨即被自己全盤否定。畢竟還有那個曾經見遇的金髮女子,兩人之間的親暱又做何解釋?根本說不通嘛!
狠狠地抓著頭髮,問題愈來愈複雜,愛恨糾葛纏繞。她算什麼呀?他一次又一次的熱吻又算什麼呢?臨時撿到的替身情人,還是出賣自尊的可憐女子?荒唐呵,那都不是她做得來的事,更何況還有個關悅笙卡在中間,誰都可以不顧,唯獨她不行。
幽幽吐口氣,拒絕腦海中再想到與歐子譽有關的問題。關她什麼事,幹麼老把傅睿哲的話放在心上,明明不干她的事呵……
上班時間,眼前還有許多未解決的公事等在面前,為什麼自己無法努力地完成堆積如山的公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那個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的男人身上?真可悲。
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忽然打開,只見歐子譽神色憂鬱地走出,筆直地來到她面前,一把將沉思中的夏憶儂拉起,直接揪到辦公室裡,門再次落了鎖。
「幹麼?」
將她困在門板前方,他為自己非理性的舉動懊惱。
「吻我。」他說。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十分困惑。
「吻我,再不我就吻妳。」
「你瘋了。」
「別抗拒內心的渴望。」
「我又不是你……」
「如果妳能瞭解我的心情就好了。」他緩緩地呼著氣,而她只能呆立在當場,等著他的唇印上。
然而他卻輕輕吻遍她光滑的頸子與肩膀,溫柔地撩撥著她的敏感地帶,然後才回到小巧的耳垂。
後方抵著大門,前方是他強健的體魄,夏憶儂根本無法逃離,只能感覺一陣又一陣的快感湧上來。
他的熱吻一路燒到她的太陽穴,又慢慢吻過臉頰,直停在嘴唇上面,低低地重複先前的命令。
「吻我。」
「不……」她的語氣破碎。
歐子譽聳聳肩,嘴唇滑到另一邊頰上,又在她的耳朵上流連不去。
她忍不住呻吟,更靠近他的身體,兩人同時感到一股電流竄過,皆為之一震。
「難道妳不想我吻妳嗎?」
抬起迷濛的雙眼,她滿腦子只想要他的吻,於是她屈服地歎息,雙手攀上他的頸項,開始吻他。
襯衫上的鈕扣再次被打開,露出白皙的肌膚,隨著冷風吹拂,忽然間消失已久的理智又全回來了。
她記起上一次也見到他偶發的熱情,執著的雙眼中有如焚燒的火焰,冷峻的臉龐寫滿激情,而對像——卻不是她呵。
「我不要你,我不玩你的遊戲。」
「該死的女人,妳明明也想的。」他挫敗地撥著頭髮。「現在的我只想跟妳纏綿,直到天荒地老,解除這幾個星期以來的僵持。憶儂,妳為什麼老愛在節骨眼上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