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康熙才察覺自己的絕情,灩晴畢竟是他的骨肉,就算他不是很喜歡她,也該盡力營救她回宮才是。
「好了,是阿瑪不對,阿瑪不該說這種話的,現在讓阿瑪想想該怎麼處理好嗎?」
濰錚輕輕點頭,因為哭泣讓她不斷抽噎,因而說不出話來。
「薩爾都克翔?此人是誰?為什麼會想要將你擄走?」
康熙百思不解,只好差身旁的總管去傳恭親王來見他。
???
不久,恭親王來到養心殿。
「皇上吉祥,格格吉祥!」恭親王一見康熙及濰錚,先下跪請安。
「起喀吧,朕有事問你。」
「是,皇上請說。」
「脹是想向你問一個人,不知愛卿可聽過薩爾都克翔這個人?朕一直覺得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誰。」
「薩爾都克翔?的確耳熟……」恭親王仔細回想自己是否聽過這個名字。
「對了,皇上,薩爾都克翔不就是十年前被滿門抄斬的薩爾都王爺嗎?皇上為何提起此人?」
「對了,就是那個薩爾都王爺!可他既然已被斬首,怎會有賊人以他的名義擄走灩晴呢?」
「皇上,恕臣斗膽,灩晴是……」恭親王不解。
「她是朕和喀爾喀部的露裘公主所生的女兒。」
露裘公主?那個美若天仙的露裘公主曾為皇上生了個女兒叫灩晴?他怎麼聽都沒聽過?
「對了,恭親王,這件事朕就交給你去調查,有任何消息立刻回報。」康熙索性將責任交給恭親王,他每天忙政事就忙得不可開交了,實在沒那個心神去管這件事。
「喳。」
「下去吧!」
恭親王恭敬的退下,殿內再度剩下康熙和濰錚。
「錚兒,阿瑪已經差人去辦了,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錚兒不敢苛責皇阿瑪,只是希望皇阿瑪能盡心盡力的尋回灩晴。」
「朕知道,朕會盡力的。」康熙小心翼翼的以大拇指輕柔的拭去她頰上的淚珠,心疼她掉淚。
「兒臣在此先謝過皇阿瑪!」
第二章
灩晴覺得頭疼欲裂,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才睜開雙眼,無力的環顧四周。
這是哪裡?為什麼她的記憶只到鳳祥宮那兒就中斷了?這個廂房的擺設好陌生,不可能是鳳祥宮裡的寢房,到底是哪裡?
「水……」她覺得口乾舌燥,整個人很不舒服。
「小青……」她注意到身邊有人,怎麼小青站在原地動都不動?
「小青,水……」她試著再叫喚小青一次,小青仍然無動於衷的站著,她決定自己去倒杯茶水;但是她發現無論自己如何使力,始終撐不起沉重的身子。
「哼!」
耳邊傳來極其不屑的冷哼聲,她移動眼珠子去探個究竟。只見一名偉岸男子背對著她,站在桌邊做著好像在倒茶的動作。
他動作俐落的倒了杯茶,緩緩的走回床邊,端著茶杯定定的站在她床邊看著她,卻不將手中的茶水給她。
「你是……」這人是誰?怎麼沒見過?為什麼她會和他共處一室?
她腦子裡塞滿了為什麼,卻無法順利的問出口。
「醒了?濰錚格格!」
濰錚?錚姐姐?她不是濰錚……
「你想喝水嗎?」他親切的問道。
灩晴顧不得腦子裡的疑惑,只能順從自己的原始慾望點頭。
「很好。」他彎下身來,伸手將她扶正。
灩晴才正要努力抬起手來接過茶杯,他卻出其不意的將茶水往她臉上一潑。
「水……」她整個前襟都濕透了,且因被水嗆到鼻子而不斷咳著。
「你還是想喝水是嗎?」
她又點頭。
他站直身走到桌邊,這回他乾脆將茶壺端來,一回到床沿,便二話不說的將水全往她頭上澆。
灩晴因痛苦而咳得更厲害,耳邊卻傳來一陣惡劣的狂笑。
她奮力抬頭注視眼前的男人,他的笑聲漸漸停止,緊接著出現在他臉上的是一種近似報復的快感神情,他要報復錚姐姐嗎?為什麼?
他再度彎下身和她的視線平行。
灩晴看仔細了他的五官,不免深深為他的俊美所震懾,他的雙眼深邃猶如大海,薄唇無情的展露一抹惡劣的笑,看來卻是那麼的魅惑人心,白淨的肌膚讓他看來是如此的無害又溫文有禮,但她知道真正的他不見得是無害的。
「好個傾國傾城的濰錚格格,即使這麼狼狽的時候看起來還是美若天仙。」他抬起她的下顎,審視她清麗無瑕的臉蛋。
濰錚格格?對了,她本來在鳳祥宮裡,突然失去意識,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廂房。這裡應該不是皇宮,難道她是被眼前的男人擄來的?而他的目標原本是錚姐姐,卻陰錯陽差的將突然出現在鳳祥宮的她誤認成濰錚……
他捉錚姐姐有什麼企圖?用來威脅皇阿瑪嗎?幸好被捉的人是她,如果是錚姐姐的話,現在宮裡早亂成一團。能夠幫助錚姐姐也算是幫了皇阿瑪;既然他誤認她是濰錚的話,那她從今天起就變成濰錚吧!
「你……捉我到這裡來做什麼?」現在的她說話雖有些無力卻清醒多了,這都是拜那壺茶水所賜。
「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他一把抓住她柔細的髮絲,將她拉到他面前。
「我捉你來是為了復仇!我要讓康熙嘗嘗骨肉分離的痛苦,那種痛只要嘗過一次就會畢生難忘的!」見她痛苦得表情扭曲,他卻得意的笑了開來。
此時,一陣絕望的痛苦竄進她的心房,那痛苦的洪流不斷的侵入她的心,讓她震撼得睜大了眼,那份痛苦是眼前這男人的……
向來,她只能感應皇阿瑪的情緒不是嗎?怎麼眼前這男人的痛苦她也能完全的體會到?她從來不曾感受過如此強烈的痛苦,這男人的過去……一定是生活在有如煉獄一般的環境裡吧?是什麼讓他如此絕望?她又該如河幫助他?「看什麼?」他鬆開手站直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難道不恨我?你難道不惋惜自己在宮裡那富麗堂皇的生活已經離你遠去?哼,你一定很恨我吧?」
她痛苦的輕搖螓首,並以憐憫的眼神望著他。
他被她的眼神激怒,憤而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讓她倒向床鋪內側。
待她回過頭時,嘴角溢出了血絲。
「你那是什麼眼神?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我?」
「對不起……」她靜靜的道歉,卻什麼也不辯解。「這是哪裡?」
「告訴你也無妨,這裡是北京城的迎賓樓,明兒個一早咱們要起程回杭州。在那裡,你是我的階下囚,再也不是什麼格格了;所以你別想在那兒你會生活得多輕鬆,你必須以勞力換取你的三餐,不做的話就等著餓死吧!忘掉你格格的身份,學習奴隸的生活方式吧!」
聽他這麼一說,灩晴更加慶幸自己替代了原本該受苦的濰錚,從小就嬌生慣養的錚姐姐哪受得住那種生活。
他丟了一套乾淨的粗布衣裳到她面前,冷淡的說:「把它換上,從今天起你不叫濰錚,你的新名字是無語,而我是你的主子。」
他冷酷的說完便轉身離開,連讓她多說一句的機會都不給。
無語……意思是要她以後當個小啞巴、少開口說話嗎?
杭州?那是她從沒去過的地方,不過那兒該是個很美的地方吧?否則蘇東坡也不會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了。一生中能有機會拜見一下杭州的美好,認真說起來,她也許該感謝她的「主人」;至少這種生活比老死在仁善宮裡要有意義多了,只是……小青和錚姐姐一定很擔心吧!
???
宇文革月帶著灩晴漏夜奔向杭州,途中她因不適應長途跋涉而頭暈腦脹的。
宇文革月看出她的異常,在進入樹林後找了一處靠近溪流的地方稍事歇息。
「下來,去溪邊喝口水吧,會舒服一點。」他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拖下馬。
「謝謝……」她很感激他的體貼,道了聲謝後,她搖搖晃晃的走到溪邊。
才蹲下身子打算伸手掬水,腳下一滑卻落到水裡。
物體落水的聲響引起宇文革月的注意,他連忙施展輕功迅速來到溪邊。
一到溪畔,他就看見她在水裡載浮載沉的逐漸被水沖走。
灩晴不斷的呼救,拼了命的想站起來卻敵不過水流的力量;就在她即將放棄之際,身子突然騰空,還來不及細想發生什麼事人已回到岸上。她落水時喝了好幾口水,以致上岸時無力的趴在地上咳得厲害。
「喝個水也會整個人栽進水裡?真不愧是深宮內院裡長大的,嬌弱不堪呵!」宇文革月高高在上的嘲諷她。
此時一陣風襲來,她耐不住寒冷的打了個噴嚏。
「站起來!」
她順從他的命令站了起來,濕衣服貼在身上的不適再加上冷風的吹襲,讓她瘦弱的身子抖得像秋天的落葉一般。她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只見他撿拾一些乾柴搭成一個烤衣服的架子,並在下面生火。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