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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陽光自窗外洩人,因為沙發被弄髒了,陳竹筠只好允許桑尼躺在床上,呻吟聲自他口中逸出。
「這是哪裡?」桑尼撫著快炸開的腦袋,回想昨夜發生的片段,與昭維的弟弟昭釭打了場架!然後又去拚酒,接下來的事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把這喝下去,你會覺得好一點。」她拿著水杯和醒酒藥丸扶起他飲用。
「筠兒。」他訝異的打量她,穿著一襲兩件式白色保守的棉布睡褲及睡衣,從脖子到腳沒有半點肌膚示人,可是,藉著陽光的透射,他可以清晰的描繪出柔美的女性曲線,想著,一股炙流在下腹奔騰,他想要她。
「昨天你醉倒在我家門口。」陳竹筠公式化的口吻,收起杯子轉身要走,卻被他由身後抱住腰。
「別走!別離開我。」
「這是我家,我還能走去哪,放開啦!」她眉黛顰蹙,氣自己心軟,氣自己身體自然反應而心跳加快,她試圖以手扳開他強而有力的大掌,反而被他獲得更緊,她幾乎可以感覺他灼熱的男性氣息隔著棉布睡衣滲入她的肌膚上陣戰慄由神經末梢竄起。
「武昭維待會兒會過來接我上班。」她一番話在他頭頂倒了桶冰塊。
他頹然放手,「為什麼?他有什麼好?」
「他至少對愛情忠誠,對婚姻忠實。」她走出房間,將杯子放人洗水槽。
「筠兒,你聽我說……」勉強跟上她的腳步,一陣昏眩襲來,他及時扶住門框,而一套休閒服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以前我姊夫留下來的,你將就著穿。」
「筠兒!」
「要吃什麼早餐?」她再度回到廚房。
「筠兒!」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我愛你,我愛你,你要我說一千遍,一萬遍都可以,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桑尼蹣跚的走到她身後,想靠近擁她人懷,卻被她嫌惡的推開。
「你好臭,先去弄乾淨再說。」
「那你不能走開。」
「好啦!快去啦!」陳竹筠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看上這愛情傻瓜?
「等我!」他也聞到自己身上殘留的臭酸味,再看看自己一身落魄頹廢,簡直像豬堆裡打滾出來的,說不定連豬都比他乾淨。
於是,他刻不容緩的走進浴室,面對鏡中告訴自己這次他要以全新的自己來打動地,改掉以前來者不拒的風流惡習,今後在他心中只有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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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走出浴室整個人煥然一新,除了鬍髭沒刮外,衣服也略嫌小一點。
不過,絲毫無損他的英俊蒲灑,略緊的休閒衫勾勒出他結實壯碩的體格,方正的下顎冒出些許青髭更增添他男性陽剛味,深邃似兩潭清泉的藍瞳正瞬也不瞬的瞅著她,透明澄澈得讓人無所遁形。
在他注視下她心慌意亂的低垂蠔首。「早餐弄好了,沒什麼大魚大肉,桌上有肉鬆和果醬,還有半條土司及火腿,要吃什麼自己動手。」
桑尼倚著牆輕拭著濕發,注意到她兩頰紅通通的像熟透的草莓令人垂涎,誘惑著他情不自禁的移到她身後,掬起她一撮發尾舉至鼻端,一股自然的女性馨香飄人他嗅覺,宛若置身在盛開的空谷幽蘭中。
「你在幹麼?」她心臟緊縮了下,感覺整個人被他男性氣息包圍。她手足無措的倒退一步,卻不小心絆到桌腳,跌坐在椅子上。
他噙著邪惡的笑,沙啞低沉的嗓音悄悄的貼附在她耳邊,「我想吃你。」
陳竹筠驚跳的站起,隨手拿起抹奶油的刀,「你……你別過來。」
他愣了下,失笑道:「如果我真的要對你怎樣,你以為那把抹奶油的刀能起什麼作用?」
面對他蔑視的挑釁,她放下刀,嗤聲冷笑,「你忘了上次的教訓。」
「上次是意外。」沒料到外表荏弱的她還有爪子,他笑彎了眼,「不妨我們較量較量,贏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做一件事。」
「我不接受。」她提高警覺,避免成為狼爪下的小羊。此刻,她非常後悔幹麼心軟讓這登徒子進門。
「你趕快吃一吃就快滾,待會兒昭維會來接我上班。」她的話像在他俊臉上摑了一巴掌。
「左一句昭維,右一句昭維的。叫得還真親熱。」桑尼不是滋味的撤撇嘴。
「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他有吻過你嗎?」
「有沒有關你什麼事?」
他清亮的藍眸間蒙上陰霾,聲音陡高,「也就是說他吻過你?」
「那又怎樣?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管我和誰接吻?」她不馴的抬起下顎,這個花心爛蘿蔔也不想想自己站在誰的地盤上,敢對她大小聲。
「他的技巧有我好嗎?你也跟他上床……」
「啪!」的一聲,整盤煎熟的蛋打在他臉上,一顆還掛在他胸前。
他看著自己一身狼狽,「你幹什麼,你……你哭了?」他憤怒的抬起頭,映入眼簾卻是她治然欲泣卻強忍著淚水的嬌顏,他心頭一震。
「出去!」陳竹筠衝到大門前,拉開門,「滾!」
「筠兒!」如珍珠般的眼淚在她理水秋瞳中水波蕩漾,勾動他心底深沉的記憶,初次邂逅如夢似幻的那一夜,她也是如此淚光盈然,令人心憐不捨。
他抬起手想為她拂去淚水,還沒碰到她的臉,卻被她狠狠的揮開。
她深吸了日氣,嚥下塞鼻的哽咽,「出去!你走呀!」她將他推出門外,「砰!」的關上門。背抵著門板,淚水無聲的滑下面頰。
「我……對不起……」門外桑尼低回的歎息聲傳人她耳中。
她聽著他腳步聲遠去。再也壓抑不住的痛哭失聲。身子貼著門板滑下地板,她抱著腿,埋首在膝上,淚水涕泗縱橫。此刻,她終於明白姊姊那時候的悲哀無助,遭受深受男人的背叛卻又無法割捨這份感情的酸楚和痛苦,最後走上了毀滅自己的路。
她絕不要步上姊姊的後塵,她對自己說,但愛情真的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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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輸了,我明天就回法國。」桑尼敲了下門,不請自人。他已「蹺家」太久了,查理天天催,整個迪亞斯家族已因他的遲歸而雞飛狗跳。想來他從不曾付出真心,這次真的是老天給他花心的懲罰。
武昭維剛起身,桑尼便闖進門直往褸中樓二樓。
「我的行李呢?」
「在垃圾桶旁。」誰教他死不來拿,沒扔給垃圾車已經算客氣了。
「你還真是我的好兄弟。」桑尼咬牙切齒的瞪視老神在在的武昭維。
「要不要來杯咖啡?」武昭維倒了杯咖啡起身端給他。
「不……啊!」
堂堂迪亞斯家族的繼承人踩空一格,咕嚕咕嚕的滾下樓,當場跌個狗吃屎。
而武昭維閒適的倚著樓梯扶把,「你要不要緊,要不要我替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你該死的不會扶我一下。」桑尼氣憤填膺,這冷血的男人真的是他死黨?
「我沒有手。」武昭維淺啜了口咖啡。
「你……」腳踝傳來的劇痛像是要撕裂他的肌膚。
「哎呀!嘖嘖嘖!流血了。看樣子傷得不輕。」
「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我當然是人!」武昭維轉身回茶几邊,擱下杯子,拿起行動電話。
桑尼緊皺著眉強忍痛楚,一拐一跛的走到沙發坐下,「你打電話幹麼?」
「叫救護車呀!」武昭維理所當然的道。
「不用了,才這一點小傷。」他強撐男性的尊嚴和面子,舒緩痛得打結的眉。
「喔!我看看。」武昭維若無其事的踢了踢他的傷腿。
桑尼痛叫失聲,「你故意的。」冷汗涔涔的他咬緊牙關,不敢相信昭維居然如 此待他?!
這時大樓管理員打電話來告知救護車來了。武昭維回看著死要面子的傢伙,「你要去醫院,還是待在這準備流血至死?」
「你夠狠!」桑尼寧願死在醫院,也不想再受武昭維訕笑奚落。「認識你算我倒了八輩子楣。」他一拐一拐的走到門口。該死的東西!搶了他喜歡的女人,還把他當垃圾。
「等一下。」桑尼回過頭,以為武昭維良心大發會攙他一把,豈料一包垃圾袋打包的物體凌空飛來,他擋下接住。
「別忘了你的垃圾。」
「死昭維,我今天算認清你了!」他「砰!」一聲甩上門。
武昭維走到陽台,目送可憐的桑尼被抬上救護車,一抹詭異的笑躍上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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