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葉扉老實不客氣的輕敲了易京的頭一下,如同當初霆宇敲武的形式一般。原因都一樣,因為他們都在心裡有著錯誤的觀念,也有著需要被矯正的想法。
易京摸了摸自己的頭,她並不生氣。因為在傾訴完心事之後,卻被這樣無情的敲了一下,通常葉扉會有這種舉動時,時常就是有其他用意的。
「笨!你要是真的就這麼和他分手的話,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葉扉這回的口氣可真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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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維娃裡,面對著武,葉扉手中拿著帶子,裡頭裝著一堆可以和武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的資料,頓時,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像個徵信社裡的探員一般。
或許她可以再去兼個副業,這倒是個頂不錯的想法,葉扉打趣地在心中建議著自己。
「你不是說有東西拿給我看?」武啜了一口黑咖啡,抬頭問她。
「喏,就是這袋!還有錄音帶呢!這是隨身聽,你拿去好好享受吧!喔,不,是好好瞭解實情吧!包你聽完之後神清氣爽、生龍活虎、龍馬精神,還有……」
因為說太多沒有營養的話,令葉扉自己也感到無限的乏味,所以,她便止住了不停在講話的嘴巴。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武時而皺眉、時而傻笑的模樣。
沒錯!錄音帶的內容正是易京向她剖白的那一段。反正這樣畢竟不是一件壞事,而且搞不好以後他們還要為這件事向她道謝呢!
「她為什麼這麼傻?」聽到了最後,他的表情是皺起眉頭的。
葉扉還以為他最後會很高興的說:易京是愛我的!
但是他並沒有,反而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或許這就是他重視她的感覺勝過於自己的一種證明吧!葉扉為自己作解答,顯然很滿意武如今仍在意自己的好友。
「她最近還好吧?」雖然在錄音帶中的對話裡,他早已知道她最近難過極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問了句。
「不好,不好!」
「唔。」
「我想你心中大概有個疑問,就是京為什麼會有如此頑固的想法。其實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也曾經相信愛情,也曾經以為有了愛,不管有再大的困難,都可以因此而克服。但那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現在的她,我想她會有這種愛情不可信任的想法,可能是出自她那愈來愈沒有安全感的內心吧!至於說了為什麼,大概是受了霆宇和草剪光的事所影響吧!她和霆宇從小就是很要好的朋友,易京視霆宇情同手足,甚至可說是情深意重。到了這麼大了,她們的感情仍是好得沒話說。後來霆宇認識了草剪光,但他早已在日本有了未婚妻,而且還即將要奉子成婚。京知道後自責不已,在她正想去安慰霆宇之時,卻發現霆宇早已不見蹤影,怎麼找也找不到。後來有一段時間,京總是悵然若失的,而且還不停的回想著以前霆宇對她說過的話,包括霆宇和草剪光的相處情形、草剪光對霆宇的追求等有關於他們之間的一切。京總是一邊回想、一邊不停自責,那段異常似乎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京突然大叫了一聲——騙子!世上那有完美的愛情!之後便衝動地離家散心一天一夜,回來她的愛情觀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德行啦!這是我昨天想了一夜,終於好不容易給我想到的答案。呼!說了這麼多,先讓我喘口氣、喝杯水吧!」葉扉看了他一眼,嘿!看來他聽完這席話之後,一定會有所行動,定不失她所望的!屆時,她便可以功成身退嘍!
「謝啦!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露出這幾十多天以來的第一個最誠摯的笑顏。
呵!這才是那個迷倒眾少女的武——司嘛!
因為他的笑容裡透露的,不僅是自信,還有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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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京惱怒地坐在維娃裡,因為坐在她對面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她最不願意在心湖未平靜之時見到的武!
哼!她是被拐來的!噘起的小嘴、表示她的心不甘情不願。
她根本不想再見到這個人!對!她一定要慧劍斬情絲,忘了他吧!
反正眼前的他早已喝得爛醉如泥,她也不必再加以搭理。
「京,你叫他別喝了嘛!喝那麼多會傷身的!」葉扉一邊收著隔壁桌的空杯子,一邊在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要易京勸阻武別再喝下去。
其實,她們早就計劃好了,要武故意裝作爛醉如泥,然後乘機逼易京親口對武說出真心話,看著她們更是等著看好他。
看著他一杯接一杯的黃湯落肚,說真的,她想不擔心都難,但是想要劃清感情和理智的她,最後還是只有望而卻步。喝沒多久,一罐威士忌已經快喝到瓶底了,武順勢趴在桌面上,讓易京以為他已經醉倒了。
「京,你的心也太硬了吧!淨看著人家喝醉,死也不肯搭理一下。」葉扉在旁邊加油添醋地說。
「對呀!大家都看得出來,這陣子司為愛瘋狂的模樣,也不知道是為誰,人家可是一點兒回應都沒有呢!」好一陣子沒有因為私事逗留在維娃的葉心,這回聽到哥兒們有難,自是兩肋插刀、義不容辭的跟著攪和了起來。
「是呀!真是可惜。日思夜夢的俏佳人最後給的回應竟是如此的絕情!唉唉,可惜喲、可惜。」葉扉挖苦地說。
「唉,為誰相思,為誰醉……到頭來,還不是兩頭空,人家似乎一點兒也不愛他。」葉心故作聲勢的向武那頭瞄了一下,爾後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腔。
「真是的,人家是不敢說出真心意嘛,唷荷,膽小鬼。」葉扉自知這次的話似乎說得有些重,但是沒辦法!情勢所逼嘛!嘿嘿!
坐在旁邊看著心、扉姊妹倆你往我來,似乎是早已套好的對著話,內容全都意有所指,易京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你們究竟想知道什麼?我愛不愛……對啦!我是愛他的啦!以前我不說出來,是因為我覺得這段感情是不可能的,因為……愛情這種東西是不能夠要求永遠的。不管我愛他愛得再深、再重,終究有一天,感情還是會變淡或變質,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要我現在來愛他,甚至和他相愛呢?況且,我的自知之明告訴我,若我以現在這種心態和他談情說愛的話,或許不久這種美好的感覺就會變質,不會有好結果的。愛情是最不值得信賴的一種情感,我愛他,但是那又怎樣?我愛他,但是那又代表了什麼呢?」
易京一口氣把所有她們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坦白,然後抬起了頭,沒料到她們姊妹倆笑得出奇的賊。
咦?易京腦袋裡的這個問號才剛浮現而已,整個人便被剛才佯裝醉酒的武懸空抱了起來。
呃?易京悚然一驚,抬起頭一看,怎麼會是……他剛剛不是早就已經醉死了嗎?她的腦袋瓜裡一堆疑問沒停過地浮上來。
武俯下視線看著她,爾後,調皮地對易京眨了一下眼睛。
他顯然很滿意她所說的表白。
天啊!看著他清醒的表情,她立刻明白了一件事——她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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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抱起了她之後,武便不顧懷中佳人的抗議,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硬是把她抱出維娃抱上了車,絲毫不睬路人的驚異眼光。
後來,易京深知自己敵不過他,只好乖乖就範。
武的車子駛過了台北市東區,不一會兒,便到他們兩人的家。
他強硬地抱起了她進屋。
「為什麼這麼傻?」這是武一路上以來,第一次開口說的話。
「我……」
哪容得她再辯解,他早已搶得先機,冷不防地從她的背後啃吻著她的頸。
「。」她因為頸上的搔癢而莫名地感到難為情。
「你好久沒有這麼叫我了。」他再次主動地攻陷她的唇。「我……」他火熱的吻使得她無法把話說完全。
「別說了。」他阻止她欲開口說話的念頭。
「不!我一定要說!」她奮力地推開環抱著她的武,一副要鄭重聲明的模樣。
見她執意要說,武也只好先讓她說完,再繼續方纔的動作。
「你忘了嗎?我只把你當是『孩子的爹』而已!別表錯情!」這些話她說得言不由衷,心虛地別開頭,不敢看他。
「呵!我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呢!原來是這件事。」他向她微微地一笑。
他為什麼一點兒也不在意了?易京錯愕地想。
武將她摟入懷中,他纖長的手指和溫暖厚實的掌心輕撫著她的背。
「你難道一點兒也不介意?」
「不會的,因為我起碼知曉你是愛我的,而我也愛你!」他輕柔地挑起散在她背後的柔軟髮絲。
「我……」
他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小嘴和她未出口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