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來不及阻止,轉眼間他即被鋒利的狗牙一咬,手掌上的齒痕立現,滲出了絲絲血痕。
「我的天!」舒舒見血驚呼一聲。「糟糕,流血了!卷卷,你怎麼咬人呢?」被舒舒一吼,卷卷夾起尾巴瑟縮成l團。接著又見藍旭星大手揚起,它低嗚著不斷發抖。
其實舒舒本來也以為阿星要打它……
沒想到他伸出淌血的右手,輕輕地撫上卷卷的頭。「沒關係,我不怪你。」聲音好溫柔。
「它還會咬你的!」笨蛋!怎麼學不乖?舒舒既心疼又緊張。
果然,他的手又落入狗嘴裡,不過這次卷卷的咬勁減弱,黑瞳少了些恐懼,猶豫了幾秒後,伸出紅紅的舌頭舔舔藍旭星的手。
舔完了還不夠,卷卷還不斷地在藍旭星的懷裡翻滾著,逗得他哈哈笑。
「哈哈!好癢喔!」
「阿星你好厲害,它跟我都沒那麼好耶!」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突然交情變得很好的一人一狗,下午胸口那股奇怪的感覺因為他此時萬分好看的笑臉又湧上來了。
「就照你說的,有心就成啦!我真的很想和它做朋友。」他摸著毛茸茸的狗肚,微笑看著舒服地瞇起眼的狗臉。
「嗯,希望紅姨也能跟卷卷一樣,對你撤下心防。」夏夜的風拂過舒舒的臉龐,可是她根本不覺得天氣涼爽,因為她的臉紅了。
「為什麼?」他是可以懂舒舒希望身邊的人相處融洽的心態,畢竟這山裡人煙稀少,但是人的觀感是很難在一夕之間改變的,不如順其自然就好。
「因為你是好人啊!」舒舒唇辦微彎,帶著笑意的眸光停留在他的臉上。
沒有都市的光害,浩瀚的星空閃耀著點點繁星,每顆星子彷彿都在伸手可及處——但最亮的那顆落在他身旁。
他倆無話不談,在靜夜,在星空下,在桂花獨特的香氣環繞中。在記憶宛如白紙的藍旭星眼裡,舒舒的純真和黑夜的明亮星星、山裡愈夜愈濃的花香,交織成一幅美麗圖畫,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裡,深到他認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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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知道藍總經理到哪去了?」忍了四天,找下到兒子的怒火終於發作,藍瞪得眼珠發酸,他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們都下去吧!」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不像是撒謊,藍奕揚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際,覺得很頭大。「那孩子到底跑哪去了?手機關機,又不跟公司連絡,難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相對於藍奕揚的眉頭深鎖,藍耀日反而一派悠閒,慢條斯理地從LV菸盒裡拿根菸抽了起來。
「爸爸,你未免煩惱太多了吧!萬一旭星真發生什麼意外,沒辦法打電話,自然也會有警察來通知我們的。」他吐了口煙,拍拍父親的肩。
「你這算是在安慰我嗎?啊?」簡直是落井下石。
大兒子藍耀日的牙尖嘴利遺傳自他刻薄的大老婆,此時藍奕揚還真希望消失的是他而不是旭星,如果可以,最好連耀日的媽也一併消失。
「爸,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是貓哭耗子,再怎麼說旭星也是我的親弟弟,難道他失蹤我會高興嗎?」打從藍旭星正式進入家門的那天起,他的生活才開始真正有趣,他才不希望這個「弟弟」有什麼萬一。
「那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擔心?」這兩人會有什麼「兄弟情深」的情分,鬼才信!
「如果他現在是躺在哪個漂亮美眉的床上,那麼在這裡窮擔心的我們豈不是很像白癡?」藍耀日接過季璐喬端給他的咖啡,對她擠眉弄眼,暗示她幫腔。「你說是不是啊?璐喬。」
「是……是啊,哈哈。」季璐喬柔媚一笑,卻禁不住冶汗直流。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其實她知道藍旭星的下落,這樣她和藍耀日的姦情……喔,不,是還沒公開的戀情不就曝光了嗎?像她季璐喬這麼聰明的女子,絕不可能做出踢翻腳底船的笨事情。
「會不會被我一激,他就真的衝上山去了?」藍奕揚低頭沈思。「沒道理,既然是辦正事,怎麼沒告訴任何人?耀日,我看你去山上找找吧!」
「我?」干他什麼事?!藍耀日跳離沙發。「爸!他是你兒子,我也是你兒子,你怎麼就下怕我有危險?」他懶得去、也不想去,要他去找一向視為眼中釘的藍旭星回來,他寧願窩在家裡吹冷氣。
其實不贊成的不只藍耀日一個人。
「藍董,旭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偶爾給他—個自由發展的空間嘛!況且,旭星一心想在工作上求表現,他一定是想把收購土地的事情辦好了再來見您,說不定他明天就回來了。」慘了!這下子季璐喬比藍耀口更緊張。她定了定心神,趕緊提出客觀又中肯的意見——當然是以她的利益為前提。
她可不確定那天匆匆掛掉藍旭星的電話時,他有沒有聽到別的聲音?萬一聽到了,她一定要趕在他們兄弟碰面之前先對他作出解釋才行。偏偏這幾天下班後,藍耀日總是死纏著她下放,這下非要在上班時間請假不可了,不然她一定會兩邊不是人,到時兄弟倆為了她大打出手,她真不知該怎麼辦呢!
萬一總經理夫人寶座沒了,她的辛苦不就白費了?不行,她一定要設法化解這次的危機。
「就是說嘛!」果然還是璐喬最貼心了,藍耀日偷偷拋給她一記感激的飛吻。
「嗯!璐喬說得也是。好吧!就再等個幾天吧。」看來璐喬這孩子還挺清楚旭星不服輸的個性,藍奕揚決定暫時不過問旭星的行蹤,根本沒瞧見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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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邊微露魚肚白色,鳥兒輕啼,山裡頭起了點薄霧。
不遠處停了一輛車,下車的是兩個胖子,步伐朝著旅館小木屋方向前進。
「你走快一點啦!」呼!真是喘死他豬伯了。用手臂擦擦汗,圓滾滾的身軀遠看就像尊彌勃佛。
「是你走太慢了好不好!」豬嬸用力槌了他的肩頭,手臂的肉在半空中晃啊晃。「真不耐操!」
「肥婆,請不要眼屎笑鼻屎,你自己還不是只有嘴邊的肉結實。哈!」他捏捏豬嬸的手臂,開始秤斤論兩地說。「嘖嘖!這裡起碼也有五斤,可惜不能賣……」
「要賣也是先賣你,你比我肥太多了。」豬嬸氣呼呼地站起身。
「你才肥咧!」豬伯氣得脹紅了臉,誰說自己比他瘦都沒關係,就他老婆不行。
「都什麼時候了還鬧?」豬嬸懶得跟他鬥嘴。「都怪你貪杯,這時候才回來,舒舒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她最寶貝舒舒了。
「還不是怪那個痞子王,老愛跟我嗆聲。」豬伯很懊惱,說著又加緊腳步,他疼舒舒的心可不亞於老婆。
下山採買好生活必需品後,豬伯順道去看了一個老朋友,在老朋友的慇勤招待下,他忍不住多暍了幾杯,不得已只好暫時待在朋友家休息,等酒退了才開車上山。
體重的負荷絲毫沒有影響他們走路的速度,他們歸心似箭地奔到舒舒的房門口。
「舒舒喲——」豬伯在房門外喊著。「豬伯、豬嬸回來嘍!」
「舒舒。」豬嬸拍拍門,依然沒有回應。「奇怪,這麼早她會上哪兒去呢?」
兩人再到四處晃了好大一圈,發現也不見舒舒的蹤影。
「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豬嬸汗流滿面,緊張兮兮地問。
「呸呸呸!女人就愛窮擔心,除了要舒舒賣土地的那些傢伙,現在哪有人會到山上來?」豬伯白了她一眼。
她才沒心情理他。走到另一邊的木屋,從沒關的窗子外頭望進去,這一望教她當場傻眼。
「喂!這裡、這裡啦!」肥手拚命朝豬伯揮,另一隻則搗住自己的嘴。
「幹麼?」瞧她驚訝的,到底看到了什麼?走近的豬伯定睛往裡頭一瞧——舒舒無邪的睡相像個洋娃娃,緊緊摟著棉被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等等,那棉被怎麼愈看愈不對勁?根本像個人!
「那是人嗎?」呵,年紀大了總免不了會眼花,先看清楚一點再說。
「是啊,還是個男人,而且是身材很好的帥哥喔!」好美,這畫面太美了!讓豬嬸回憶起三十年前,那時她也跟舒舒一樣美,豬伯也跟那男人一樣帥……
「臭小子!」頓時豬伯怒氣沖沖地衝進屋裡,揪起還在睡夢中的藍旭星。「你說!你把舒舒怎麼了?你這禽獸,看我今天怎麼修理你!」
「我沒……」還沒解釋,他就被人從床上抓起,差點沒辦法呼吸。
舒舒悠悠轉醒,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眼前的混亂場面嚇了一跳。
「放手!」只有豬嬸最冷靜。「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凶人家,沒看到他們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嗎?」
見陌生人一臉無辜,豬伯下好意思地搔搔頭。「是喔,好像有點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