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認為是你高估了自己的知名度。」
「你——」
葉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左密幽見狀連忙上前安撫。
「葉婷——」
「你住口!」葉婷雙眼噴火,狠瞪左密幽。「告訴你,我不演了!除非你們跪下來跟我道歉,否則休想我會出現!」
「葉婷,你聽我說。」左密幽仍是和顏悅色。「你冷靜下來好不好?夏熾並沒有惡意,他只是——」
「叫你住口沒聽見嗎?」葉婷不分青紅皂白,舉起手來就要往左密幽臉上摑去。她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只是,在即將碰到左密幽臉頰的當下,她的手腕猛地被攫住,然後被甩開。
「啊——」葉婷驚叫,身子踉踉蹌蹌地直往後退,膝蓋因此撞上了桌角,她乾脆順勢跌坐地上,呼天搶地地慘叫。「好痛好痛啊……」
「吵死了。」夏熾冷冷的眸子閃爍著陰森與幽暗,噬血地睨看葉婷。
葉婷的慘叫戛然而止,被他的警告眼神駭到不敢再發出聲音,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再與他對上。
「還有,這世上只許我欺負她,你最好別侵犯我的權利。」幽森的警告「囑咐」葉婷別再犯相同的過錯。
漫天罩來的冷酷感讓左密幽也不由自主地神經緊繃,他流露出的殘酷感同樣也驚駭了她!
原來他還有嗜血的氣味,他面貌變化之多端,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千萬變化的「型」是有加分作用,然而……「婷,你沒事吧?」她上前想扶起葉婷,可不能任由事態嚴重到無法收拾。
「你滾——不,下用你扶我。」她不敢再對左密幽發飆,深怕下一秒鐘會死於非命。狼狽地起身後,她旋即抓起皮包,掉頭就走。「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葉婷——」
「別再讓我看見你!」葉婷撂下狠話後,消失在大門口。
左密幽看著怒氣沖沖的葉婷,心裡慘呼了聲——完了!
臉色也跟著白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識相地先行離去,收拾殘局的工作還是得靠製作人自己去解決。
「怎麼辦……這下樓子捅大了……」她哀歎,無力地跌進椅子裡。問題大了,可以想見葉婷一定會撒潑地要求金主周先生撤回投資計劃,而她又得跟豐哥去交涉一番。欸,麻煩還是一件一件跟著來!
夏熾走向頹靡無力的她。「累了?」
無力地掃了他一眼。「怎能不累?你給我惹來大麻煩了。」她高興得太早,衰神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我救你還被你嫌棄?」夏熾明明在笑,可輻射於週身的怒焰她卻感受到了。
左密幽忙不迭地安撫他,可別搞砸一個又氣跑一個。
「我當然感謝你。」她明白,是他的護衛才讓她免於被揍的危機。「不過我還是得想辦法讓葉婷消消氣。」
「何必理會她?」
她翻了記白眼。「當然要理會,我需要他們。」
「需要?」
「我需要他們的資金,否則你以為我有五千萬拍這部戲嗎?」
夏熾明白了。「為了五千萬你必須忍氣吞聲?」
「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她不以為意,想得很開。
「你習慣這種委曲求全、放低身段的日子?」
「我從學生時代就在傳播界工作,對這個圈子的運作有著相當深刻的體認。我現在只有一種想法,既然我選擇做這份工作,就得適應這個環境。」
「不覺無奈?」
「我認為是快樂的。」
「哦?」
他的表情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你瞧不起我?你是不是以為每個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地過日子?」她是那種要打拚努力才能混口飯吃的小人物。「你,有沒有嘗過挫折?你,有沒有工作經驗?」話一出口,左密幽心悸了下,思索著追問下去的後果,她可承擔得起?但粉飾太平是辦法嗎?
她作出選擇,幽幽地道:「如果你的腦袋還靈光,記得以前的事,你應該有過工作經驗吧?」她撇撇唇,再道:「每個行業都有苦處與莫可奈何的一面,要是遇上挫折馬上放棄,幸運之神就算點名要眷顧你,也會找不到人。」
「你是用這套邏輯來說服自己?」好天真。
她反問他。「人家擺臉色給你看就退縮,能成什麼事?」
「從來沒有人敢給我臉色看!」
他的說辭讓她的心陡地一沉,全身乏力。
「而你,以後只需看我的臉色便可。」專斷的語氣裡卻充滿著溫柔氣息。
言辭狂妄,卻帶給她一種被守護著的感覺。
在她怔忡中,他忽然握住她的皓腕。
「你又想幹什麼了?」她緊張地問。莫非又想吃她豆腐?
「我要安慰你啊!免得你又嚎啕大哭。」輕悠似風的撫慰不斷攻陷她緊閉的心房,溫柔到讓她無法不顫抖。只是,溫馨的感覺持續不到十秒鐘,就又被他的嘲諷給破壞殆盡。「不過,你活得很辛苦。」
「什麼話——」
「不要說話。」夏熾稍一使力,將她扯入懷抱中,把她到嘴的反駁硬生生地打斷掉。
總是如此,他的懷抱總是讓她產生暈眩感,還湧上一股依戀的期待,告知她,他的胸膛是可以安心倚偎的,絕對是可以棲息的港灣呀,可以依靠呵……
第四章
夏熾以抱女人為樂?
雖然那個擁抱帶給她暖流,躁動的情緒也因此變得平和許多,可不能理解的是,明明是不相熟的陌生人,他為何可以自若地抱她,甚至親吻她?
曾以為是否是自身氣質差勁,讓他誤認她本就放浪,所以吃吃豆腐並無妨?
然,直覺告訴她,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那麼,又是怎樣的一股動力驅使他這麼做?
在計程車裡,左密幽不斷思索著這個問題。好幾次想開口問個明白,但,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幾次覷看他側面線條,閉目養神的夏熾有著比雕像更完美的絕俊面容。這就是關鍵!擁有極品條件的他,知道愛情、懂得愛情嗎?
計程車抵達目的地,停住,兩人下車。
一道強風忽然襲來,吹亂了她的長髮,飄散的髮絲蓋住她部分嬌顏,也在這一剎那,一股突生的勇氣讓煩躁不已的她終於問出了心中疑惑。
「你是不是很喜歡抱女人?」站在公寓前,安靜的巷子裡沒有第三人,許是髮絲遮掩住她的真實情緒,讓她激生勇氣,問出了橫亙在心的疑惑。
「你在興師問罪?」夏熾望著她、她還是憋不住。
左密幽撥好頭髮,露出來的臉孔已無任何的慌亂。
「請你用最嚴肅的心情回答我的問題,我這題目純粹是為了你將來的前途著想。倘若……倘若你很愛女人,還是那種來者不拒的放電男,那麼我得先做好準備,擬定各種對策隱藏住你的癖好,以免惹來大麻煩。」她說的很有道理吧!她是因為工作所需,總不能等到狗仔隊爆料之後再來掩飾吧?那可就來不及了!
搖錢樹不許被輕易推倒,那會阻礙她的賺錢計劃。
夏熾的表情慢慢轉為陰沉,神色有些不悅。「放心,我不是急色鬼,不是見女人就抱,你是第一個讓我主動想擁抱的女人。」
好噁心的煽情話。「騙人。」
「你習慣性抵制我。」他冷冷地挑眉。
這是在指責她偏頗嗎?「我哪有抵制你?是你想太多了。」
「是嗎?是我想太多了?」他失笑。「我怎記得你從來不信我的話,你只用你的邏輯與思想在勾勒我的世界,並且還不准我這個當事人插手。」他慵懶地將手放入褲袋裡,氣定神閒地繼續打擊她。「比方說,咬定我失憶。」
左密幽頓時啞口。他說的沒錯,失憶的故事全部來自於她的天馬行空,整個過程都是她瞎掰自編,甚至不讓當事者有「說明」的機會。即使之後的發展一樣悖離她的預期,她依然一逕地按照自己的鴕鳥邏輯執行著既定的計劃。
不能再否認了,她是害怕,害怕聽到真相。
唇辦已經被她自己咬成了脹紅,再啃咬下去肯定見血。然而心緒上的忐忑,卻敦她感覺不到痛楚……「全招了吧!既然從頭到尾就沒有失憶這回事,那麼請你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你的身份、你的背景、你來自何方?而且你……你為什麼願意留在我身旁,陪著我一起瘋狂?」
她嚴肅的神情簡直就像即將走上斷頭台。
夏熾勾視著她,眼神壞壞地,慢慢啟開唇,令她頸間寒毛瞬間豎立起來。
「膽小鬼!」他突然嗤笑了聲,瞧她緊張兮兮的表情真有趣。
「你又在整我?」他似乎以玩弄她為樂。
壞壞地笑完後,他略顯正經地道:「其實你的形象與我早先預期的不太相同,然而我卻捨不得從你身邊走開。」
「啥?」她再度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又是讓她聽不懂的說法,一如初見他時的對話,莫名其妙到不可思議。「你預期我是什麼模樣?」她反問他。
夏熾並沒有做出解釋,話題跳回到第一個問題上。「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