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弄糖好奇地問:「是不是發生了好玩的事,我想聽。」心思剔透的她猜測著可能的原因,望向男主角,而男主角正被左伯父伺候著吃雞腿。
「他把葉婷氣跑了!」左密幽瞥了他一眼,毫不隱瞞地跟摯友道。
「他氣跑葉婷?那個花癡美人?」嘿,別怪她壞心眼,用詞刻薄,而是圈內人都偷偷喚她是超級花癡女,這外號早就跟隨她多年了。「是怎麼得罪的呢?我好好奇哦!葉婷對男人,尤其是漂亮男人一向沒有抵抗能力,加上她超會獻慇勤的,怎麼會惹得夏熾翻臉呢?她下就是靠著魅惑男人的本事,吸引一堆裙下臣對她死心場地?!」也藉此鞏固在娛樂圈的地位。
「他定力夠吧。」左密幽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哇,夏熾這麼厲害!」可以不受花癡美人的勾引。
「對啊。」
「令人稱讚哦!」柴弄糖滿意他的表現,旋即起身衝進廚房去,忙碌了一會兒後,端出四杯香味濃郁又帶著迷人色彩的飲料出來。
她笑意盈盈地將其中一杯端給夏熾,還很恭敬地對他道:「請你喝,這是我的獨門特調飲料,我稱它叫花靨香,是非常非常好喝的飲料哦!我還在想呢,要是哪天編劇這工作做不下去,我就改行開店,而花靨香必然是鎮店寶,也因此,我不隨便調配請人喝,但你贏得我的尊重,我請你享用。」弄糖甜甜的笑靨像蜜糖,純潔的氣息像潔白棉絮,傻呼呼的氣質讓人想呵護。「請喝!」她把呈現水藍色調的特調飲料遞給他。
「謝謝!」夏熾接受,品嚐著她的特調飲料後,稱許道:「味道挺特別的,好喝。」
「真的好喝?」她喜孜孜地再問一次。能得到他的稱讚,信心添加十分。「為了調出飲料配方,我可是煞費苦心,閱讀融會了無數的書籍才大功告成呢!」柴弄糖接下來還不藏私地告訴他調配的方式,完全的不設防,就見兩人聊得很愉快。
一旁的左密幽則發怔地望著滿面笑容的兩人。
氣氛是快樂的。
反觀她呢?
每次兩人之間都是劍拔弩張的對戰狀態,針鋒相對甚至已變成習慣,很少有和平相處的時候。就算有,也只能持續兩分鐘。
為什麼?
個性不合?
「你瞧她。」夏熾突然附在柴弄糖耳畔悄聲地嘀咕,那神態好邪魅。
柴弄糖瞥了密幽一眼,還不斷點頭附和。「對耶!真像,好像哦!」正在發著呆的密幽的確如同夏熾所形容的感覺,「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我也要聽。」左九龍好奇地湊上一腳,柴弄糖轉而跟他咬耳朵,左九龍一邊聽也一邊猛點頭。
「對耶,是有這種味道。」他也同意。
被不尋常的氣氛驚醒的左密幽,傻呼呼地望著他們。
「你們三個在幹什麼?偷講我什麼壞話啊?」古怪的表情讓她不免質疑起來。
柴弄糖首先發難。「密幽,你老實承認,你在嫉妒我對不對?」
「嫉妒?我嫉妒你?」左密幽驚駭地跳起來,臉蛋驟紅,修長的雙腿克制不住地在地板上來來回回走呀走。「你這是什麼話?嫉妒?你居然說我在嫉妒你?」
「哇,好激烈的反應哦!」菱唇的笑弧愈擴愈大。「你很嫉妒我跟夏熾聊天聊得很愉快對不對?你的心情開始緊張起來了吧?你以為夏熾對我動了心?嘿嘿……你放心啦!我不會允許第三者事件發生在你我身上,跟好姊妹搶男人?呸,姊妹鬩牆的芭樂劇情我連編都不想編了,又怎麼可能讓它發生在真實生活中?所以……」柴弄糖拍拍她的肩,安撫躁動的她。「你就別緊張了。」
左九龍也湊一腳道:「對啊,我相信我的好女婿只會鍾情你一人,不會移情別戀的啦!嗯,我觀他面相嘛,是個癡情種,他對其他女人全都不屑一顧,所以幽幽別緊張,更別因此跟弄糖吵起來哦!你們是好姊妹。」
左密幽簡直聽不下去。
「我沒有嫉妒!」左密幽吼道。「你們是用哪一隻眼睛判斷出我在嫉妒?這種鬼話又是誰起的頭?」
「是我,是我說的!」夏熾優哉地坐在椅子上,大剌剌地承認。
「是你?!」她恨得牙癢癢。「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編出這套謊言?很有趣嗎?」問話從齒縫中迸出來,尖銳得像冰劍。「請問你,你是用哪種角度判斷出我在嫉妒弄糖?」
「你臉上寫滿了嫉妒兩字。」他回答得很明白。
「我的臉……」她忍不住摸著自己的臉孔。「胡說八道!哪有?我的臉怎麼會寫字?」
「你有哦!」柴弄糖和左九龍同聲一氣,與夏熾站在同一陣線上。「我們也都看見了。」
「你們……你們……」她又氣又窘。「到底是你們跟我熟悉,還是跟他熟?瞭解我的人應該是你們才對,怎麼反倒陪著他瞎說?!」
「幽幽惱羞成怒了!」夏熾用體諒的神態睇著她。
「被看穿心中秘密,所以用發飆來掩飾最真實的情緒。」左九龍也同情女兒。
「我也理解,為情所困的男女通常都會出現這種情緒反應,我的故事裡已經寫過很多類似的角色了。」預備當大編劇的柴弄糖更是洞悉人性。
左密幽遭受一輪「猛攻」後,忽然安靜下來。
「夏熾,你真行,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收服了我的摯友跟血親,你真行。」面對一面倒的戰況,她居然束手無策。
「這代表我魅力驚人,而你,不也早已淪陷在我的魅力底下?只是嘴皮硬、愛面子,不敢承認罷了。」
饒是她想力求平靜,仍是被他激出怒火來。「胡扯!我才不會愛上你,你是我簽約的藝人,我預備把你捧成萬人迷,萬人迷是不准談戀愛的,我身為經紀人,熟悉娛樂圈的操作手法,怎麼可能去犯這種致命錯誤?!」
「你確定嗎?」柴弄糖卻插話。「偷偷戀愛沒有關係的。」
「別忘了橫行的狗仔隊。」左密幽涼涼地潑冷水。
「那怎麼辦?」左九龍也覺得不妙,煩惱地團團轉。「對了,我練武藝,我把輕功修鏈完成,一旦我練就絕世武功,就可以在你們約會的場所外保護你們不被偷窺。要是狗仔隊不怕死,敢出現,我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左九龍愈說愈得意,不時還比劃個幾招。
柴弄糖在一旁拍手叫好之餘,也鼓勵嗜武的伯父更上一層樓。
「神經啊……」眼見如此,左密幽在無能為力之下只能啐聲。
至於始作俑者呢?
他沉沉地笑著,那笑意與氣勢讓她的神經又繃得死緊,體內血液宛如脫韁野馬般地奔騰流竄,彷彿在笑話她的不安。
呿,不再看他得意的眼。
可他的眼神卻無時無刻地鎖住她的心,似在預告著她沒有逃脫的空間。
銘銘餾錢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冒出來,左密幽還不至於瘋狂到認為鈔票會長腳。再加上她想為自己找事情做,以免—直被困在夢魘裡——夏熾那兩簇像是要吞噬掉她的眼神一直纏繞著她不放,連夢裡都不放過!為了阻止被糾纏到死,她把心思移到別的正事上。
她先向銀行查詢父親帳戶多出金錢的疑問,經辦專員在向匯款者詢問之後,對方卻回覆說並未匯錯款。但是,那位匯款人她壓根兒不認識啊!難不成她窮出名來,引來善心團體捐款給她左家?
在追查之後仍沒問出個所以然,她只好暫時舉手投降。
「我盡力了,既然對方下肯說出匯款的目的與原因,並且堅持要把錢給我老爸,那我們就收下吧。或許是幸運之神悔恨以前對我的折磨,於是決定彌補我的損失,用這種方式作為贖罪。」她無厘頭地作此結論。
故意樂觀地往好處想,這樣的自我陶醉對她而言是必須的,也是她每每受到挫折時候還站得起來的原因。
而且她還擴大樂觀,由於幸運之神的眷顧,棘手的問題也應該可以解決吧?雖然可以取代葉婷的女藝人仍有,但,她還是想用第一人選,而且葉婷的靠山周先生更是她得罪不起的金主。
「我知道這次是夏熾不對。」左密幽來到葉婷的住處,講了一連串好話後,葉婷的怒氣是消褪許多。
「知道就好!」葉婷的面子是掛住了,但還是要擺上架子。「我也希望大家和和氣氣的共事,尤其他還是男主角的身份呢,以後必須跟我對戲,要是我們相處的不融洽,影響了彼此的工作情緒,對誰都沒有好處。」言下之意,她也沒有打算要放棄演出。想她能在競爭激烈的演藝圈混出個名堂來,還站上一線位置,可也是要有兩把刷子的。而她不肯輕易放棄的理由,除了夏熾那迷人的風采讓她念念不忘以外,這出難得一見的好劇本亦是太令人值得期待的原因。
「我就是希望以後能夠和和氣氣的共事才會走這一趟。」左密幽柔聲道。「婷,我在凱悅訂了位,請你和周先生一起用個晚餐。」幸好老闆給她這筆預算,否則她哪來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