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今天鬧了一場嚴重的笑話。
看來,明天就得遞出辭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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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雅走後,易心妙在掙脫不開他摟抱的情況下,在他懷中哭到累得昏昏睡去。
聶駿平歎一口氣,將她抱進他辦公室後方附設的休息室,擺在床上,拿來毛巾替她擦拭乾淨原本淚痕斑斑的小臉。
纖細的身子蜷著睡熟了,他有些失神地望著她的睡顏,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到浴室清洗自己一身的狼狽。
褲管、鞋子都髒了,而外頭的地毯也是一片髒亂。
洗了個澡,換上了另一件淡藍襯衫和深藍色西褲,他手裡拿著一條濕浴巾到外頭,越過熟睡的她來到辦公室,把餐盒丟了,將那片髒亂清理乾淨。
食物擺在這地毯一晚,鐵定發酸發臭,而且地毯也會報銷,為了避免明天一早前來商談要事的客戶被臭味熏昏,他還是先親自整理整理。
當他終於整理得差不多後,回到休息室內的浴室,重新清洗雙手完畢,再踏回房內,目光望向那抹蜷在床上的嬌小身影,卻意外發現床上一片空蕩!
疲倦的身軀猛地一震,毫無思考的時間,他幾乎是立刻就拔腿往外衝去。
「心妙──」當他追出辦公室,卻只來得及看見電梯門當著他的面緊緊關上。「心妙,妳別走,聽我說──」他試著用力按著鍵,企圖讓電梯門打開,但是電梯卻已經朝十九、十八樓緩緩降下。
眼看電梯下降,他轉向另外一部,卻發現電梯動也不動,這才赫然想起在晚上十點之後,大樓電梯只開放一部。
聶駿平立刻轉身朝樓梯間狂奔而去。
他必須攔住她!就算她不願意聽他的解釋,但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她一個女孩子單獨夜行,容易發生危險。
拚命往下跑,聶駿平跑得滿頭大汗,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沉穩。
當他終於追到樓下大門,卻還是遲了一步,易心妙已經搭上隨手招來的出租車,揚長而去。
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該死的!她明明睡沉了不是嗎?他還以為她在明天一早起床後,會願意和他好好坐下來談談,卻怎麼也沒料到她會趁他沒注意時,一聲不吭的跑掉!
她還在生他的氣?
聶駿平挫敗的以雙手扒過汗濕的發,站在馬路邊看著消失在盡頭的出租車。
「聶先生,那個女孩你認識哦?」警衛探頭往外看看,難掩好奇的走過來,拍了拍聶駿平的肩。「你是擔心她搭出租車危險嗎?這個你放心,我剛剛有記下出租車的車牌號碼,也有聽見她告訴司機要去的地方。」
聶駿平是這棟大樓其中一間公司的副總經理,上下班總是開私家車從地下室停車場進出,不常在一樓大門出入,但是老警衛在這裡的人脈頗廣,對聶駿平的來歷還略知一二,也知道這棟樓有不少女職員對這位成熟穩重的俊男很有好感。
「快說,她去哪裡?」轉身對上警衛,他抓住對方的肩膀,心急的問道。
「她說她要去那個和平東路三段……」
她沒打算回山上去?!
這麼晚了,她要到和平東路找誰?易心愛?還是易心藍?
聶駿平一臉疲憊的轉身閃進大樓內,他得先打個電話向易叔問問,她到底會去找誰?而且更得確定她能平安抵達,這樣他才可以放心。
第十章
美好的一天,陽光普照,清風徐徐。
「妙呀,我去上班嘍!」出門前,易心藍特地繞到客廳的小陽台看看天氣,?,秋高氣爽。「妳今天要繼續待在這裡,還是回山上去呢?」
走過只有三坪大的小客廳,她不忘朝坐在沙發上、對著早餐發呆的易心妙說話。
這妮子在四天前的深夜突然跑來投靠她,這一投靠就過了三天,還沒聽她提起要回去的事,不知道老爸自己忙旅館忙不忙得過來?
唉!誰教老爸看上的未來女婿要這樣令小妹傷心難過呢?
命啊,運也!只是帥男人,大概都躲不過爛桃花吧?
恍恍回頭,穿著睡衣的易心妙一臉無精打采的說:「我中午就離開。妳放心,我會幫妳把門窗都關好,順便把魚餵飽再回去。」
易心藍看了直搖頭。向來開朗的小妹,遇上了愛情的難關,就被折騰成這等模樣了。
「妙呀,也許那件事真的是誤會,人家駿平不也解釋很多回了嗎?」這幾天,聶駿平不管公事有多忙,還是會抽空打電話來找易心妙,或是親自前來找她說話,將那件聽起來像是一個大烏龍的事情解釋清楚。
人家解釋得有條有理,她也聽得直點頭,但易心妙卻不!她好像頭殼故障一樣,就是不肯接受聶駿平的情意,也不肯跟他見面,每回只要他一來,她就躲進房內不出來。
唉,愛情的難題呀,任誰遇見了都無解。
好歹她也幫聶駿平說項了,可是小妹就是聽不進去,只會說她要好好冷靜想想他們之間的事。
冷靜?!易心藍看不出易心妙哪裡懂得什麼叫冷靜?依她看來,易心妙這樣子還比較像是呆瓜在發傻,根本不叫冷靜的思考。
算啦!這件事她沒空多管,反正現在易心妙也願意回去啦,也許她已經想通了也不一定。
從鞋櫃取出紫色高跟鞋,分別穿好,出門前又回頭對著易心妙說:「嗯,那麻煩妳順便幫我換換魚缸的水好了,我看那缸水好像有點髒了……」說實在的,那缸水的顏色真的有點混濁。
唉∼∼都怪她這幾天太忙,把她的魚兒都給忘了。
「好啦,我換好魚缸的水再走就是了。」易心妙只有點頭的分。
事實上,這兩天她心情很亂,找事情來做多少可以轉移她亂烘烘的情緒。
當易心藍出門去上班之後,易心妙勉強地吃了幾口全麥三明治,喝了半杯易心藍的特調奶茶果腹,又稍微收拾了一下客廳,然後才捧著小魚缸到浴室去換水。
忙了十幾分鐘,小魚缸的水變清澈了,裡頭的小白石和彈珠也讓她洗得閃閃發亮。她重新將魚缸擺回客廳,倒了一點飼料進去,算是大功告成。
跪在桌前,她茫然地看著在魚缸裡悠遊的小魚。
嗯,當魚真好,沒煩沒惱的,成天只要游來游去覓食玩耍,多好呵!
看著魚,她的腦海卻不知怎的,又浮現了聶駿平那張英俊沉穩的臉龐。
他愛她嗎?如果愛她的話,為何還和喬雅牽扯不清呢?
喬雅美麗成熟,而且還是他事業上的得力助手,是不是這樣的女人比較適合他?既然如此,他應該選擇喬雅才對,沒理由跟她結婚呀!她只懂得管理旅館,其它完全幫不上他,他如果夠聰明的話,應該……
門鈴聲驀地響起,暫時打斷了易心妙腦中的混亂思緒。
大姊大概又忘了帶什麼公文之類的,中途又折回來拿吧?
起身走到門前,她甩了甩亂烘烘一片的腦袋瓜,沒多細想就打開門。
門一開,外頭站著一對老夫婦。
「大……大老闆,老闆娘?」這對老夫婦她認得,就是聶駿平的爸媽,但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心妙啊,妳也太見外了吧?到現在還叫我們老闆、老闆娘?!妳這樣子叫,是不是不肯嫁給我們阿平啊?」雍容華貴的聶母走上前,牽住易心妙的手,和氣的拍了拍。「心妙,妳該改口叫我們爸跟媽嘍!」
太好了,終於給她盼到兒子要娶媳婦了,她等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呢!
爸跟媽?!這是什麼狀況?這下子竟然連大老闆和老闆娘都知道她和聶駿平的事?!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她又沒同意婚事。
「唉,妳怎麼還穿著睡衣呢?」
「這……我剛起床,我……」一頭霧水呀!易心妙一時回不了神,她不知道聶駿平的爸媽怎麼會突然從她面前蹦出來。
「快去換上這套衣服,等一下阿平公司就要開產品發表會了,我們就是特地回來參加發表會的,順便呢,也回來跟妳爸談談婚禮的事。」聶母嘴巴不停的說著,一邊將手裡的紙袋塞到易心妙的手中,推著易心妙進房去換裝,聶父則是站在門前,慈祥的微笑著。
聶駿平完全承襲了聶父的英俊,從他老人家身上可以看見聶駿平的影子;想必聶駿平老的時候,也會是這個模樣吧!
遲疑的站在房門前,她為難的看著聶母。「我應該不用去吧?那種場合我又不懂……」聶駿平公司的事,喬雅比她熟又有能力處理,一想到這點,易心妙又滿臉沮喪。
「這樣重要的日子,妳怎能不去?快快換上衣服,還要化點妝,我們待會兒可是要直接去會場的。」
「我不……我還是不要去了,伯母……」
「妳得改口叫我媽,別再忘記了。」下一秒,易心妙被塞進房間裡,門隨後關上。
易心妙手中拿著重重的紙袋,驚愕的瞳眸瞪著緊閉的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