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今天要拔牙,要不然以後你又會犯疼。」嚴國瑞說什麼也不肯放人。
華曉玫頓下腳步,「什麼?!為什麼要拔牙?」她神色倉皇的瞪著他,步履驚慌失措的連退數十步。
「因為你的智齒在作怪。」歐陽霽好心的說。
「閉嘴!我又沒問你。」華曉玫瞪了他一眼。
哇,恰北北的美女!他的好心竟討來一頓罵。
「我知道你不喜歡看牙醫,偏偏你的牙齒又不聽話,為了讓你一勞永逸,咱們今天處理好,省得以後問題多。」嚴國瑞很有耐心的說,並不忘拉住她的手,防範她落跑。
拔牙……她這輩子最痛很的就是拔牙!何況她向來很照顧她的牙齒,只是老天爺常常喜歡拿她的牙齒玩預言遊戲,讓她不得不三天兩頭上診所。可是,今天她已經明白是股市崩盤的預言了,為什麼還要拔牙?
「我不要,拔牙又沒錢賺,我幹麼白受罪。」她聲音發顫的說。
不行,她還得聯絡營業員把她的股票買賣稍作調整,晚了就來不及了,這樣會損失慘重耶。華曉玫拗著被箝制的手,試圖掙脫。
「曉玫,快一點,我還有其他病人。」嚴國瑞拖著她往看診室走去。
「不、不要。你快去看其他病人,我要回去處理股票的事,快要收盤了,再拖下去我會賠錢的。」她極力抗爭。
真是標準的愛錢嘴臉,智齒長得東倒西歪,都已經壓迫到臼齒了,她還在想著錢,真不愧是傳聞中愛錢的拜金女!少買幾套愛馬仕、紀梵希不就有了。歐陽霽在心頭嘀咕著。
「小姐,錢重要,但是健康更重要。」接收到學長的眼神暗示,他乾脆當起幕後的推手,把抗拒的她一路推向看診室。
「胡說,金錢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我不要拔牙,若不趕緊處理,我會損失上百萬元誒,而且人家下午還有主管會議——」被架上診療椅的華曉玫連聲抗議,就希望有轉圜的餘地。
突然一支手機出現在她面前;
「喏,拜現代化科技之賜,你可以馬上打電話搶救你的百萬資金,免得它們在股海沉淪了。」歐陽霽的眼神透露出戲謔,將手機遞給她。
「打開嘴巴,先上點麻藥。」嚴國瑞拿著棉花棒走來,「今天損失的錢,我賠給你總行了吧?乖,別鬧。」
他給?歐陽霽聞言瞠目結舌。學長几時這麼凱了?一給就是百來萬,看來這女人非等閒之輩,竟能讓死心眼的學長如此對待,這女人果然是高難度的挑戰。
華曉玫苦著一張臉,張著嘴巴,「可不可以改天再拔?否則下午的主管會議,我會沒辦法說話效。」
「不行。之前就建議你把智齒拔掉,結果大半年都過去了,你還是不理我。」嚴國瑞的態度相當堅決,「歐陽霽幫我把短針拿來。」
她此刻就像落人陷阱的動物,掙脫不出的挨上一劑麻醉針,眼中的淚花已經凝聚不少。
「趁著麻藥未完全作用,你可以先打電話。」歐陽霽好心的又送上手機。
華曉玫把他視為共犯之一,於是賞了他一記白眼,「先說好,我不會付電話費的。」她趕緊打給營業員交代幾句,才又忿忿的把手機扔回給他。
瞧她一身雪白套裝,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濃嗆的香水百合花。
不過他敢說,她嗆不了多久的,拔牙的女人他看多了,哪一個不是淚眼汪汪的走出看診室?
「學長,剩下的我幫不了忙,先閃人嘍!」歐陽霽說完,走回自己的看診室,心中想的全是那個叫曉玫的女子。
愛錢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不過能像她愛錢愛到極致,人又長得美麗的倒是少見。最好學長跟她沒瓜葛,要不他也會為此破格,詛咒兩人分手,他才好名正言順的奪取這位人間極品。
截至中午休診以前,嚴國瑞的看診室不時傳來女子的尖叫哭泣聲,嚇得一干病人紛紛取消看診,連帶讓歐陽霽落得清閒,坐在大廳看報喝茶。
再看到她,原本濃嗆的香水百合已經變成嬌弱可憐的小雛菊,眼淚滴滴淌落個沒完。
他紳士的抽起一張面紙遞過去,華曉玫的頭抬也不抬,接過面紙一拭,馬上染濕了大半。
真是令人扼腕!虧他已經取下口罩露出大半的俊臉,她竟不賞臉的連看都不看一眼。
嚴國瑞用手帕裹著冰塊走來,「先敷著,回家還是要繼續冰敷。」
「無用,笑午函要嘎會。」她語焉不詳的吐著話語。
「聽話,我已經幫你請假了,管家等會來接你。」
「嗯家的全職獎金……」
「還有心思管你的全職獎金,回家好好休息吧。」嚴國瑞忍不住輕斥。
「嗯。」她沒有再辯駁什麼,算是勉強接受安排,只是可惜了她的全職獎金。
診所前傳來喇叭聲,看看雨勢暫歇的戶外,嚴國瑞攙扶起她往外頭的黑色高級房車走去。
待華曉玫上車後,揮揮手,車子才揚長而去。
「無晴學姐的地位被人取代了嗎?」歐陽霽像背後靈似的冒出一句話。
嚴國瑞回瞅了他一眼,「怎麼,瞧你兩眼發直,盯上新獵物了?」
「好奇她的身份多過於喜歡,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可以打敗無晴學姐在你心中的地位,得到你體貼的對待。」
「她是盛爾德公司的專屬會計精算師,美麗你見到了,高傲倒不至於,不過是恰了點而已,但是愛錢這一點,你應該看得清楚。」嚴國瑞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明說兩人的關係。
「現代拜金女!」歐陽霽嘀咕著。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挑戰看看,或許可以給她上一堂人生課程,治治她的拜金惡習。」
歐陽霽沒有反駁。對於愛錢的女人,拿錢砸她無疑是最好的方法,不過這女人應該會多點樂趣,因為她脾氣夠恰,哭泣的模樣夠讓人憐愛。
「吾雖愛,吾不奪人所愛。」他可是走高格調路線的男人,沒搞清楚他們兩人關係前,不宜貿然動手。
嚴國瑞低笑,「我不知道你這傢伙還有那麼點廉恥。」
「無晴學姐還不回台灣嗎?已經五年了呀。」
「回不回來又怎樣?一洋之隔的距離不算遠,甭擔心,倦鳥總會歸巢的。」
看來那人間極品絕不是學長的佳餚,不過倒是他歐陽霽喜歡的萊色。
「吃飯、吃飯,晚上咱們再去PUB喝杯小酒。」歐陽霽故作輕鬆的離去,腦子裡的天龍八部搭訕術已經開始安排陣仗,準備一舉攻下名牌拜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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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黃燈光營造著溫馨氣氛,餐廳隱密的角落,華曉玫跟好友兩個女人開心的享用著大餐。
「今天白天又牙疼了,幸虧大哥給了我幾顆藥,要不然我鐵定會瘋掉。」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尤其這種不明原因的疼痛,更叫人難受。
「你又牙疼,請問今天股市又崩盤了嗎?還是公司即將倒閉?」身為好友,許蓉芳早對她的牙疼預言法頗有耳聞。
「笑話我,」華曉玫睨了好友一眼,「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一整天下來,股市一路開出紅盤,工作一切順遂如常。截至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麼令人詫異的預言,希望接下來都不會遇上什麼討厭的人事物,讓我平安度過今天。」
然而事與願違,下一秒,融洽的氣氛就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擾了。
「華小姐,你好,我是凱達的業務經理,敝姓翁,翁震覺,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一些場合碰過面。對了,我可以坐下嗎?」他帶著自負的口吻,嘴角微微上揚著,眼神猥瑣。
眼一翻,華曉玫極其厭惡的睨著面前的男人。
她看看餐廳四周,勉強揚起笑容朗聲問:「翁先生來用餐?」
「剛跟客戶聊完公事,湊巧看見華小姐也在此,相逢自是有緣,有幸與你喝杯咖啡,聊聊天嗎?」
華曉玫擺出受寵若驚的姿態,「可是這家餐廳會酌收基本消費,你在這兒一坐,等會老闆將基本消費強加到我的帳單上,我負擔不起的。」她斷然拒絕。
翁震覺臉色一僵,「這點費用當然由我來支付,怎好讓華小姐負擔。」
「既然翁先生想作東,那我是卻之不恭了。」
「是我的榮幸。」翁震覺陪著笑臉,趕緊坐下。
他一坐下,華曉玫卻火速起身,一聲驚歎,「喔,天啊!時間這麼晚了,我得趕緊回家,要不計程車夜間加成的費用很昂貴,還是早點回去好了。翁先生,非常感謝你的招待,我跟朋友就先告退了,甜點就請翁先生好好享用。」
她說完便拉著友人迅速的離去,徒留翁震覺難堪的在位子上呆坐。
「曉玫,這樣好嗎?」
「當然好嘍,他這隻大色狼一出現就嚴重影響我的用餐情緒,我不過讓他依餐價賠償,沒有另外索取干擾費、眼睛傷害費、聲帶勞動費,已經很仁慈了不是嗎?」華曉玫說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