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極西跟在他身後大喊,「借車可以,要算租金跟利息的唷。」
果然是錢老鼠!極北不屑的哼了哼。
極南的高超技巧讓黎沛柔看得都呆了,她愣愣的說:「好……好厲害啊。」
「那當然,他可是盜墓高手,身手不靈巧怎麼可以。」見了黎沛柔吃驚佩服的模樣,極北有些酸溜溜的,「我的身手也很靈巧啊,你怎麼就不稱讚我?」
「是嗎?」她懷疑的斜睨他一眼。
極北正想要好好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咦,嗅了嗅,有一陣焦味……「哇我的湯燒焦了!」
他三步並作一步的衝到廚房拯救那鍋已經呈現黑色液體狀態的湯,看著他手忙腳亂,黎沛柔的臉上掛了一排斜線,身手是還不賴啦,不過腦筋……就有待加強了。
引人側目,高達八公分的細跟半鏤空高跟鞋,踏在醫院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高跟鞋的主人一身低胸露背的細肩帶紅衣裙,外罩誘人遐思的透明柔紗,上了指甲彩繪的纖細手指捧著一束誇張無比的香水百合花束,挺立的鼻樑上掛著遮住她大半臉龐同樣誇張的紅色墨鏡,跟隨著她濃烈.的迪奧香水味,一路走過無不引起騷動。
當她駐足VIP房專屬電梯前——
「小姐,對不起,那裡是……」值班的警衛阻止她上樓。
「V1P房,我知道啊。」微將墨鏡勾低,露出一雙狡黠棕眸。
「呃……」
她揚唇一笑,霎時美艷動人、風情萬千,電得警衛暈頭轉向、支吾其辭,而她的手指正好壓下上樓的按鈕。
「小姐,你……」
「你們工作很辛苦吧?薪水少、休假短,還要看那些有錢人的臉色,對吧?」她紅唇圓潤,氣吐如蘭,一手扯低警衛的領帶,瞄了眼他胸口的名牌,「強森,別太認真了,偶爾放鬆一下也很不錯呀,你覺得怎樣呢?」
那警衛被她迷得一愣一愣的,正好,「噹!」電梯門開。
如蝴蝶般輕盈的閃進電梯內,「有空再聊,拜嘍,強森。」笑眼一瞇,最後還不忘給個飛吻。
電梯停在二十七樓。補好口紅,她擦了擦一頭燙成小波浪狀的髻發,踏出電梯,推門而人……
十多張嘴巴圍繞在病床前爭議不休。
「蘭妮,你就不要再固執了,好好退休,讓我和柏莎接替你的工作吧!我們父女倆絕對會做得有聲有色的,你絕不會失望。」蘭妮.薩亞堤的弟弟——哈利.卡爾和他的女兒柏莎.卡爾,兩人心手相連擠開眾多親戚奮力殺出重圍。
「別聽他亂講!蘭妮啊,你還是聽小妹我的話,把位置傳給我家那老頭,雖然他不姓薩亞堤,但我可是姓薩亞堤呀,薩亞堤的事業交給姓薩亞堤的人,這樣也比較不會惹人非議嘛!」碧翠絲,拜倫——蘭妮已死丈夫的小妹,死命的大吼大叫,生怕一個不小心氣勢給人比下去。
「什麼叫姓薩亞堤?!簡直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這老女人都嫁人冠夫姓了,早也不姓薩亞堤!」柏莎冷眼瞪去,嗤之以鼻。
「總好過你吧!」碧翠絲哼笑,「就算你們再能幹,頂多也不過落個外戚專權的臭名,你的蘭妮阿姨可清楚的很,雖然她本姓卡爾,不過卻是薩亞堤家的寡婦,這企業是薩亞堤家族的,不是卡爾家的,你們啊,少作白日夢嘍!」
「你說什麼?你……」哈利不遑多讓,爭得面紅耳赤地張口就要罵人。
這樣的口水戰從蘭妮醒來後未能停止過,她聽多也聽煩了,在捺著性子簽完最後一份公文,她揮揮手,示意那群排隊等著做簡報的經理可以下去了。
「你們吵夠了吧!可以讓我靜一靜嗎?」蘭妮氣衰力竭的用力大吼,光是這一吼,就讓她氣喘連連。
「不,蘭妮,你不懂,我……」哈利急著想辯駁。
「我懂。」蘭妮截斷他的話,順便在碧翠絲要發言前制止,「你要說的我也懂。」她無聲的歎了歎,唉,名利權勢之爭,有誰不懂?「你們希望我這老太婆在死前最好將繼位者是誰說清楚,不是嗎?不過,你們好像都漏掉了前一陣子公司所收到的一封病毒郵件的事情,你們是真的忘了,還是假裝沒發生?」
忘掉?有人真能忘得掉嗎?十幾雙眼睛面面相覷,皆心虛的低下頭。
那封郵件強制公司內所有電腦定格在郵件內容的畫面長達一小時,不能關機,也不能開離其他的檔案,而郵件的內容就是:
親愛的蘭妮奶奶,我回來了,我從冰冷的棺木中走出來,我從暗殺者的死亡獵捕中走出來,親愛的奶奶,我要回家了。
愛您的菲奧莉娜
「那……那應該是個惡劣的玩笑吧。」碧翠絲嚥了嚥口水,背脊發冷的說。
哈利回想起那場恐怖的意外,對於菲奧莉娜死時的事都還記憶猶新,他不禁吶吶的說:「蘭妮,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菲奧莉娜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她的死亡是事實,人死是不可能會復生的。」
「人死,真的不能復生嗎?」
響亮的嗓音讓室內四人目光的焦點聚集在門口,那個一身火紅艷麗的身影。
「人死真的不能復生嗎?呵呵,那麼我是誰呢?」
極東嬌笑如花,她一步一步緩慢的踏著那八公分高跟鞋,鏗鏘有力的每一步像是踏在四人顫巍巍的心房上,終於她走到了蘭妮病榻前。
「獻給您,我親愛的奶奶,祝您早日康復。」她將鮮花放到蘭妮顫抖的手中,望著她遲疑惶恐的雙眼,她綻出一抹築笑,「奶奶,不要怕我呵,您忘記我是誰了嗎?我已經知會過您了,我即將回家呀。」
「少裝神弄鬼!你……你……你到底是誰?」碧翠絲指著她顫聲質問。
「我是誰?」極東嬌笑了下,「我是,菲奧莉娜呀。」
此時此刻,舊金山第一大醫院的VIP病房內正掀起一場翻天覆地的混亂,而這場混亂的來源正瀟灑、從容的緩步從自動門內走出來。
任意的攪亂直到雞飛狗跳後再輕鬆脫身,就是她的作風。
陽光稍妹刺眼,嚼了嚼口香糖,努力將鼻腔內噁心的消毒水味遺忘,從弧形低領上勾起墨鏡戴上。
因為昨夜沒睡好,略顯疲憊,她微張小口打了個哈欠——
「唔!」有人指住了她口鼻,強押著她住後走。
她使盡全力掙扎,但來者力大無窮,她的手腳不過是花拳繡腿,起不了什麼作用,對方將她拖進了車內,她一時慌了手腳,張口就咬。
「你!」一陣刺痛使得極南鬆手,攤開手掌心,看見烙著明顯齒痕的手臂,泛出血絲。
墨鏡滑落摔在地上,極東二話不說就要逃。
「你又要去哪裡!」極南扣住她的手腕。「你難道不曉得你這樣不告而別讓我有多擔心!」
「你現在知道我在哪裡了,不用擔心了吧,這樣你可以放手了嗎?」極東仰著下巴不看他,語氣冰冷。
極南一怔。
她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向膩著他的極東卻突然不再對他撒嬌,這讓極南難以適應,他知道這是為什麼,而原因讓他苦澀的只能勉強開口,「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別再任性,快跟我回去。」
「你就只會說這樣的話嗎?」極東倏地轉過頭,「不要任性、不要胡鬧,呵!我已經長大了,是個成熟的女人了,我不用別人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可以回家睡覺煮飯了,哥哥。」
他氣得無法壓抑手臂青筋,她是故意氣他才這樣喊他,他知道,「如果你真當我是你哥哥,那就聽我的話,別蹚入薩亞堤家的渾水。」
「就算你是我哥哥,那你也未免管太多了。」先說愛的人注定輸嗎?他說的話她就一定要聽嗎?他以為他是誰?
「我是怕你受傷啊!他的心意要怎樣才能傳達給她?
「你已經讓我受傷了!」她放聲尖叫。
手一揚,紅色柔紗揭開,麥色肌膚下是點點吻痕,殘留著昨夜灼熱的溫度,燙傷了兩顆撲朔迷離的心。
狼狽的不只是遮不住激情痕跡的赤裸愛戀,還有為了她,那慌亂焦急倉促追趕下暴露出的煎熬掙扎。
「我盡力了。」如果說道歉有用……
「還不夠好。」不看他,緊縮了縮喉嚨,生怕低啞的嗓音壓不住淚,「我要的,你永遠給不起,如果是這樣,我不強求。」
抿了抿乾澀的唇,她一個勁的甩開他的手,他可以不鬆手的,但他無法不,而她的身影漸行遠去。
「極東!」明知這是徒勞無功,他喊住她。
極東頓了頓,「我累了,從今以後別再用這個名字叫我。」背對著他,她才能不軟弱,「你既然將我的身份定位在菲奧莉娜,就喊我菲奧莉娜。」
她知道……極南收緊拳頭,那是他沒有勇氣越過雷池的理田,因為她是菲奧莉娜,薩亞堤家族高高在上的惟一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