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是自投羅網了嗎?我不相信,那個姓沈的小子怎麼可能把那封信交給警方?我問你,如果他已經交出那封信,是整封信交出去,還是只有交出裡面的信而已?」
「這有什麼差別嗎?」
朱哥怒氣衝天,氣急敗壞地吼道:「當然有差別!那信封還值個不少錢。」
說到一半,朱哥突然機警地煞住口,然後又改口問:「別跟我打哈哈!你到底說還是不說?信在哪裡?」
朱哥用力抓住舒蠫的手臂,茹萱想衝過來幫舒蠫解圍,不料小跟班的擋在她前面冷笑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我……」
事到這款地步,茹萱也豁出去了,與其當沉默的羔羊坐以待斃,倒不如放手一搏打出一條生路,她所有的怒氣一湧而上,她破口大叫一聲:「我想請你吃飯!」
說時遲、那時快,茹萱把手中那碗熱騰騰的白飯對準小跟班的鼻尖砸了上去,小跟班措手不及地哇哇大叫,茹萱像一頭發狠的母獅一般朝朱哥衝了過來,伸出十指往他臉上一陣亂打亂抓,舒蠫的手臂被鬆開了,她立刻加入戰陣,花拳繡腿齊出,但是別忘了朱哥手上還有一把尖刀,舒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出了上輩子加上這輩子的全部吃奶力氣,狠狠地就咬上一口不放!
朱哥痛得放掉尖刀,被兩名『虎豹母』的尖指齊攻,臉上已經抓痕纍纍,而現在手臉上又掛了彩,他失去理智地把舒蠫用力一推,舒蠫朝一邊的辦公桌跌扑過去,額頭還撞上了桌上的電腦,舒蠫氣得咬牙切齒,這時再也顧不得淑女風度了,她用力將連著電線的電腦鍵盤折扯下來,高舉在手上朝朱哥衝過去,並且大叫一聲——「啊達——給你死!給你死!」
那塊長方形的電腦鍵盤器其實也不是很輕,再說裡面充滿了各種零件,舒蠫沒命使勁地用鍵盤當武器,直朝朱哥的頭上、臉上一陣亂敲亂打,第一擊就打在他鼻樑上,霎時他不但鼻血直流,而且痛得眼冒金星,接下來的好幾下又扁得他幾乎要滿地找牙,更何況一旁還有茹萱在助陣地拳打腳踢,朱哥根本是毫無用武之地。
而另一旁的小跟班呢,他鼻子上、嘴巴四周糊了一圈白米飯,他正想衝過來抓住茹萱,茹萱眼明手快地趕快抓起飯桌上的一鍋熱湯,冷冷地對裹足不前的小跟班笑道:「哼哼哼!飯吃過了,現在就喝湯了!」
「噢,不!不要……」
茹萱哪肯罷休?小跟班的步步後退,茹萱拿著小湯鍋節節逼近,然後以一記「天女散花」的最標準姿勢,將那一鍋勾了芡的玉米濃湯潑灑過去,只見一片比清水還要熱上好幾倍的湯汁,斑斑點點、大片小片地濺灑在小跟班的身體上下各處,痛得他又跳又叫地哭爹喊媽。
舒蠫一邊拿敲得粉碎的鍵盤敲得正過癮,一邊還不忘回過頭來稱讚茹萱一句:「哇!真是有夠毒!那鍋濃湯教他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茹萱一手拿空鍋子、一手插在腰上很得意地謙虛道:「哪裡哪裡!彼此彼此!你用那麼硬的鍵盤敲得人家頭破血流、滿頭膿包,只是甘拜下……咦,那塊鍵盤不是我電腦上的嗎?」
「喔?你的呀?抱歉抱歉,我保證絕對不是故意的,剛才一時情急,順手就拿了……」
朱哥被美女打得遍體鱗傷,此際像發狂的野獸一般大吼一聲:「啊——不陪你們玩了!你們找死,那我就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老虎大發威,茹萱和舒蠫兩人被吼得嚇呆了,兩人眼睜睜地看他作勢要掏出手槍之類的武器,但是……呃,好像不是,朱哥竟然在解褲帶?兩個女孩相視一眼,手上的武器同時一丟,異口同聲地尖叫起來——
「啊——色狼!」
「小乖乖!你一個,我一個,咱們一起大享艷福!」
噢,原來那個小跟班的叫作「小乖乖」,但是這時候沒有人笑得出來,客廳兼飯廳兼辦公室的小房間裡,四個人開始你追我跑得一片混亂。
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有人用力地敲著門,門外傳來君維十萬火急的聲音問道:「舒蠫!舒蠫!你在裡面嗎?你們在幹什麼?」
舒蠫和茹萱交換了個如釋重負的眼神,兩人同時以超高分貝的女高音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朱哥和小乖乖一見有人來了,這時也慌了手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門被君維撞了幾下終於撞開了,門外走廊上也聚集了三、四個前來湊熱鬧的鄰居,兩名歹徒見苗頭不對,立刻拔腿往門外衝去,君維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之前,就連續被這兩人撞得七葷八素,待回過神來便喊道:「抓住他們!抓住——」
但是鄰居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站在那裡你看我、我看你地大眼瞪小眼,其中一個老阿伯還大感莫名其妙地問道:「兩位妹妹,你們是在爭風吃醋是不是?」
舒蠫見這麼多人在觀賞她的狼狽狀,她趕快整理一下披頭散髮,一邊拉君維進來,一邊把門關上地笑說:「噢,沒事沒事。」
舒蠫很快地把被撞壞的門關上,君維則一面撫著一邊肩膀,一面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般地納悶問道:「舒蠫,我聽你們一下子喊救命、一下子又說沒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哎呀,我的肩膀,電影上演的都那麼容易,我卻撞門撞得骨頭都快散了……」
舒蠫無奈地歎口氣,很沒好氣地啐道:「去!你是剛不小心救了兩名美女的英雄吶,怎麼那麼莫路用嘛?要是你看見我們剛才奮勇退敵……」
「對啊對啊,打得正過癮,誰知道他竟然是個變態狂……」
兩名女孩七嘴八舌地輪流把剛才發生的事敘述一遍,君維越聽越感到不可思議,兩位女生還邊說邊笑,他則一點也笑不出來。
「舒蠫,茹萱,我馬上打電話叫鎖匠來換門鎖,但是我看你們暫時不能住在這裡了,我帶你們去住飯店。」
「啊?有這麼嚴重嗎?」
舒蠫似乎天生大膽不怕死,茹萱則推了她一把說:「難不成你還要被人脫著褲子到處追地再追一次?」
舒蠫心有餘悸地閉嘴不講話,最後猛然搖了搖頭;君維環視視室內的慘狀一周,充滿憂色地說道:「這些意外都是因為那一封信所引起的,我難逃責任,你們的任何損失,都由我來賠償,還有你們去住飯店的費用也由我負擔……我現在馬上打電話叫鎖匠,也順便叫我家的司機再開一輛車過來幫忙搬行李。」
君維有條不紊地連打兩通電話,安排妥當之後,他瞥見飯桌上除了沒有湯之外,飯菜仍在,他故作輕鬆地說:「我還沒吃飯吶!趁等著鎖匠和小牛開車過來的這段時候,我們坐下來吃飯吧!」
三個人圍坐下來開始動筷了,一個是因為開會太辛苦,另外兩個則是因為打群架打得太累,三個人都暫時不講話地狼吞虎嚥起來。
吃到一半之後,舒蠫才提出心中的疑問。「君維,你不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很奇怪嗎?那兩個壞蛋幹麼要那封信?而且重點好像是在信封上,而不是裡面寫的東西。」
君維打了個飽嗝,然後四平八穩地回答道:「我想這件事情要馬上向方組長報告一下!不過,那兩個歹徒似乎也給了我們一條新的線索,那封信我鎖在公司的保險箱裡,等一下我就回去拿出來重新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好!我跟你一起去!」
二十分鐘之後,一名就住在附近的鎖匠前來換門鎖,隨後小牛也開車來到;君維叮嚀小牛幫茹萱整理一下零亂的小公寓,並且要他負責把茹萱安全護送到離士林最近的圓山大飯店,舒蠫很快地把一些衣物塞進一隻皮箱內交給茹萱,然後她隨君維先行離去。
***
來到「皓東企業」的辦公大樓之後,二十四小時輪班的安全警衛開電動安全鐵門讓君維和舒蠫進入,兩人迫不及待地馬上搭電梯直上頂樓。
在那間和其他樓層都佈置得一模一樣的辦公室裡,君維毫不忌諱舒蠫在場,馬上就前去牆上按了一個暗藏的開關按鈕,君維的辦公桌突然像變魔術般地往一側移開去,露出隱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個保險櫃;君維趴在地上伸手忽左忽右地輪流轉著那只鋼製的號碼鎖,不多時保險櫃的鋼門「卡嚓」一聲,君維把門掀開來。
舒蠫在旁邊看得歎為觀止,她忍不住說道:「這種設計太高明了!我還以為只有在○○七電影裡才看得到這種東西!」
君維示意舒蠫靠近過來,兩人便坐在地毯上往地下暗埋的保險櫃裡張望,裡面倒是沒有舒蠫所想像的黃金、鑽石等名貴珠寶,反而是束成筒狀、一卷又一卷的重要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