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西的。
她啞著聲音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哭?作惡夢嗎?」他關切的注意她的表情。
「我想哭就哭,不需要你龍少爺管。」她重新跌回鋪上,蓋住棉被。
龍行風挑眉,終於找到語病了,黎燕在煩躁時,總會挖苦的叫他龍少爺,語氣有很
明顯的不滿,夾雜著些許怨恨。
「我發現你很在意這個稱呼。」
「你那個稱呼,我一輩子也得不到。」她濃烈的恨意更加鮮明。
什麼意思?他不瞭解,〞不過是外人的戲謔,有那麼嚴重嗎?基本上,我覺得沒什
麼意義。」
他的口氣引起黎燕極端的反應,如彈簧般從上彈跳起來,瘋婆子似的指著龍行風大
吼:「沒意義?我的男朋友為了這些拋棄我,改追你妹妹。他羞辱我說配不上,你穿金
戴銀,從一生下來就擁有這些東西,當然不在乎。」
龍行風抿嘴,探詢道:「你綁我,純粹是為了報復我妹妹搶你的男朋友?〞他不知
道他是誰?他只曉得這種嫌貧愛富的男人,連行冰都看不上眼。
「或許吧!反正都是你們的錯。」
「我捲入你們的愛情風波裡,只因為另一個男人?〞真是無妄之災。
黎燕瘋狂的揮舞枕頭,洩恨的猛拍床鋪。
她整個人呈現不穩定的狀態,如颱風般狂暴,嘴裡大叫。〞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
錯。」
龍行風傻眼的瞪著她非理性的行為。
「黎燕,你冷靜點。〞他低喝她,恨不得能衝上去抱住,穩住她狼狽搖晃的身軀。
黎燕悲哀的搖頭,〞不是,我才不在乎,誰離開、誰留下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恨他
們為什麼要印證父親的話,為什麼要讓我陷入萬劫不復的輪迴,我不要重蹈覆轍,我不
要、我不要、我不要!〞她口
口聲聲的低喊,夾雜著哭泣把花瓶、書本全掃落到地面上。
「冷靜有什麼用,我就是太冷靜了,才被人欺負。」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不能活動的他,眼睜睜的看她傷害自己。
「不是我的錯,為什麼他們都不愛我,為什麼?」她死命的捶打牆壁,發狂的踢著
。
「黎燕,你受傷了。」他顫慄的警告她。
黎燕舉起被碎玻璃劃破的手,哽咽的道:「我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龍行風無語,直直的凝視啜泣的她。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哭累的她像只受傷的小動物,趴伏在屋子的一角,不停的聳動,渾身顫抖的哀號。
他突然很想上前去抱抱她、親親她、拍撫她,他渴望擁住她,讓她能靜下來。她那
小小脆弱的身軀,一定能好好的在他胸前安歇。
完了,他中毒了,不明瞭對方的背景、身份,他對她竟起了惻隱之心。竟想分擔她
的心事。
相處了幾天後,他明自她的性子是兩面的,在人前拘謹,內心卻有如此不為人知的
苦楚。
黎燕兩眼無神的游移,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下午王道元的話柄猶如刀刃的刺人心
中,給予她的心臟重重的一擊,當時只感到麻痺,等到時間過了,她也崩潰了。
她好恨王道元,也恨父親和那些薄情寡意之人,恨母親,也恨她自己。
黎燕抹去淚水,坐起身來,意識到龍行風的注視,四肢著地的爬到他身旁去,跪坐
在他身前。
「怕我嗎?」她側著頭,美麗的眼緊盯著他,語氣有點顫抖。
龍行風眼神憐憫,溫柔的低語:「現茬你在我的眼中,像只瀕臨死亡的小動物,我
一點都不怕。」
她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氣,淚如雨下的滑落,震撼他的心:「為什麼?我剛剛的
行為嚇不到你嗎?」
「我嚇到了,你自殘的模樣嚇到我了。」她渾身是血的衣服很駭人,他擔心她受傷
,要是他能行動,一定要把她翻來覆去的找傷口,而不是束手無策的看她頹靡下去。
她吸了吸鼻頭,眼淚不停流下,〞你真的不怕我?我有一天會像母親一樣的瘋掉,
刺殺心愛的人。」
「休要我怕你嗎?」他挪動身體,往前更靠近她。
黎燕低下頭:「我不要你怕我,我要你愛我。」
「啊?」他懷疑自己聽錯,再問一次。
她突然向前逼迸,口氣突然變成命令,〞你愛我。」
「你?你?」龍行風被她給搞混。
「啊!說你愛我,說你愛我,而且永遠不會變心。〞她一臉正經,信誓旦旦的要他
親口說出,急速的抓住他的衣領。
龍行風望著她快哭花的臉蛋,心中閃過不捨,她一臉高高在上,神情卻是可憐兮兮
,可以預期他的答案若是否定,或是不跟她一般瘋癲,那麼打擊可能更大。
那情況不是他所樂見,看見她哭泣會讓他感同身受,心很痛、很痛。
「我愛你,我永遠也不會變心。〞他用柔順語音說出。
那一刻,他看見黎燕嚴厲的表情釋然,整個人鬆懈下來。
龍行風沒由來的覺得心疼,他欺騙了她,感覺自己是人面獸心,明明不愛她,還虛
偽的騙她,讓她有一時的安心。
「龍行風,你是好人。〞黎燕說了這句話後,在他身旁找個位置躺下就睡,小手還
緊緊的扯住他的衣角,不久便傳來規律的呼吸聲,深深遁入睡夢中。
他低下身,輕嗅她的頸項,有股衝動想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可惡!他到底在幹什麼?
不行,現下他腦中也是一團亂,黎燕突如其來的歇斯底里,如颱風般吹亂他們之間
的關係,也吹浮他的心。
他剛剛興起想照顧她的念頭,不會吧,他被這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吸引,不會,絕對
不會的。
龍行風唸咒語似的說著,也躺平身子緊握在她身邊。
清晨,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
龍行風張開眼的第一件事是趕緊找人。昨晚的颱風眼呢?
「早安。〞黎燕從浴室出來,額頭還滴落幾滴水,清新動人。
「你總是比我早起。〞他不解為何黎燕總是能早他一步清醒,周圍的環境整理得干
乾淨淨,絲毫沒有凌晨搗毀的痕跡,除了門旁多了兩袋垃圾之外。
她看起來有點憔悴,要不是手腕包裹著白繃帶,他真的會以為昨晚是一場夢呢!
「我可以刷牙嗎?」他打了個大呵欠。
瞧她的模樣,有些尷尬的不敢面對他,他必須找些話題,才能化解他們之間的生疏
。
黎燕沒有正面回答他:「我會幫你準備好食物才出門。」
「謝謝。〞這是基本人權。
她扭捏的坐在他面前,不安的說:「我昨晚又造次了。」
「還好,不要緊。〞他能理解失戀的女人是需要發洩。
「最近吃了不少藥,醫生已經換新藥給我。算了,或許是借口,對不起。〞睡前吃
了那種藥後,平常不太敢做的事會更想做。
她心情真的不太好,試想,被幾個男人以同樣的理由甩掉,誰能不痛恨、不心碎。
她越來越像母親死前發病的症狀。
「你看醫生?」
黎燕無助的點頭,〞是啊?我的確看醫生,我知道心理上有病,所以一直在看心理
醫生。醫生你也很熟的,是朱副院長。」
「學儀是你的大夫?」他懷疑的問,黎燕個性這麼不穩定,還讓她繼續待在醫院?
她解釋,「我曾經辭職過,但是朱醫生說不用,她認為我是受到刺激才會爆發,日
常生活中可以自我控制。或許吧!」
龍行風試問:「你確定?」
「我也不知道,昨晚你不是見識到了,你認為我病了嗎?」她睨著他。
他但笑不語,她不是瘋,只是太過於壓抑,才會發洩得如此驚天動地。
能夠這麼清醒的跟他交談,說她是瘋子?不過有些心理上真正有病的人,是看不太
出來的。
「其實我也很厭惡自己這樣子,憤世嫉俗,精神不穩定,我有心理準備了,反正遲
早的事,我只是讓它提早發生。〞她眼底有絲悲哀。
龍行風不知如何安慰她,他瞄見牆上的鐘,提醒說:「既然你認為還可以,那就不
要浪費才能,去上班吧。」
黎燕盯了他半晌之後,赦免般的說:「今天讓你自由活動吧。」
龍行雲是龍氏企業的負責人,也是最高領導人。
近年來,他不斷的擴張公司的版圖,增進公司的利益,不擇手段,淨使些陰狠的招
術,更進一步和家族分產。
直至娶妻後,情況大有改變,投身公益事業,把工作幾乎移給弟弟,準備休假一陣
子,專心陪伴妻子和子女。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他奴役弟弟龍行風幾個月,讓他每天累得像條狗般後,龍行
風暫告失蹤。
龍行雲身為總裁,不得已的回到工作崗位上努力打拼。
他回到家,對著妻子蘇小妹訴苦。
「行風真是不像話。還以為他有擔當,把公司放心交給他,誰鄭道做不到一年,就
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滿的吐苦水。
蘇小妹邊替兒子灑癢子粉,邊聽他撒嬌似的告狀,眼角還不時的瞄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