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雨好像有意思追葉婷。」丁琳似想表明三年前的追逐戰,將不可能重演。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這次可真是玩大了!」那女人,連他都沒把握,鈕雨這溫吞 的傢伙又怎麼玩得起?
「感情這東西很難說,沒有誰玩得起、玩不起的道理,我倒覺得他們倆挺登對的。 」這是她從歐祖立身上學來的,如今反倒諷刺地反丟給他。不過,鈕雨和葉婷兩人郎才 女貌倒是事實,她甚至都莫名地嫉妒起葉婷了。
「也對!鈕雨這小子,是該有人教他怎麼談戀愛了。」歐祖立有些恍惚。
他自己又懂得什麼叫戀愛?什麼是愛情嗎?露骨一點地說,他不過是玩弄愛情遊戲 的無賴!天哪!她竟成了被他傷得最深、最無辜的受害者。
「對了,你母親最近病情怎麼樣了?」歐祖立關心地問。
「最近她氣色好多了。」他還懂得關心嗎?他向來不是從不過問的嗎?
「晚上我沒事,陪你去探望她,好嗎?」
丁琳遲疑半晌,終究還是搖頭拒絕。「不用了,醫生交代盡量讓她多休息,避免有 太多訪客來打攪。」
「丁琳……」他清楚丁琳拒絕的原因,難得地誠懇說:「我知道,目前你還沒辦法 重新接受我,但至少我們的關係應該不至於只是個同事,難道,連做個朋友的機會也不 給我嗎?」
在丁琳惶恐的心態上,她和歐祖立之間,朋友這關係早已不復存在了,在她單純的 心思裡,朋友幾乎和愛情劃上了相同的等號,在她已經釋放情感之後,又如何能苛求她 對於朋友與愛情問的感情,能劃線分明地收放自如?這——她辦不到!
「你……你和關如倩怎麼樣了?該……該結婚了吧?」笨噢!幹嘛親手去戳傷自己 的痛!
「就這麼回事,大家玩得高興!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讓婚姻來束縛我。」歐祖 立忽略了她的感受,說得輕鬆自在、毫不避諱。
「你不怕到時候給踢出這棟大樓?」萬一關如倩逼婚不成,這工作,歐祖立肯定也 幹不下去了。
「再說吧!」對於感情,他從不去考慮後果的。「也許很多人以為我想攀裙帶關係 ,直步青雲,但是你應該清楚我的個性。對愛情,我雖然……放任了些,但我絕不會拿 愛情來當成為了達成某個目的的手段。」
這是歐祖立對愛情的放任哲學。三年來,丁琳始終無力反駁,至少在歐祖立的哲學 裡,愛情並非是個廉價商品!
「在夏威夷,我沒買什麼東西,只選了這個送給你。」是只雕工精細的銀製胸針。
當時關如倩也看上這個胸針,歐祖立沒送給她,更大膽地向她表示要送給他一生中 最愛的女人。
「難道我不是你最愛的女人嗎?」當時關如倩的醋勁,比夏威夷的海浪還嚇人。
歐祖立還是沒給她答案,因為在他內心深處最鍾愛的女人是——丁琳!
「我不能收。」丁琳克制著企圖伸出的手。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沒資格了,你應該送給如倩才是。」
「這個禮物,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有資格可以擁有它。」歐祖立又閃出那足以令丁 琳窒息的深情眼眸。
辦公室外傳來急促地蹬蹬的高跟鞋聲,歐祖立極為熟悉那腳步聲,慌亂裡急忙將胸 針塞進丁琳手中。
「沒打攪你們吧?」闕如倩先俏皮地探個頭,再走進去。
丁琳心虛地緊張含笑搖頭,忙將雙手藏到身後。
「什麼事?」在丁琳面前,他居然還有辦法對另一個人做出溫柔體貼的模樣。
「沒有啊!人家在一家百貨公司看上一件衣服,不知道好不好看,要你陪我去做 決定。」闕如倩撒嬌。
丁琳別過頭,破碎的心叉開始滴血,她恨不得將手上的胸針朝歐祖立臉上砸去。
「可是我現在正在上班。」歐祖立推辭。
「十幾天的假都放了,也不差這半天,丁秘書應付得過來的。」關如倩轉頭問丁琳 :「丁琳,你應該沒問題吧?」
「沒關係,你們儘管去,我應付得過來。」丁琳懷疑自己怎麼還笑得出來,她只希 望這殘酷的情景,盡快在她眼前消失。
無奈,歐祖立還是被關如倩給硬拉出公司。
只覺一陣恍惚暈眩,丁琳無力地撐住桌面,幾滴淚水也隨之消落在桌面上,濺起破 碎的水花!
天哪!什麼時候他才能停止對她的折磨,她怕自己再也支撐不住了……***
跟個嬌寵成性,不知煩惱及憂愁是什麼東西的富家千金出門,難道只為了買件衣服 那麼簡單?
當然不是!不過對歐祖立來說,這倒也不是件苦差事。買了衣服後,索性藉「順道 」理由,又逛了幾家百貨公司,再吃了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之後關如倩仍然不打算就這 麼放過他,興匆匆地又栽進了迪斯可舞廳,在五光十色、震人耳膜的舞廳中待了整晚, 直到近凌晨才兩腿發軟地出來——這還算早哩!
只是在回家途中,關如倩那開朗的個性,卻一反常態,沉默地凝望窗外。
「怎麼了?今天玩得還不痛快?」雖然對關如倩關懷詢問,但他可沒有精力再陪她 瘋下去了。
「還好啊!」轉頭間,關知情又露出陽光般的笑靨。「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什麼 魔力,會讓我放棄那群阿貓阿狗,而寧願只跟你在一起?」
「你都說他們是阿貓阿狗了,他們當然就不能和我相提並論。」
「而且跟你出來,反倒比跟那一票還要玩得痛快盡興。」她就是喜歡他那充滿自 信的傲氣。
「要不要我告訴你秘笈在哪裡?」
瞎掰!玩嘛!不就盡情地瘋,哪還有什麼秘岌?不過她倒想聽聽,他能掰出什麼歪 理!
「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彼此不要給對方任何的壓力與負擔。」
「什麼壓力、負擔?」她聽得滿頭霧水。
「你難道沒有聽過「有點黏,又不會太黏」這個廣告詞?這是最聰明的女人,不要 把男朋友黏得太緊,以免過大的壓力壓得男人喘不過氣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只要 盡情的享受,千萬不要逼男人給你一些不切實際的承諾,不要一次又一次想要從男人身 上印證他究竟愛你有多深!更笨的女人就是想用婚姻來束縛住男人,如果是這樣,即使 再愛你的男人,也會被嚇跑的。簡單地說,盡情享受眼前的浪漫快樂,讓愛情順其自然 ,別去強求!」
「哦!——」關如倩似懂非懂,鬼靈精的思索半晌,詭異一笑。「那以後我找你出 來,你可得小心嘍!」
「怎麼說?」歐祖立哭得有點不安。
「搞不好,哪天我就直接拉著你上法院。」
「上法院幹什麼?」告他欺騙感情不成?
「當然是公證結婚嘍!宣告我的所有權,判你婚姻監獄無期徒刑。」
歐祖立頓時一臉錯愕!他險些被她的話嚇出一身冷汗,或許以後他真會娶關如倩也 不定;但目前為止,至少在這兩年——免談!他老兄可還沒玩夠,要踏進婚姻那可怕的 墳墓,無異是宣判他無期徒刑!
「你不是開玩笑吧?」歐祖立笑得心驚肉跳,這女人到底和丁琳不同,沒料準什麼 瘋狂事幹不出來,而且真要鬧起來可不是好玩的,肯定比「美麗的刺蝟」更教人吃不消 。
「那可說不定。」關如倩一副隨時都準備付諸行動般,她忍不住替女人出氣:「女 人哪有你們男人那麼「偉大」,將所有精神放在工作上,而把愛情當做生活調劑品! 愛情可是女人生命的全部,最終期望的結果當然是披上婚紗走進禮堂,你把女人一生最 大的賭注當遊戲來玩,實在是太自私了!如果我是命運之神,肯定立刻判你下地獄!」
歐祖立聞言一陣心悸!這番話彷彿是關如倩在為丁琳出氣。難道是他失算了,當真 天下女人都將婚姻當成是一生最大的事業?包括眼前這個嬌嬌女?所不同的,只是性格 差異而已?
送闕如倩回到關家門口,他甚至嚇得不敢再進去喝杯茶!
不想直接回家的,但途中有家花店正要拉下鐵門,他匆忙地買了束花——丁琳應該 還在醫院照顧丁母吧?
他不暇思索地立即驅車住醫院方向駛去。
悄悄走進病房,聘雇的看護不在病房,只見丁琳柔弱的身子,壓著手臂趴睡在床沿 ;而病榻上,丁母死白的病容,看不出是熟睡,還是……他躡著腳步,將花擺在丁琳那 惹人疼憐的睡臉旁,將掛在床尾的外套披在她薄弱的身子上。歐祖立悄悄進門,又悄然 無聲地離去。
放棄丁琳,難道真是錯了嗎?回家途中,歐祖立不斷思索著。
***
葉婷接任秘書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協助鈕雨與國內一家大工廠簽定外銷合作的事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