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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糖心

  「該死的你們,誰准許你們進來的。」他青筋暴凸,有想殺人的衝動。

  美惠被他的怒火嚇得後退幾步。她好怕!

  小泉浩卻像發現了新大陸般瞪大了眼。

  這可是萬年難得一見的表情,他不趁現在好好戲弄好友一番,實在對不起自己。

  「別生氣。我知道慾求不滿的男人是火氣很大的,但你也該為晴想想,身經百戰的你,是不在乎當著我們的面『表演』,但晴可是會無地自容的。

  當然,你若是堅持要『表演』,我是很樂意欣賞這出免費的好戲的。」小泉浩道。

  立川晴羞愧得無臉見人,只能把瞼緊緊地埋在多田一帆胸前。

  「該死的!誰允許你隨便進入我房間的?」他大吼。

  「我們只是看見你迫不及待的蠢樣,你不用太生氣。」小泉浩不怕死地說,「可憐的晴,一帆沒嚇壞你吧?」真是太好玩了。

  「是啊!晴,我也沒想到你對這種事反應這麼激烈,不知是多田少爺太誘人了,還是你們彼此吸引?」美惠也加入取笑床上那對衣衫不整的人的行列。

  「也許我該把你們趕出多田家比較好。」他是不是交錯了朋友?該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看著一本正經的多田一帆,小泉浩可著慌了,連忙陪笑,「是多田爺爺叫我們來請你們起床的,誰叫你們睡到烈日當空還不起床。」

  「你去告訴爺爺,我們洗完澡便下來。」他從床上站起身,抱起床上的人兒,進入洗澡間。

  「不會吧?還要洗鴛鴦浴啊!那要多久的時間?多田爺爺會等不及的。」小泉浩不滿地看著進入浴室的兩人。

  「他會很樂意等的,如果他想早點抱到曾孫子的話。」多田一帆很有把握地說,同時也關上了浴室的門。

  被關在浴室外的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笑開了嘴。

  「他們會幸福的。」美惠衷心為他們高興,「晴找到了好歸宿,我很開心。」

  小泉浩見她開懷的笑說,忍不住脫口而出:「那你的歸宿呢?」

  「我的?我在等,等與我有緣亦有分的人。」她相信那個人快出現了,或許已經出現了。

  小泉浩一怔。有緣亦有分的人?會是他嗎?

  他發現自己不喜歡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也許是受一帆的影響,覺得娶一個女人,一生疼她、寵她,似乎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看著消失在門邊的倩影,他別有深意地一笑。這個壞脾氣的女人似乎也不錯。

  ☆ ☆ ☆ ☆ ☆ ☆ ☆ ☆ ☆ ☆ ☆ ☆ ☆ ☆

  當立川晴與多田一帆雙雙出現在飯廳的時候,已經是一小時以後的事了。

  立川晴看著坐在餐桌主位上的老人,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是真的嗎?雖然剛才一帆向她解釋了,但她還是不能相信。

  多田老爺子轉頭看著幾步外哭得像個淚人兒的人,內心激動不已。

  真是難為他們了。他們一定為他的「死」傷透了心吧?他把手張開,迎接哭著奔到他懷裡的人。

  「爺爺,真的是你嗎?」她害怕眼前的一切終是幻影。

  「當然是我了。」他慈祥地扶起趴在他腿上哭個不停的立川晴,「別哭了,哭花了臉,小心一帆不要你了。」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立川晴不禁開口問:「爺爺,你怎麼……」她不知如何說,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切只能說是我福大命大。」多田老爺子緩緩道來,「那天,我們幾個老友約好去洗溫泉的,可是,有一位好友臨時提意到他新建的『玻璃花坊』去度假。他說那裡也有溫泉,是天然的。在他的盛意邀請下,我們幾個老人便臨時改變了主意。

  在途中,我們遇上了幾位爭論著要去泡溫泉的老人,便把飛機票送給了他們,沒想到他們卻做了我們的替死鬼啊!」人的命運真的是很難預料。

  「原來如此。」小泉浩喃喃自語。以他們幾位老人在日本的名望,是不必接受任何檢查,就可直接坐上飛機的,所以沒有人知道,坐上飛機的並非他們本人,而是一群拿了他們機票的人。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們的婚禮。」多田老爺子看向立川晴和多田一帆,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把婚禮延後了。

  多田一帆知道爺爺所指之事,「浩,這事交給你了。你通知媒體,婚禮一切照舊。」

  「怎麼又是我?」小泉浩不滿地抗議。

  「來得及嗎?離婚禮只有四天的時間了。」美惠擔憂地問。

  「來得及、來得及!」多田老爺子笑咪咪地說。

  立川晴低垂著頭,吃著餐盤裡的早餐,彷彿他們說的與她無關。

  「一帆,你今天要去上班嗎?」多田老爺子問。

  「不去了,我想今天下午把禮服等一些必要的東西處理好。」他想給晴一個盛大的婚禮。

  「好、好,就先去拍照片,買東西……」多田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

  「我今天請假,陪你們去。晴結婚,伴娘算我一個。」美惠也興致勃勃地加入。

  「那我要當伴郎。」小泉浩也來勁了。

  立川晴感到好難受。大家明知道這只是場假婚禮,為什麼還要這麼熱衷?

  「晴,怎麼了?」多田一帆先發現她的不對勁。

  「沒有。」她躲開他的視線。

  「美惠,你昨晚是睡在這裡嗎?」她轉移話題,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婚禮的事,那樣她會瘋了的。

  「對啊!我很擔心你,多田少爺便留我住下了。」

  「謝謝。」美惠真誠的關心,讓她有想哭的衝動。

  「你我還客氣什麼?不過,晴,你也真是的,只不過在機場遇到了多田爺爺,就被嚇暈了過去,真沒出息!」

  昨日遇見林堂靜江的事,一幕幕像放電影般閃過腦際……心更痛了!

  「是啊。」她低頭繼續吃東西,想掩飾那分心傷,可是越急就越會出錯。左手一個不小心,就把餐桌上只喝了一半的果汁給打翻了。

  「晴,你沒事吧?」美惠擔憂地問。

  「沒……沒事,我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一會兒。」立川晴不知所措地看著被她搞得一片凌亂的餐桌,「抱歉。」她飛快地逃離餐廳。

  「晴怎麼了?」美惠一頭霧水。

  在座的三個男人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多田一帆便起身尾隨立川晴回房。

  「不行,我要去看看。」美惠還是不放心。

  「你去做什麼?」小泉浩連忙拉住她,「這事交給一帆便行了,我們繼續討論婚事。」讓她去只怕會越幫越忙。

  ☆ ☆ ☆ ☆ ☆ ☆ ☆ ☆ ☆ ☆ ☆ ☆ ☆ ☆

  立川晴趴在床上痛哭出聲,嘴裡不停地責怪自己:「真沒用,我真沒用

  她怎麼這樣笨?什麼事都做不好。剛才在餐桌上出了那麼大的糗,一帆一定會對她失望透頂,說不定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一帆,我沒有……我沒有那麼笨。我……以後都……都會小心的……」她語不成句地說著。

  「那以後一定要小心。」多田一帆從床上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雙手用力抹掉淚水。他什麼時候進房的,她怎麼不知道?

  「你說這麼小聲,不怕我聽不到?」他真是拿她沒辦法。

  她當然不想他聽到,要是早知道他在房裡,她就不會說了。「對不起。」

  「沒關係,以後小心點。」弄亂了餐桌沒什麼,傷到她,他可是會心疼死的。

  她知道他誤會了。她是在為他不得不娶她,而與林堂靜江分開在說對不起。

  她也想放他自由,可是她辦不到。愛他的心是自私的,無論如何也放不開,只求他千萬別恨她!得不到他的愛,她也不要他的恨。

  「怎麼了,心情不好?」他關心地問。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心情就變差了?

  「一帆,我只想問你……」到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什麼?」他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要問嗎?她在心裡掙扎著。不問,她會良心不安:問了,她也許會永遠失去他……

  「娶我是不是讓你很為難?」她還是不敢問他與林堂靜江的事,因為怕失去他。

  「為什麼這樣問?」他皺眉。他以為在昨晚的告白之後,她應該是知道他的心的。

  他果然不高興了。娶她真的讓他那麼為難嗎?「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這也有錯嗎?

  「你應該知道的。」他昨晚已經說了那三個字了,她若是再不明白,他就……

  「我怎麼知道?」打死也不告訴他,她知道他娶她是迫不得已。

  他快被她氣死了!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他只能無奈地吐出四個宇——

  「你自己想。」

  「我……」這叫她怎麼想?不說就算了!至少這樣她還可以騙自己——他是願意娶她的。「那婚禮……」她怕他會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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