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咬著牙?為什麼他會有奇怪的表情和痛苦的神色?好像想把她用幾百層的拒馬隔開似的。
「你想忘記一切嗎?」
車子往前開,路燈繼續倒退,一明一暗的光線使得子銘的側面看起來變得好陌生。
「沒錯,」淇曼喃喃低語。「忘記一切。」
「淇曼?」他擔憂地望她一眼。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她轉頭看著窗外的柏油路面,逕自低語著。「沒有問題,沒有答案,天堂裡一定乾乾淨淨的,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不需要這麼悲觀,」子銘給她一個苦笑。「這不像你。」
「子銘……」
「噓……」他在她耳邊對她輕聲細語地催眠。「別說了,什麼都不要想,我們就快到家了,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他如她所願地打開了收音機,理查•克萊德門的鋼琴演奏曲輕柔地從音響裡流瀉出來,充斥在整個車座裡。
淇曼閉上了眼睛,利用這一份寧靜,平撫自己的情緒,也緊緊地把不好的回憶全部封鎖住。
一回到玻璃紅木屋,子銘也不招呼她,只是帶著無線電話走進廚房。淇曼站在窗邊眺望海上的夜色,心裡猜想著他應該是要打電話給小湄報平安。
他的第一通電話的確是打到淇曼的小木屋,向小湄匆匆交代了幾句後,他打了第二通電話,直撥龍家大宅二樓,龍子俊書房裡的分機。
「喂?」
「大哥。」龍子銘二話不說,直接表明了來意。「幫我安排一些事情。」
「幹什麼?你把我這兒當黑社會的『天誅幫』還是『地滅堂』?」龍子俊還以為他是吃飽撐到或是閒得發慌,又想來找碴了。
「你的身份還需要我來定位嗎?」子銘的語調不同以往的嘻笑。
子俊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同,直覺地,他知道子銘一定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才打電話來向他尋求支持。
「你需要什麼樣的協助?」他不急著問理由。
子銘毫不保留地說出自己的計劃。
「明天一早幫你安排好。」子俊答應道。
「謝了,老哥。」子銘說。「我欠你一次。」
子俊聽完,沉默了半晌。「你會來找我調兵遣將,一定是件很大條的事嘍?」他以試探的口氣問道。
「不,不是什麼大條的事,但……」子銘冷笑一聲。「這是私人恩怨。」
他回到客廳之後,遞了一個馬克杯給淇曼。
「這是什麼?」她心不在焉地瞧了一眼。
他把她拉坐到沙發上,自己坐在她身邊。「熱巧克力,我相信你需要。」
淇曼皺眉看看杯子裡的液體,她顫抖的手使杯裡的液體晃得濺濕了她的手指。
「的確,我抖得好厲害。」
「沒事的,喝下去就好了。」他的聲音好輕好柔。
她望入他的眼睛,她的眼眶裡有水,使她看不清他。她的嘴唇乾得要裂開,她舔舔唇。「你不要我在這裡,是不是?」
他眼睛裡的火花一閃而逝。
「我去把客房準備好。」他轉開頭避開她的眼睛。
「為什麼不帶我回家?」她低聲問,覺得好尷尬。
他把雙手插進褲袋裡,兩眼盯著天花板發呆。人雖然在她眼前,心卻不知飛向何處。她喝了一口熱巧克力,捧著馬克杯走回窗前。
他望著她纖細柔弱的背影。「我想你可能需要個朋友,而我希望自己能看著你,照顧你,我擔心你會……」他吸了一口氣。「你今天晚上需要我,這就夠了。」
「可是不夠。」她心痛,因為她知道自己傷害了他。
對他而言,這樣是不夠的,然而他卻心甘情願接受這種折磨。
淇曼看著他映在窗上的影子,看著他離開。她把熱巧克力喝完,拿著杯子走進廚房,洗好杯子放回原處之後,她便回到客廳。
這時,子銘也正從二樓下來。
「我準備了一間客房,」他淡淡地微笑,試圖衝散空氣中那一抹奇怪的氣氛。
「希望你不會討厭那套太艷麗的床套。」
她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後才道:「我想你還是送我回家好了。」
「不信任我?」他的臉上有微笑,可是他的眼睛卻很冷。「跟我上去,我們用最不痛苦的方式把這件事做完。」
分裂之一的淇曼警告她樓上是龍潭虎穴,千萬不能上去,否則就算她有九條命也不夠死;另外一個淇曼卻好奇地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最後,好奇的淇曼戰勝了,她無法對他說不,只好跟著他上樓。
他在一個客房前停下,將門打開。「說晚安,淇曼。至少對我說聲晚安,我需要它來陪我度過漫漫長夜。」
我卻需要你的人來陪我;她用眼睛對他說。陪我,用你的嘴巴對我說晚安。
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他連忙轉身迅速地下樓。
「別走。」她驚慌之餘脫口而出。」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既大膽又無禮,但她心中的那份悸動告訴她,如果她真的讓子銘在此刻離她而去,她鐵定會化成一縷輕煙,在他的背影下消逝。
他一步一步地踱回來。「你確定你想這麼做?」他的聲音深沉沙啞,頸動脈跳得飛快,眼神則是充滿了飢渴情慾。
「比我從教堂離開的那一刻還要確定。」她的眼中閃著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
她從來不曾這麼想過一個男人,想他的慾望強過一切,得不到的話她會心碎,碎成一千片、一萬片。
他雙手摟著她的腰,拖她靠到他身上,把頭埋進她濃密的秀髮裡,一次又一次地親吻她柔軟的耳垂。
「淇曼……」他在她耳邊低喃。「你無法想像我有多想要這麼做。」
她偎著他溫暖的身體,低喚他的名字。「子銘……」
他的手慢慢地撫上她的雙頰,熱烈的眼光教她心馳神搖,血脈沸騰,教她忘了一切——只要他能這樣永遠看她。
「給我一個機會……」他的頭慢慢低下來,聲音嘶啞地說。「讓我給你……」他輕刷一下她顫抖的手。「永恆……」他的唇結實地覆到她唇上,卻又輕柔無比,熱熱的舌輕舔她乾燥的唇,滋養她久旱的唇瓣。
她無法忍受,也無法再等待,她的唇內也一樣需要得到滋潤,她張開唇邀請他可愛的舌頭進入。
她必須跟他更契合,她是如此的焦急,如此的渴望。她的手壓緊他的背,她飽脹的胸部需要他堅實的胸膛。她的另一手找到他脖子,手指插入他發中,要他更深更熾烈地吻她。
她已經昏迷了、瘋狂了,火熱的身體難耐地在他懷中扭動,瘋狂、猛烈地回吻著他,以最原始的肢體語言傾訴她的愛意。
慾望的洪流排山倒海而來,怎麼都阻擋不住,而他也和她一樣焦躁,火燙的唇頻頻熾吻她的頰、她的鼻、她的眼,最後再回到她甜蜜的口中。
他輕輕推開一點,以便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和她一樣水汪汪,一樣的迷離,眼中有情有欲有原始的需求。
她櫻唇微張喘著氣凝視著他,她頭昏,頭昏得很,她快死了,只有子銘能救她。誰都澆熄不了她心中的那把火,誰都撲滅不了遍燃她全身的火災,只有他。
「我已經等了好久。」他雙手在她上臂來回地輕撫。「好久,好久……」
他的眼睛吻住她的眼睛,他的手笨拙地拉下她洋裝的拉鏈,然後輕輕的,怕弄疼她似的,把她肩上的洋裝剝下讓它滑落到地毯上。
他再度吻住她的唇,吻住她的呻吟,她閉上眼睛,全心感受他的手撫著她細緻的頸項再移動、移動,拇指隔著薄薄的衣料撫弄她的敏感處,她的手也難耐地溜進他襯衫裡,她需要感覺他,需要真實的他。
他的唇在她臉頰上烙印,沿著她的頸動脈密密親吻下來,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甜蜜,肆意地輕咬吮吸……不!她受不了得到這麼多的愉快。
他抬起頭看她,臉紅紅的,她一定是全身都被慾火燒紅了,他在等什麼?他還不知道她的心意嗎?他還沒發現她的腳已經軟得站不住了嗎?
他讀出了她的心思,輕輕抱起她,放她躺到床上,她無助地看他,看到他眼中同等的飢渴,看到他的身體和她一樣灼熱。
他凝視著她,一眨也不眨的,用眼光告訴她耐心一點,他馬上就會來溫暖她。除去了衣物後,他馬上實踐他的諾言,一次又一次地吻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她唇邊囈語,她聽不見他說了些什麼,她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被情慾沖激的昏昏然不知所以。
他的手在她身上滑動,她顫抖、呻吟著;她以吻輕刷他的臉,雙手無助地抓緊他,幾乎受不了這種致命的甜蜜。
「噢……」她嘶喃地在他身上蠕動。
他的頭自她皙白乳峰上抬起,慾火燒紅了他的眼睛,他的手下移到她最敏感的地方。
「說吧,淇曼。」他發出嗄啞難辨的聲音。「說你需要我……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