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又冒出個小妖精!」韓媚如把事情一一說給香兒聽,希望她能為自己出些主意。
「小姐,依香兒看,玄莊主對那位上官姑娘只有兒時的兄妹之情,並無男女之愛。小姐目前最主要的敵人是韓三小姐,小姐不如先拉攏上官姑娘,然後再各個擊破。以小姐的美貌,還怕玄莊主不對小姐動心嗎?」香兒不愧為韓媚如的「軍師」,懂得「合縱連橫」之道,詭計多端。
「哼,都是舅爺偏心,韓娟娟是個冷冰冰的木頭美人,平日少言寡語,哪裡有我知情知趣?玄大哥配她是可惜了!」
韓媚如想起玄子寒俊逸的面孔、千萬身家,語帶憧憬、柔情似水地說道:「全天下唯有他能和我相配!論相貌,他是少見的俊逸男子;論才氣,他博覽群書,縱橫南北,創下天下第一莊,是位雄霸一方的大丈夫;論人品,從未聽說他流連青樓妓院。難得他又正當少壯,尚未成家。香兒,我一定要坐上天下第一莊莊主夫人的寶座,你要幫我。」
「小姐,香兒和小姐同體運心,小姐的事,香兒怎能不管?」香兒承諾道。
「好香兒,我若嫁過來,定給你個姨太做,不會虧待了你的!」韓媚如也懂得拉攏人的手段。
「小姐!」香兒作出嬌羞狀,心裡則暗自竊喜。
「只是……若舅爺以恩情相逼,硬要將韓娟娟許配給玄大哥,那該如何是好?」韓媚如擔心地問道。
「所以我們要盡快動手。何況小姐借出遊之名暫居這裡,名不正言不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要讓玄莊主知曉小姐乃大家閨秀、才貌雙全,和玄莊主是天造地設、即才女貌的一對,玄莊主需要的正是小姐這樣溫柔體貼、知書達禮的解語花。玄夢山莊的當家主母,非小姐莫屬。」香兒嘴甜地道。
頓了頓,她又獻計道:「如今小姐首先要做的,是先好好拉攏那位上官姑娘,而且上官姑娘的住所離玄莊主處甚近,小姐也可借關心上官姑娘之名,趁機接近玄莊主,一石二鳥。」
「也只有這樣了!等我揚眉吐氣的那一天,哈哈哈……」韓媚如想著,一陣嬌笑,根本不擔心外面的人會聽到。
「呵呵……」躲在窗外的上官羽夢聽到這裡,也是慧黠一笑。
這香兒比起韓媚如來,倒是聰明許多,懂得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對手的策略。不過,比起她這個有著二十一世紀記憶、熟讀古今謀略的超級聰明人,論計謀她會輸給香兒這個古人嗎?
上官羽夢笑盈盈地對著白鴿「乖乖」招招手,回尋夢閣等著韓媚如自己上門了。
有客人要來,就要「好好」款待,不是嗎?
不出上官羽夢所料,午後韓媚如就帶著奴婢香兒來到了尋夢閣。
「韓姐姐,請坐,請喝茶。」上官羽夢淺笑著端上茶,招呼韓媚如坐下,像是完全不記得韓媚如在山莊門前的惡行惡狀。
「上官妹妹,早上的事都是姐姐不好。玄大哥樹大招風,我不得不替玄大哥擔心、防範,希望上官妹妹不要見怪。」韓媚如裝腔作勢地拉著上官羽夢的手,佯裝親熱。
上官羽夢柔柔地點點頭,露出個天真的「純蠢」笑容,應道:「韓姐姐的苦心,小妹明白,怎麼會怪罪姐姐呢?」
「上官妹妹真是明理,姐姐自愧不如。」韓媚如裝出一臉的慚愧。「不知姐姐可不可以交上官妹妹這個朋友?」
「能和韓姐姐結交,那是小妹的榮幸。」上官羽夢露出喜不自勝的笑容。
韓媚如見三言兩語就把上官羽夢擺平了,不由得有些洋洋得意。
她起身打量著尋夢閣,剛剛沒有機會仔細看看,而先前玄子寒又不讓任何人進來這裡。
「真是好漂亮呀!」韓媚如有些嫉妒地讚歎道。
這話倒不是韓媚如假意吹捧。尋夢閣佔地廣大,分隔為內、外室和沐浴之處,結構典雅而簡單。房內還帶著一種獨特的清香,若有似無,沁人心脾。
「是啊,我剛來這裡時也很驚訝,沒想到玄哥哥『為我』建的尋夢閣,竟是這麼地美麗!」上官羽夢盈盈淺笑,有意無意地刺激著韓媚如心中的妒火。
「上官妹妹這裡怎麼都不見半個侍女?剛才連茶水都是上官妹妹自己沏的,該不會是上官妹妹這裡沒有派侍女伺候吧?這麼大的房子,該如何打掃啊?」韓媚如故意道,話語中暗指上官羽夢不受關心,玄子寒才沒派半個侍女給她。
「這個啊……」上官羽夢像是全然不懂韓媚如在說什麼似的,笑道:「我不習慣有人伺候,喜歡自己動手,玄哥哥要派幾個婢女給我,讓我拒絕了。」
「是嗎?上官妹妹,好人家的女孩理當讓人服侍的,你既然住在玄夢山莊,也該懂得享享福了。」韓媚如假意好心地道。
「我小時被玄哥哥照顧慣了,其實有玄哥哥照顧,比什麼人服侍都要好得多。」上官羽夢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說出的話卻讓韓媚如想吐血。
「哦?不知上官妹妹和玄大哥是什麼關係?」韓媚如順勢問道。這個問題藏在她心裡很久了。「這個……」上官羽夢露出一抹嬌羞的笑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掩住眼中狡黠的光芒。「我是玄哥哥打小就定下的未婚妻。」
「什麼?!」韓媚如的臉瞬間有些扭曲,她失控地大叫,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世人皆知玄莊主未傾心於任何女子,更未聞玄莊主曾有婚約在身,上官姑娘為何這麼說呢?」婢女香兒急急地替主子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上官妹妹,這話可不能隨便說說啊。」韓媚如發覺自己的失態,忙端起茶,喝了幾口壓壓驚。
上官羽夢看著韓媚如喝下大半杯茶,紅潤的唇角掀起一抹詭譎的笑意,然後很快又恢復了先前的純真無邪狀。
「我和玄哥哥在十年前就定下婚約,後來我被歹人掠走,下落不明。想是玄哥哥一直癡心等我,潔身自好,才未傳出他和哪家姑娘的情事。」她低著頭,像是害羞一般,隱忍著想笑又不能笑的痛苦。
韓媚如呆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原以為玄子寒這幾年遲遲不談婚事,是因為男兒志在四方,沒想到卻是為了這個毫無姿色可言的小妖女,當下險些氣出內傷。
婢女香兒見狀,只得再替主子問道:「若玄夢山莊和韓月山莊兩家聯姻,上官姑娘準備如何是好呢?」
當然是努力破壞,讓他娶她嘍!上官羽夢在心裡暗暗回答,卻不露聲色,臉上裝出一副識大體的樣子,一本正經地道:「雖說是先來後到,可我幾年沒有出現,若是玄哥哥和韓家小姐情投意合,我不怪他!日後只願和韓小姐以姐妹相稱,不分大小,共事一夫。」
惡,她都要吐了!上官羽夢偷偷吐吐舌頭,為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感到噁心不已。不過真沒想到她有這麼好的演技,可以咬文嚼字地說了這麼多噁心的話,上輩子她沒去做演員真是太可惜了,要不一定能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
看看韓媚如主僕二人像是相信了她說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那副呆頭樣還真是好玩哩。
韓媚如臉色發白,看起來有點怪異。
婢女香兒當機立斷,說道:「上官姑娘,我家小姐身體不適,先告辭了。」她打算先陪韓媚如回去,再從長計議。
「韓姐姐,請好好休息,小妹不送了。」上官羽夢倚在門旁,笑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
從韓媚如臨走時的臉色看,那杯茶的藥效已經發作了。
為了歡迎韓媚如的到來,她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準備了些「特別」的東西。
其實那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她「不小心」把一種無味的小粉末灑進茶杯中,而又「粗心大意」地給忘記了,並把它端上來,最後茶「意外」地被韓媚如喝了下去。
那種無色的小粉末對人也沒有什麼傷害,只不過會讓人皮膚搔癢不止並起很多很多小紅疹子罷了。真的沒什麼,頂多維持二十天而已。
好可惜啊,這陣子在玄夢山莊恐怕是很難再看到韓媚如的身影了。
解決了一個,還剩另一個。
程叔,在她所搜集到的資料中,說他為玄家辛苦了大半輩子,未曾娶妻,個性古板耿直,脾氣暴烈,不苟言笑。
她和程叔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對他的印象並不比資料中的多多少——死板迂腐又故步向口封,而且似乎對女人都沒什麼好感。
「嘖嘖,有意思!」她喃喃道。
看來她有好玩的事情做了。
雖說賢慧的女子應該下得了廚房,但那也只有小門小戶的人家需要女子煮飯洗衣,有身份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只需作好當家主母、管好家事就好,難得出現在廚房,洗手炊米做菜。
當然,也偶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