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起那個帥哥和小扒手……她心疼的可不是掉了錢,而是那孩子為什麼要 去搶皮包呢?
枉她和人家百般計較,結果還是被他給說中了。這是一種好生挫敗的滋味。
車子抵達餐館時,已經比預定時間晚了些,她一想起老爸可能的「擺陣」,心裡不 免有些著急。
突然,一道身影閃入她眼底。
出現在餐館門口的,不就是剛才那位帥哥嗎?
「喂--」羽菲一個頭探在車窗外,搖手大喊著。
正想往餐廳裡頭走的展慕倫,聽見有人呼喚的聲音,他回頭一望 --
「曖一一是我啦!」他有了反應,羽菲也叫得更起勁。
慕倫的視線只停留了數秒鐘,又回頭走進餐廳裡。
他確定自己並不認得掛在車窗上那顆五四六色的頭顱。
羽菲當下心一驚,他居然裝作不認識她?莫非……他真的是那個扒手的同夥,兩人 幹了一票,準備來大吃大喝一頓?
不行!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車門一開,她急急忙忙地衝下車。
「喂--小姐,你還沒付錢呢!」司機趕緊吆喝道。
羽菲有點尷尬地付了車資,「不必找了。」她的視線緊追著正跨人餐廳大門的他。 一個情急,她又大叫起來:「喂一一你不要跑呀!」
這……是指他嗎?有點納悶的慕倫只好立在原地,他望見計程車內火速鑽出一個女 孩子,而首先映人眼簾的是,跨步而出的那件裙子。
好眼熟的碎花圓裙……當他想起來,精神為之一振時,只聽見砰的一聲,她用力關 上車門,似乎正朝著他衝過來。
而事情,就在那一刻發生了。
在她跨步的同時,忽地響起一道裂帛聲,教路過的人全部愣住了。
那是什麼聲音?她和他對視著。
豎起耳朵的羽菲,一陣心驚膽戰.帶著不忍目睹的隱憂,她緩緩地回了頭 --
哇哈!她那只剩半截而參差不齊的裙擺正拍打著她那潔白光滑的大腿。
低頭瞄了這一眼,她全身細胞真的快暴斃了。
對從不輕易穿裙子的她,這可是這雙美腿的「處女」秀。
佔得地利之宜,把一切盡現眼底的慕倫,一時之間除了極力忍住那快爆出的狂笑之 外,還來不及有任何行動。
倒是熱心的司機老大,這時候下車了。他從後座車門夾縫取下了半截裙尾,來到了 羽菲跟前。「小姐,你的裙子還給你,要不然會害我沒生意做,把客人嚇跑的。」
「啊?謝謝……」接過「裙屍」,稍嫌錯亂的羽菲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慕倫已忍俊不住的傳出失控的笑聲。「哈哈哈……」他發誓,他真的不是那 麼缺德的人,只是……望了頂著一頭「彩虹」的她.夾緊兩條大腿,就那樣杏眼圓睜、 呆若木雞的模樣,真的是……有夠滑稽的。
「有什麼好笑的!」羽菲被他的笑聲給惹毛了,原本的尷尬也煙消雲散。
一向率性而為的她,索性大搖大擺的走向他。
不錯嘛!這條裙子經過改進之後,倒是顯得俏麗輕盈許多。
「你的腿挺漂亮的嘛!」他一時脫口說道。
沒想到他話才一出口,立即惹來她的衛生眼,「少色瞇瞇了!沒看過女人大腿呀? 」
「我色--」
不容他抵賴的羽菲,隨即對他逼供:「你說,你是不是那個扒手的同黨?故意騙走 我的錢?」
「我……騙你的錢?」活到三十歲的他,生平頭一遭受到如此的指控。也許是天生 的優越尊嚴受到凌辱,他不悅他反駁:「你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少了點腦筋,簡直是非不 分。為了幫你追回皮包,我還差點摔得鼻青臉腫呢!誰知道我再回去時,你已經不見人 影了。」
羽菲斜眼睨著他,半信半疑地望著他頰上擦傷的痕跡。「那……我的皮包呢?」
「我放在車上了。」慕倫看看時間,問道:「你是來吃飯的吧?」
「嗯……也算是啦!」
「那這樣子好了,在你離開餐廳以前,我會把皮包還你,我今晚在這兒有個重要的 約會,我現在沒時間回停車場去拿……如果你對的不放心,那我給你我公司的名片,總 不會跑掉的。」
其實,她又何嘗有多餘的時間在這兒蘑菇呢?羽菲把名片往上衣口袋一塞。一就相 信你一次吧!」她往門口走了去,發現他仍立在原地不動,好奇地問:「你不是趕著約 會嗎?」
「嗯--」其實,他是顧忌著和她一起進入的「效果」。雖然他可以置個人形象於度 外,好歹他總得替一直是媒體追逐焦點的展氏避開話題。「我是在奇怪,你的頭髮--」
「噢--」羽菲恍然笑笑,換了摸那用發膠硬壓出來的爆炸髮型,還有那噴得五顏六 色的髮絲,問道:「你坦白告訴我,這樣好看嗎?」
慕倫皺起了眉。他真不敢相信,才幾個鐘頭,原本一個水噹噹的美女,卻變成一頭 怪獸似的。瞧她的樣子,好似對這樣的結果十分自得其樂。
但他無法昧著自己良心,大大地搖了頭,「真的……好難看!」
原以為她會應聲生氣,沒料到她居然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樣子就對了!你說的話 就這一句最中聽。」
「什麼?有沒有搞錯?」
「ok!好戲上場了!」
她興奮的樣子著實詭異。慕倫不知不覺地瞅著她,和她並行跨入了餐廳。
☆☆☆
餐廳內的展、風兩家二老,一面神情愉快的交談著,一面卻又為時間的消逝而不見 兒女蹤影而各懷心事。
「慕倫不會是不守約定爽約了吧?」展飛鵬暗忖著。
「那丫頭該不會真的臨陣脫逃?那事情可溴大了。」風平心想。
不過,這兩名江湖老前輩,收藏心事而談笑自如的本領,可真是高人一等,完全不 露痕跡。
「來,咱們就邊喝邊等,年輕人嘛!總愛打扮打扮,反正時間還早。」展飛鵬頻頻 向老友邀酒。「風平,算一算咱們也有好久沒聚聚了,今天就喝它個痛快。」
風平顯出欣慰的笑容,有感於展飛鵬崢嶸商界卻豪氣不減當年,一口氣也舉杯一飲 而盡。飲罷,他有所感出地道:「是好久沒聚在一塊兒,想當年……」他又搖頭失笑。 「瞧我!怎麼又提起了呢?真是……幸好嫂子今兒個不在,否則又要惹得她不開心了。 」
風平的話卻挑起展飛鵬更大的感慨。「其實……你嫂子就是愛鑽牛角尖,就那麼點 心眼,倒是沒啥壞心腸的……」
「這我知道,其實嫂子再怎麼小心眼,也是因為愛你呀……女人都是一樣的。」風 平安慰他。
兩個男人有默契地又幹了一大杯,相視而笑。
「不過,我是想……嫂子她會同意這件事嗎?」
「由不得她反對,更何況我都已經告訴慕倫了。」展飛鵬幾杯黃湯下肚,說起話來 激昂了幾分。「你放心好了,我展飛鵬不會不信守承諾的。」
風平點了點頭,似乎寬心不少,繼之又說:「慕倫那孩子怎麼說呢?他會答應嗎? 我聽說他挺花心--」一時口快的風平,馬上轉了個詞兒:「挺花心思在事業上,我怕他 還不想那麼早安定下來。」
原本神色有些尷尬的展飛鵬,因風平的「轉折」詞而輕吁口氣。「安定有什麼不好 ?所謂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還擺在前頭呢!你別操那份心了,也許待會兒他們年輕人 一看就對上眼了呢!」
展飛鵬想了想,又問:「對了!那孩子……我是說羽菲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長得 --」
「長得就跟她媽一個樣子!」
展飛鵬聽了風平的話,眉眼不覺舒展開來,浮現讚許首肯的微笑。
風平繼續得意地道:「不是我愛說大話,那孩子長得還真是沒話說,標緻的模樣是 人見人誇--」
「那想必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好女孩了。」
「呃……是呀!是秀……」風平並沒有接口,反而伸手想去捧酒杯,臉上有種模糊 的心虛。「不過,羽菲的個性就是有那麼點『小毛病』--」
「小毛病?你倒是說來聽聽呀!」展飛鵬對這個「准媳婦」顯得十分關切。
「呃……」風平有點支吾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喔!老天!」忽地他 口中吐出一聲驚呼,緊握的酒杯停在半空中,兩顆投向前方的眼珠子忽然定位不動。
「怎麼啦?風平--」順著視線,展飛鵬也張眼望去。
在他看見兒子的那一瞥,他迅速露出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又立即凍結。
☆☆☆
展慕倫一發現父親,立即加快了腳步,只是 --
「唉!小姐--他顯得有些為難地掉轉頭,對亦步亦趨的羽菲道:「你不要一直跟著 我,我說過一定會把皮包還給你的。」
「你少臭美了!誰跟著你?是你一直擋在我前面!」她立即送給他一記白眼,十足 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