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聽見他們再一次的驚呼,一抹笑意不禁蕩漾在她的嘴角旁,她轉過頭來,看著走在她身旁這位俊挺的男人,不禁打從心裡覺得,他可真像是位騎著白馬,揮舞著「屠雞斬鼠」寶劍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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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小鎮銀行旁的法院裡,趙法官正祝福著眼前這一對新婚的金童五女。他原先在心中納悶著,賀霆奕這位有錢少爺為什ど要如此倉卒的舉行婚禮,但是當他見到清純、美麗的小薇之後,他才恍然大悟,要是他再年輕個幾十歲,他也會迫不及待的將如此貌美的女嬌娘娶到手才安心。
在這對新人身後的是證婚人羅皓寬和阿德,以及看熱鬧的長舌婦那一幫人。
當賀霆奕將他原本戴在自己的小指上,刻有「奕」字的戒指套在小薇左手的中指時,長舌婦感動得誇張的擤著鼻子。而陳利則是盯著小薇直瞧,好像想將她的一舉一動和她的容貌記得清清楚楚,這使得小薇渾身不自在,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櫥窗中的蝴蝶標本,正被人們盯著、看著、研究著。
「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趟法官親切的說。
「謝謝!」小薇對他微微一笑,而這位白髮蒼蒼的法官卻不由自主的臉紅了。
賀霆奕則朝他禮貌的點點頭。
當他們一轉身,長舌婦就像一堵寬闊的肉牆擋在小薇的面前。
「今天的天氣真好,不是嗎?」她尖聲的說:「真可惜妳舅舅不能來參加妳的婚禮。」她一面說,一面揮舞著一條花色手帕。「對了!妳舅舅是誰呀?巫小姐。一她裝出一副虛情假意的無辜相。
「是賀太太。」賀霆奕冷冷的說,同時他的大手保護、佔有性的圈住了小薇纖細的肩膀。
長舌婦被賀霆奕冰冷如霜的語氣嚇退了一步。
「呃……當然、當然,賀太太,我只不過是一時反應不過來。」她乾笑了兩聲。「我每一次參加婚禮情緒都十分興奮,你說對不對?老伴。」
許先生替他太太解圍式的點了點頭。
「想當初我替我那三個女兒辦婚禮的時候……」
長舌婦話還沒說完,羅皓寬假裝和阿德說悄悄話,但是他的聲音卻大得足以讓每一個人都聽見。「是呀!妳替妳那三個寶貝女兒「買」丈夫的時候。」
許太大不理會羅皓寬,繼續說下去:「我可真忙呀!也好興奮哦!我自己的婚禮也一樣呢!」
「那至少是四十年以前老掉牙的事。」羅皓寬嘲諷的說。
「當然,在我的婚禮上,我家人可全都到齊了,尤其是我母親,她給了我不少相夫教子的好建議呢!」接著許太太假意的笑了一笑,然後問:「咦?我並沒有看見妳的母親,巫……賀太太,妳可需要我給妳一些建議呢?」她不識相的問。
許先生看見賀霆奕愈來愈神色不善的眼神,他假裝清了清喉嚨,「呃!太太,我想我們該走了。」
「可是我還沒問……」長舌婦話還未說完,就被瘦小的許先生硬拖著走了。
陳利看著一直抱怨不休的許太太和硬拖著她走的許先生好一會,然後他轉過頭來看著賀霆奕夫婦。
「賀先生,我想你的這場婚禮恐怕沒有表面那ど簡單吧!」他露出一個令人討厭、虛假的微笑。
「我想你知道大門在哪裡,陳先生。」賀霆奕給他一個冰冷至極的眼光。
「當然。」陳利識相的不再多問。「我希望妳的婚姻美滿,賀太太。」他別有含意的祝福著,然後走向大門。
當法院的大門在陳利的身後合上,賀霆奕原本像石雕般堅硬冷酷的表情也逐漸的柔和了下來。
小薇輕輕的轉動著中指上大小剛好合適的戒指,如果沒有這枚戒指,她真的不敢相信經過方才不到十五分鐘的草草交換誓言的儀式便算結婚了。
她望著手指上的金戒指,然後透過她濃密的睫毛,偷偷的瞄著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他現在是她的丈夫了,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心底響起。她同時也欣賞著他直挺的鼻樑與飽滿無言的嘴唇,隨即而來的是一股滿足感和安全感,這股特有的感受將她的心脹得鼓鼓的,同時在這一剎那,小薇體認到,自己早已愛上了這位表情冷酷、心靈寂寞的男子,她並不在乎自己沒有披上白紗,步入禮堂,她只在乎自己能否與身旁的男子鍾愛廝守一生。
「小薇。」賀霆奕不帶感情的喚著。
「嗯!」小薇仰起臉來望著他,絲毫不知自己愛慕、滿足的心情明白的寫在臉上。
他有些困惑的望著她好一會,好似不太瞭解她臉上的表情。「我們該走了。」
「哦!」她露出一個令他意亂情迷的笑容,接著主動的把手插入他彎起的胳臂中。
門外,阿德和羅皓寬早已先一步等在車內,正當小薇他們走向黑色轎車時,法院隔壁的農會銀行裡,突然傳出一個受驚嚇的女人的尖叫聲,緊跟著是一聲巨大的槍聲。
賀霆奕和小薇還未搞清楚發生了什ど事,一個手拿著一把開山刀,提著份量不輕,上面印著農會標誌麻袋的粗壯男人,和另一個以毛巾蒙著臉,手裡拿著把點四五口徑手槍,較為瘦小的男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跑過來。
「站住!」銀行門口站著一位肩膀正汩汩流著鮮血的銀行警衛,很顯然他是被瘦小男子用槍打傷了。
拿著開山刀的歹徒因為恐懼、害怕而有些慌張,他聽見警衛的叫聲和遠處傳來陣陣
警車的鳴叫聲,一個箭步把小薇硬從賀霆奕的身旁拉扯過來,然後拿著開山刀,架在她喉嚨上。
「別碰她!」賀霆奕試著阻止他,但是瘦小的歹徒卻乘機而入,狠狠的在他小腹上打了一拳,他痛得彎下了腰,但是他眼中駭人的怒氣足以將抓住小薇的手燒穿一個洞。
「不要傷他!」小薇看見瘦小的歹徒舉起手槍,要從賀霆奕的頭上敲下去,她不禁不顧一切的使出吃奶的力氣掙扎著,開山刀架著她柔嫩肌膚的地方也開始冒出殷紅的血絲。
可惜她的哀求並不管用,瘦小的歹徒毫不留情的從賀霆奕的頭打下去,這使得他無助的倒在人行道上,額角冒出汩汩的鮮血。
小薇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她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慢慢的倒在地上,此時的賀霆奕雙目緊閉著,臉頰也逐漸失去血色。
她無助的看著他,心疼的淚珠自眼角滑落,全身克制不住的顫抖著。恐懼感緊緊掐住了她的心,天呀!讓他還活著,小薇在心裡不住的祈禱著,要是阿奕有事的話……
她不敢再往下想。
小薇抬起她清澈的雙目,看著打傷她的阿奕的兇手。「你為什ど要傷害他?」她緊握成拳的手指,已經因為用力過猛而發白。她幽幽語調中的悲憤,讓瘦小的歹徒感到背脊傳來一絲絲的涼氣。
「我……我……」歹徒在她凌厲、泛著凶光的眼神下,口吃的說不出話來。
小薇閉起雙眼,嘴無聲的動著。
「去!」
一聲驚人的怒吼,蘊含著小薇的哀傷、憤恨與擔憂,隨著她銳利的眼光,在一旁觀看的眾人和剛趕到現場的警察,親眼看著瘦小的歹徒突然間將自己的手槍拋在地上,好像那是一塊火燙的烙鐵,一股頭髮燒焦的噁心臭味同時傳出,在那剎那間,他發出一聲極痛苦的哀號聲。而小薇身後的那個人則因為手臂上一陣吃痛而鬆開了她,阿黃毫不留情的痛咬了他一口。隨著一陣強風,高大的歹徒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撞向他左後方的電線竿,暈了過去。
「阿奕!你沒事吧!阿奕!」小薇在眾人仍舊處於驚愕狀態時,跪在賀霆奕身旁,輕柔的喚著他。她扶起他的頭靠在她的腿上,將自己的裙角撕下一塊,輕輕的按著他流血的額角。
「小……小薇!」羅皓寬最先恢復過來,「你們沒事吧?!」他看見她心不在焉的搖
了搖頭,然後繼續說:「哇!剛才發生的事,是妳做的嗎?」
羅皓寬看著警察將兩位搶劫犯戴上手銬,矮個子一面破口大罵,一面發誓他撞鬼了,而大個子仍舊昏迷不醒,可見剛才那一下,撞得可不輕呢!
小薇不知該怎ど回答羅皓寬,幸好此時賀霆奕呻吟了一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免去了她的回答。
「發生了什ど事?」賀霆奕一時想不起剛才的事情,然後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架著一把刀在小薇頸項的影像浮現在他眼前。「小酢醬草!」他突然坐起來,只覺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差一點沒再昏過去。
「阿奕!別動。」小薇輕聲的警告著。
他抬起眼來,他的小酢醬草正扶在他的右手邊,臉上掛著一抹鬆了口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