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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千千

  「容兒,你在做什麼?」見她拿著杵在研缽內搗弄,冷天濰好奇心頓起。

  「磨藥羅!」

  她現在心情極度惡劣,他最好識相點別來煩她。

  「可是律說你要多休息。」

  「我管他說什麼,我現在想動不行嗎?更何況又還沒來,你別聽他瞎說,好不好?」

  可惡,該死的司徒律。

  她恨恨的搗著藥,忽然間,她手上的東西被一隻大手拿走。

  她愕然地看著他。現在是怎樣,他不聽話了是嗎?

  冷天濰將杵與缽放到一旁後,攬腰抱起她,「我不認為他的話都要聽,但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你……」他變體貼了,她教導成功了嗎?

  「我帶你回房休息吧。」更何況律跟他說,一旦她的心情繼續惡化,他極有可能會遭殃,教他小心點,看著辦。

  「天濰,你沒臉紅耶。」她赫然發現,他今日在抱她時,竟然不像往常那樣臉紅不止,不禁有些遺憾。

  聽她這麼說,他不禁有些愣然。

  是啊,他近日觸碰她時,內心不但沒有掙扎,甚至還想主動接近她、觸摸她。

  嗯,這大概是她成天對他摟摟抱抱的關係,讓他養成習慣了。

  他不理會心中微妙的悸動,將他想對她做出一些親密動作的想法,逕自解讀成他已習以為常。

  「習慣了吧。」

  「真不好玩。」她還是愛看他臉紅的模樣。望著他闐黑的眸子,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天濰,你對我有什麼樣的感覺?」

  他偏著頭忖思了一下,道:「感覺?嗯,感覺上,你比上次我和大哥他們獵到的那頭大山豬輕上許多。」

  拿她跟山豬比!

  她的雙瞳頓時狠狠的瞇起,雙手環抱住他的頸項,然後猛咬一口。

  「容兒,很痛,別亂咬,萬一我鬆手會摔著你的!」她怎麼忽然咬人?

  真硬。華容兒撫著自己有些酸痛的下顎。啐!竟沒能咬掉他身上一塊肉。

  她雙目含嗔地瞪他一眼。她真不敢相信,有人會笨到連這麼明顯的話都聽不懂嗎?

  他為何一遇到感情事,人就變笨很多?

  明明他很聰明的!唉……

  ☆ ☆ ☆ ☆ ☆ ☆ ☆ ☆ ☆ ☆ ☆ ☆ ☆ ☆

  「好,到了。」

  冷天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隨後輕輕地將華容兒放在床上。

  「容兒,你好好休息。」他摸摸她的頭後便欲轉身離去。

  她立刻拙住他的手。「在這兒陪我。」

  「好。」他伸手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陪伴她。

  冷天濰看著她躺好,不經意地問道:「對了,我問你,你當初為何要硬是留下我?」

  「也沒什麼,就收了一點點的錢而已。」她笑道,食指和拇指比出一點點縫隙。

  因為金錢交易?「多少錢?」

  「五百兩。」

  他自嘲道:「原來我挺賤價的。」

  「呵呵!因為你笨嘛,當然便宜羅。」

  「我笨?」他哪裡笨了?

  「哎喲,笨就別說出來讓人知道。」不知道自己笨,這才是最慘的一件事。

  「你這毒舌女。」他伸出手狀似要掐住她的脖子。

  「掐啊!」她不信他不得了手。

  冷天濰盯著她白皙的頸子許久,內心突然有些許騷動。

  他忽然很想細細地嗜咬眼前潔白的頸子。

  他立時縮回手,不解地思考著心裡忽然冒出的異常想法。

  他今日肚子餓得還真快,竟然會想對她的頸子又舔又啃,他瘋了嗎?

  冷天濰壓下內心的慾望,強自鎮定道:「哼!我才不掐女人。」別再胡思亂想了,他就算再餓也不吃人肉的。

  華容兒不悅地道:「怎麼,看不起我們女人啊?」

  他蹙眉微撇開頭,不敢再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心不在焉地道:「不,是太看得起你們了,女人可是非常會記恨的,一旦得罪了她們,那這輩子就不用活了,因為與其活在她們的報復之下,還不如盡早自戕比較好。」

  「嘖!你何時這麼瞭解女人了?」真看不出來,他很少接觸女人,卻能說出如此精闢的見解。

  「這是大師兄說的。」雖然大師兄那時是不經意說出口,但他還是不自覺地把這些話記在腦海裡。

  華容兒點點頭。是嗎?他大師兄應該多教他一些的,她也用不著這麼累。

  第六章

  熱鬧的市集中聚集了許多販賣南北雜貨的攤子,路旁表演特殊雜戲的人個個花招百出,吸引路人的目光。

  咚咚咚的鑼鼓聲不斷,豪氣的吆喝聲更是招來許多圍觀者。

  「來來來,咱們兄弟初次來到貴寶地,只帶了粗淺的技藝表演給大夥兒看,覺得好看就來點掌聲,給點鼓勵!來,胸口碎大石!」

  砰一聲巨響,石板忽然碎裂,躺在長凳上渾身肌肉的男子若無其事拍拍身上的碎石,之後身子一翻彈了起來,拱手向圍觀的民眾示意。

  「好啊!」眾人的掌聲響徹雲霄,紛紛拋下銅錢。

  華容兒和冷天濰擠過擁擠的人群,走到一個擺滿各式各樣髮飾的攤子前。

  她挑了片刻,選中一個上頭刻有美麗花紋的髮簪。

  「天濰,你覺得怎麼樣?」她順手將那支髮簪插在頭上,雙眼充滿期待的問他。

  他瞧了瞧她頭上的那支簪,點點頭道:「很漂亮。」

  華容兒思付了一會兒,從旁邊拉過一位妙齡女子,隨手將髮簪插在她頭上,然後雙眼銳利的看著他,「那這樣呢?」

  他一臉疑惑,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做。「很漂亮。」

  方纔那麼說不對嗎?為何要連問他兩次?

  那位姑娘忽然被人拉來,原本是一肚子火,但一聽到這個眼眸深邃,鼻樑直挺,看來有些粗獷的男子稱讚她,滿腔的怒火立刻消失,笑得十分開心。

  但這會兒華容兒卻冒出極大的怒火。

  她忍著快要爆發的脾氣,收回髮簪後極力扯起溫和的笑容,問道:「簪好看,還是插上簪的人好看?」

  「簪好看。」

  她懂了,簪比人還好看就是了。

  她怎麼會笨到想從他嘴裡套出讚美的話。

  明知他遲鈍得可以,她還這麼冀望他。

  見她臉色凝重,冷天濰拭下一下冷汗,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這兩者不一樣嗎?」

  不都是問簪是否好看,為何她的表情不太高興,像吃錯藥似的?他應該沒說錯什麼吧?

  「不一樣。」她握緊髮簪,拚命制止自己想把他的頭戳破幾個洞的衝動。

  ☆ ☆ ☆ ☆ ☆ ☆ ☆ ☆ ☆ ☆ ☆ ☆ ☆ ☆

  「為何容兒會忽然對你生氣?」司徒律邊為病患把脈,邊側頭看向盤腿坐在他身邊滿臉無辜的冷天濰,「這就是你瞞著容兒偷偷跑來問我的問題?」

  因為今日容兒看他看得死緊,不准讓他接近司徒律,他只好回到華家後又偷偷地溜出來找他。

  冷天濰悶悶地開口:「我不懂,她明明要買那支簪啊,我也稱讚它好看了,她為何還滿臉怒氣?」

  她到底在氣什麼?

  他想起之後她便丟下簪子氣呼呼的跑回家,理都不理他,將他一人丟在那兒。

  後來用膳時,她嘴裡雖然嚼著飯,但眼睛卻直瞪著他,彷彿她嘴裡的食物是他,不是飯菜。

  一想到她凶狠的目光,他就忍不住打起冷顫。

  司徒律緩緩開口,「那她是怎麼問你的?」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裡。

  「她問我,簪好看,還是插上簪的人好看。」

  她想買,他自然稱讚那支簪好看,不對嗎?

  司徒律溫和地微笑,輕聲問他,「那你的回答呢?」

  冷天濰不假思索的回答,「簪好看。」

  司徒律向來穩重的臉孔霎時彷彿出現一條裂痕。

  他是教過他要適時地拍容兒馬屁,但很顯然的他拍到馬腿上了。

  司徒律清了清喉嚨,「咳!天濰,這不一樣,不能這樣回答。」

  「哪裡不一樣,為何不能這樣回答?」

  「你可以說人好看,但絕不能說東西比人好看。」

  真是鈍啊!他忽然很佩服容兒竟然沒被用那支簪在他的腦子上戳幾個洞,看來容兒的脾氣還算挺不錯的。

  「不行?那她下次又要買東西,我該怎麼回答她的問話?」

  「嗯,你可以說:『容兒你生得美,不管戴什麼都美如天仙,非常好看。』應該就行了。」

  「這樣啊。」

  望著他似懂非懂的表情,司徒律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

  唉!他真的懂了嗎?

  ☆ ☆ ☆ ☆ ☆ ☆ ☆ ☆ ☆ ☆ ☆ ☆ ☆ ☆

  華容兒從迴廊的一頭走過來,「天濰,你剛才跑到哪裡去了?」

  冷天濰心中暗道好險,幸好他早一步翻進圍牆,要不然被她知道他偷溜出去找律,鐵定更生氣。

  他微笑道:「我四處晃晃,有事嗎?」

  「陪我去買東西。」怎麼搞的,她剛剛竟然忘了順路買回來,現在又要出去一趟,真麻煩。

  「喔!好。」

  又買東西啊,還好他剛剛跑去問律怎麼應付她的問話,要不然他恐怕又要惹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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