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已經聽過無數遍。
白薔薇用冷淡的眼神以對。「我只明白到……他果然有三分鐘釣到一個女人的本事。」
柳芷芸不好意思地望著她,端起咖啡先喝了一口。「薔薇,妳放心好了,我知道他是妳的,所以我絕對不會去誘惑他的。」
「妳儘管去,可以的話,只要幫我完成任務就好了。」她低下頭,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如果可以,她一點都不想再去接近趙東風。
「我是很希望幫這個忙啦,可惜他眼裡就只有妳而已。果然還是趙老特別瞭解自己兒子的喜好,他一定是一眼就看出來妳會是趙東風喜歡的類型了。」柳芷芸甜甜一笑,「再說,我已經在那裡面找到對象了。」
白薔薇似乎並沒有特別留意到她最後那句話。她是趙東風喜歡的類型?真不明白她哪來這麼奇怪的想法。也許是她沒看見趙東風那雙深冷的眼神?
「薔薇,到時候妳可要幫我啊。」柳芷芸手裡一把叉子越過界,敲敲她的盤子邊緣。
「幫妳什麼?」她這才抬頭。
「幫我得到他啊!」唉,都沒在聽她說話。
他?她瞅著柳芷芸微怒地瞪眼的模樣,仔細想了想,剛才她似乎有提到一個對像……若要從那三人裡面勉強找出一個的話……
「妳是說,萬薄荷?」
柳芷芸隨即瞪大了眼睛,「薔薇,原來妳對他有好感啊?可是我說的是花蒲英哦。」
她冷淡的目光不禁抹入一絲狐疑。「個性非常惡劣、拿杯子就砸過來那個人才是花蒲英。……妳搞錯了吧?」
「不會錯。雖然個性是惡劣啦,不過都已經看到最壞的一面了,反正只要下去招惹他就平安無事,接下來慢慢去發掘他的優點,這也挺好玩的啊。」從認識一個人的缺點開始交往,也是個不錯的嘗試吧。重點是,她雖然也覺得花蒲英相當可怕,但同樣的對他的印象也最深。
會想到要跟那個人交往,這還不算去招惹嗎?會平安無事嗎?
「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勸妳還是多加考慮。」白薔薇淡淡地顰眉。她心底甚至在想,這會不會只是柳芷芸開的一個玩笑?
「妳不用勸我,我已經決定了。」柳芷芸笑得開懷,一口蛋餅咬下去……轉個不停的腦袋,猛然頓悟。她忽然一臉認真對著白薔薇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男人當著我的面直指我是狐狸精,也只有花蒲英而已。我想,是因為我覺得如果在他面前,可能被他那麼一瞪,我就打回原形了。所以,以後我也只好選擇以最樸素的面目面對他吧?這麼一想,我忽然覺得很輕鬆呢。」
這麼說,她是認真的?白薔薇不可思議地瞅住她,「我很難理解妳的邏輯,如果妳真的決定對象是他……我還是一句話,請妳三思。」
「薔薇,妳就不用管我了。」
難得的看見柳芷芸笑容燦爛,而且彷彿散發出奇異的光彩。白薔薇望著、望著,竟不知不覺發呆了。彷彿聽見咚地一聲,心湖裡……淡淡化開了陣陣漣漪。
原來,是因為柳芷芸今天一張素顏,又帶著自然的笑容的緣故。褪去了平常的嫵媚的裝扮,和風情萬種的姿態,今天早晨的她的確有一股連女人都動容的親和的魅力。……如果這一切改變,全是因為花蒲英,那她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哎啊,怎麼看著我入迷了嗎?」柳芷芸瞧她發怔,便故意取笑她,「我倒是真沒想到原來妳喜歡的是萬薄荷那一型的啊!……唔,他跟杜醫生一樣戴著眼鏡呢。」
「妳誤會了。」但她也懶得解釋。喝了口咖啡,她站起來,「我要過去了,妳……算了,我回來再整理好了。」
「妳坐下來吧,剛剛言叔已經打過電話來了,趙老一大早就搭機去美國了,似乎是臨時決定要去探望一個老朋友的樣子。妳的護照和簽證都來不及,所以被留下來了,不過為了趙老的安全,虎蜂和馬蜂都跟著去了。」
「……我還以為妳剛剛是跟朋友聊天。妳怎麼到現在才說?」的確是聽趙老提過一位住美國的老友最近病得嚴重,但他的身體情況也不太適合出國啊。
「因為是趙老吩咐在這個時間告訴妳的。」柳芷芸迷人地一笑,繼續說道:「還有呢,趙老說,他不想回國以後還得幫妳收屍,但是虎蜂和馬蜂他又得帶去,所以這一段時間他把妳托付給人了。請妳收拾行李,等一會兒就有人來接妳了。」
「……誰?」她頭皮發麻。
「妳想能夠制得了那些後輩的還有誰?當然是趙東風了。」
「……不會吧?……叫我搬去跟他住?」她的心臟狂跳,整個臉色刷了下來。
「是啊,真羨慕妳呢。」她也想去跟花蒲英住,不知道趙老能不能也為她鋪個橋。
叮咚!
「啊,來了。我去開門!」儘管樸素了點,仍然是一隻蝴蝶呢。
白薔薇全身僵硬。
這算什麼?……她的權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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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芷芸的催促下,她來不及思考這一連串的矛盾,就被連人帶行李趕出來了。
一下子說不上來哪裡奇怪,但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是被她給忽略了的。究竟是什麼呢?
想起那天的花蒲英,她到現在一顆心都還會緊縮。趙老最信任的虎蜂和馬蜂之所以緊隨在她身側,在那天以後她總算明白了。
雖然趙老擔心她的安危,但他找趙東風來--那天,的確多虧了趙東風及時趕到。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一路上,不管趟東風說了什麼她都不答腔。就連到了他的「便利店」,她也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理也不理他。
「到底在想什麼啊?這麼安靜可一點都不像是妳了。妳該不會是那天以後就被蒲英給嚇傻了吧?」放下了她的行李箱,他忽然親近她,捧起她沉思的臉兒,親密地笑著凝望。雖然是一張冷漠的臉兒,身上卻有一股令他著迷的女人香。
她正努力在釐清眼前這一場混亂,幾乎已經快找出一條頭緒來時,卻被他的欺近給打斷!
冰冷的一雙眼睛清亮的對上他,「……提到那天,我現在想起來了,我應該向你道謝的。」
「哈哈哈,妳如此客氣我反而不太習慣呢。」緩緩勾起她冷傲的下巴,瞅著她粉嫩的唇色,就連始終不曾上揚的嘴角也如此吸引他。他忍不住低下頭來--
她一把抓住他飛揚的長髮,把他的頭給拉歪了一邊。
「既然會讓你不習慣,那我就不再說了。」她冷冷地瞪著他。她真的要跟這男人共處一個屋簷下,不是開玩笑吧?
「薔薇……妳先放手如何?」她那眼神簡直想把他的頭髮給狠狠抓下來,這不擺笑臉怎麼行。
「……您的髮質可真好呢,一根分岔也沒有。」她嘴角一抿,「您……什麼時候改行做起美容了嗎?不過我想我的皮膚應該沒有問題吧?」他兩隻手還捧著她的臉不放要到什麼時候!
趙東風雖然相當喜愛從這張小嘴裡吐出的每一句話,但被她扯在手裡的頭髮可是他的寶貝啊。他把十指張開,緩緩放開她的臉,同時遞上充滿善意的微笑。
她終於鬆手不再研究他的頭髮。
趙東風抱起胸膛。其實管不住下停想碰觸她的這一雙手,他自己也覺得挺困擾的啊。畢竟他這個人習慣了順從自己的慾望,也並不打算掩飾對她充滿興致的慾望。不管是她冷漠的言詞,還是--
她冰冷含怒的眼神一如過去坦率地反應著忠實的情緒,細緻的輪廓線條緊繃著拒人於千里的痕跡。光是看著她,他就會忍不住……
「薔薇,自從妳上一次下明原因的從這裡跑走以後,知道自己被妳拒絕,我傷心了好一陣子啊。」他一臉遺憾,忽然又笑了,「沒有想到,我們現在會同居。」忍不住捉弄她。為了避免她再「玩弄」他的寶貝頭髮,他把頭髮綁束在腦後。
「不是同居。」她咬字清晰的聲音塞滿了齒縫問冷冷噴出,緊繃的臉上浮出隱忍的痕跡。「不知為什麼,我發現您……似乎很以戲弄我為樂呢?」
趙東風深幽的眼裡映出她細緻迷人的臉龐。她一雙澄澈的眼神毫無雜質地注視著他。她的迷人,她自己一定沒有發現吧?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面前有一個女孩美麗得令我手足無措,我就會忍不住想逗弄她……觸摸她。」他低沉的嗓音優閒而誘人。
白薔薇立即往後退了一步。對「前科纍纍」的他戒備防範。
趙東風低頭瞥一眼自己看管在胸前的兩隻手,無辜地聳了聳肩,莞爾一笑。
雖然如此,她還是信不過他,當然這也包括他的每一句話。虧他說得出口,他哪裡手足無措了?她才是被他調侃得神經緊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