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大樓梯間又昏又暗,他沒有看清她的樣子,個但如此,他抱著她回來,將地安置在客房後,就沒再踏進客房一步。
不用說,裴然的交代他根本忘了。
"不是我救的。"闕宕帆的意思是,幫她看病的人不是他。
石握瑜聽得一頭霧水,"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闕宕帆繞過她到冰箱找東西,眼角的餘光朝她看了一下,那目光令石握瑜忍不住皺眉:,因為他彷彿在看白癡一樣。
"因為你擋到路。"他簡單扼要地說,可是心裡卻暗忖,如果不是她擋到路,如果不是她在他身後昏倒,他會直接將她當垃圾一樣的踢開,清除"路障"。
但想歸想,他什麼也沒說,從冰箱裡拿出鮮奶,替自己倒了一杯,拿了一袋土司便開始準備吃他的早餐。
石握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因為她擋到路所以他才把她帶回家?
這個理由實在荒謬得可以,但不可思議的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卻又如此合理,他真是個怪人!
嘴邊噙著笑意,她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坐下,而他正在看報紙,對她視而不見。
其間只有翻動報紙的聲音。
雖然他對她視若無睹,但是石握瑜並沒有生氣,只是倏然想起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也曾在家和她與母親共享早餐,曾幾何時,父親已不在餐桌上出現。
一思及此,石握瑜不免有些感傷,不過她也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馬上站了起來。
"糟了!"
闕宕帆不滿寧靜被打擾,抬頭睨了她一眼,但是沒出聲理會她,又將視線投回報上,關心他的股市新聞。
"我一夜沒回家,我媽一定很擔心,我要回家了。"石握瑜說著說著,卻又感覺一陣昏眩,又坐回椅子上。
闕宕帆還是低頭看報,只丟了一句"請便",令石握瑜又好氣又好笑。
她走到他的身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男人真不是普通好看。
他的鼻樑高挺,眼睛細長而深邃,偶爾爬一爬頭髮、扯一扯嘴角,雖然安安靜靜,但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和力量都不容忽視。
"那……我回去了。"石握瑜突然覺得依依不捨。
就這樣回去了嗎?她甚至不曉得他叫什麼名字。
不,她當然不甘心!
昨夜,是她自從得知父親外遇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平常她總是睡得個沉,因為害怕母親隨時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或許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她待在這個男人身邊時,竟輕易地得到安全感,她竟不想走……
"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闕宕帆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沒有必要。"
石握瑜的眼中難掩失望,走了。
事後,闕宕帆在客房裡看到裴然為她留下的藥,輕蹙著眉,他把藥丟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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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起,已過了一個月。
其間,石握瑜只要一放學回家,就會下意識想起樓梯間的偶遇,只可惜兩人雖然住同一大廈,卻從未有過碰面的機會。
今天她回到家,在門口就聽到摔東西的聲音。
她連忙打開家門,大廳的地上滿是玻璃碎片,而母親的腳也受傷流血,披頭散髮彷彿發狂了一般。
"媽!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女人居然打電話來……她居然敢打電話來要求我跟啟誠離婚,她是什麼人,憑什麼這麼說!"
石握瑜丟下手中的書,趕忙把母親拉離危險區,以免又被玻璃片給割傷。
"媽,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石握瑜咬了咬牙,狠狠地打了母親一巴掌,才總算讓她回過神。
"嗚……握瑜……握瑜……"
廖姿影緊抓著石握瑜的手臂,力量之大,在石握瑜的肌膚下留下痕跡,但是石握瑜卻全然無所覺。
"媽,沒事了,握瑜在這裡。"石握瑜安撫著母親。
這一個月來,父親不曾踏進家門一步,也沒有去學校找她,倒是那個女人,電話打得勤,已快逼得母親發瘋了。
愛得深,恨也深,她現在開始恨起她的父親了,恨他為什麼要如此折磨母親和她。
"握瑜……"廖姿影倏然止住了哭聲,抬起頭看著她。"我應該跟你爸離婚嗎?"
當一個陪著自己走過大半輩子的男人將要離開,曾有的愛已然遠走,該怎麼抉擇呢?
"當機立斷吧!"石握瑜答道:"當一切都不再屬於自己的時候,那就放開吧,否則只是苦了自己。"
這番話是她想了很久的結論。
事情既然無法挽回,只有盡快重拾自信,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才對。
廖姿影聞言,思考了很久才苦笑。
愛情這東西看似簡單卻又複雜,而明明知道放棄最好,卻怎麼也放不開,畢竟過去的一切曾是那麼甜美!
"我知道了,握瑜,我會好好想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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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母親回房休息後,石握瑜回到客廳蹲在地上清除玻璃碎片。
愛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就如同地上的玻璃一樣,曾經絢爛一時,可是一旦毀了,便什麼都不是了。
想著、想著,一個不留神,她的手被割傷了。
"好痛……"她嘗著嘴裡的血腥味,突然覺得好苦。
驀地,電話鈴聲響起,她放下手邊的工作,去接電話。
"喂。"
對方無是沉靜了半晌才出聲,"你……是握瑜?"
是那個女人!
石握瑜的臉色一斂,沉了嗓音,"有什麼事嗎?"
"我……你媽在嗎?"
她的語氣裡有幾分猶豫和不安,石握瑜敢打包票,她那親愛的父親大人一定不曉得她經常如此騷擾她母親。
"我媽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她絕對不會再任由她去傷害母親。
話筒的另一端靜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我……沒什麼事,我改天再打好了……"但是她還來不及掛斷,石握瑜便搶先發言。
"我不希望你再打電話來騷擾我媽,不然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他。"而這個他,就是她那沒良心的父親。
對方沒說什麼便將電話掛斷。
突然之間,石握瑜有一股想要大喊大叫的衝動,因此她走到門外,來到昏暗的樓梯間坐著。
曾幾何時,這裡居然變成她療傷的地方了。
一思及此,她不禁苦笑。
不久,樓梯間響起腳步聲,石握瑜一驚,發覺自己居然有一絲期待,期待些什麼?她很清楚。
但是上來的人並不是她一心想見的人,只是一個運動的中年男子而已。她十分失望,於是她便想……對!上去找他。
這話在她心裡迴盪著,蠱惑著她來到十樓。觀察的結果是他還沒有回家,她便大剌剌地坐在門口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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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依彤望著電話呆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石握瑜……她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從那一天,石啟誠帶著她一進門,她便對她審視的目光十分忌憚。
她不安地想著,或許她該盡快說服石啟誠娶她,不然她和孩子怎麼辦?
悄然回到客廳,許依彤在一旁看著石啟誠正陪著孩子,玩著剛買回來的玩具車。
她知道,破壞人家的家庭是一種罪過,但是為了孩子的將來,她什麼都不會在乎了!
而廖姿影那對母女,她一定要想辦法讓石啟誠對她們反感,進而離開她們才行。
是的,就憑石啟誠對她的迷戀程度,還有什麼她辦不到的事嗎?一思及此,她又安心了些,走到廚房切水果。
第三章
闕宕帆微揚著眉,看著擋在他家門口的"大型垃圾",忽然覺得那天他不該"撿"了她。
本來想用腳踢醒她,但是不知怎麼的,她皺眉假寐的模樣,令他無法行動,只是蹲在她的面前,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這算是他第一次正眼瞧她。
她長得不是頂美,站起來大概不及他肩膀高,但是他總覺得她的背挺得很直,也許又是一個外表堅強但內心脆弱的女人。
輕歎了口氣,他起身上前先打開門,再回頭將她抱起身,但是她被他的動作給驚醒,掙扎了起來。
"不要動!再動我就把你丟到地上。"熟悉的嗓音驀地在頭頂響起,石握瑜馬上漲紅了臉。
呵!瞧瞧她又幹了什麼傻事,居然在人家家門口睡覺……哦!丟臉死了。
她笨拙地想解釋些什麼,"我……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但是卻被他不冷不熱的聲音打斷。
"對不起什麼?又再度被我撿回家?還是莫名其妙睡在我家門口?"闕宕帆語帶嘲諷地道,糗得石握瑜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他曉得。
闕宕帆將她抱至沙發上放下,石握瑜馬上正襟危坐。
"我……我……"她支吾了半天都說不出話,最後乾脆咬著下唇不敢與他四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