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哭了,為什麼?"他無法漠視她的紅眼圈,再次拉下她的手。
她搖搖頭,水霧迷濛了眼。
"為什麼哭?"他執意得到她的回答。
這次掙不開他的手,她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飄哥哥,我會記得你……永遠都記得你--"這輩子是注定無法跳脫開他的無形枷鎖,可笑的是,那枷鎖是她自己設下的啊!
"胖妹……"空了好久的左胸腔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緊窒感,似有一隻無形的魔手殘忍地拉扯他的心臟,令他呼吸困難、令他痛楚!
"飄哥哥,你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官暖暖反拉著他的大掌,她伸出小指頭,輕輕勾著他的,泣不成聲。"這是我跟你的約定……"
鳳飄鳴再也聽不下她說的任何一個字,他倏地堵住她叨叨不休的紅唇,不讓她再說出令他心痛的言辭。
官暖暖柔順地任由他吞噬自己未竟的話語,主動回應他不甚溫柔的激情--
衣衫不知何時落了地,他眷戀地舔吮過她身上每一寸他所熟悉的嫩膚,她的溫柔拂不去他深陷的眉心,反而換來他更深層的恐懼!
"不要走,暖暖,不要走……"當兩人結合的瞬間,他衝動地低喊出聲。
"飄哥哥……"官暖暖情難自抑地抱緊他。"我愛你--"
"暖暖!"他抽了口氣,頓時停下所有動作,胸腔撞擊得發疼。
"抱緊我,飄哥哥!"她輕泣地哀求著。"抱緊我啊!飄哥哥!"
"暖暖……"他沒有辦法拒絕,走到這個地步,天大的理由都不能教他放開她!
帶著絕望的激情席捲兩顆跳動的心,直至竟夜--
令 令 令
推開門,冰冷的空氣襲擊而來,鳳飄鳴愣了愣,木然地步入屋內關上門,背脊重重地抵住門板,他緩緩閉上眼睛,突然覺得身心無限疲累。
她走了--
甚至不用進房確定,他就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因為這個房子裡,不再有屬於她身上那種鬱金香的味道……
煩躁地將鑰匙丟到矮桌上,他把自己摔進沙發裡,抬頭看著門邊牆壁上的掛勾,上面還掛著那串有個小鈴鐺的鑰匙;他把腳跨上桌面,慵懶地伸直雙腿,眼睛卻離不開那串鑰匙。
說不出的苦澀在他心底漾開,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公寓有這麼大,為什麼在她走後,這間屋子竟空洞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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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最近幹麼老睡在公司?"雷颯打了幾次電話到鳳飄鳴家裡,卻老是沒有人接電話,他抱著碰運氣的心態,果不其然地在飄辦公室裡的套房找到他。
"找我什麼事?"鳳飄鳴半臥在床頭,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老婆找你們家胖妹。"田月霓似乎對官暖暖特別對眼,三天兩頭就想找她聊聊,卻總是找不到她。
鳳飄鳴神色一僵,他揉了揉眉心。"回去了。"
"啊?"雷颯看著他下巴的短髭,沒用髮束束起的長髮亂七八糟地覆在他的肩上。"什麼東西?"
"你煩不煩?我說她回去了!"他不耐煩地重複一次。翼翼地觀察鳳飄鳴的臉色,嘖嘖嘖……難看得像個鬼!
"你真的很煩耶!"鳳飄鳴跳了起來,轉而坐在床上。"你如果能馬上滾離我的辦公室,我會很感謝你!"
"幹麼?火氣那麼大!"雷颯好笑地撇撇嘴,心裡不舒坦就說嘛!他是好哥兒們又不是別人!
"不就是走了個胖妹嘛,大不了找幾個辣妹來解解悶,你一向都挺吃得開的,不是嗎?"他火上加油地調侃道。
"雷颯!"鳳飄鳴火大地站起來揪住他的領口。"我勸你不要惹我,即使是兄弟,我都不會手下留情"他咬牙警告著。
"哎哎哎,你這是何苦咧?"雷颯伸手鬆開他的拳頭,整了整被他抓縐的領口。"不是早跟你說了,記得對人家好一點,別等人家走了才來找我哭訴的嗎?"他一副未卜先知的嘴臉。
"我跟你哭訴了嗎?"風飄鳴瞪他。
"只差沒痛哭而已。"雷颯不怕死地咧開嘴笑。
"聽你在鬼扯!"鳳飄鳴嗤笑一聲。
"好啦,捨不得人家,就去把人家找回來嘛!"男子漢大丈夫,什麼時候能屈能伸?愛上了就能屈能伸了嘛!
早知道有好戲看,他就拉著風跟揚一起來湊熱鬧,雖然他一個人也是玩得很爽,但稍嫌孤單了些。
"見鬼了!誰跟你說我捨不得了!?"鳳飄鳴火大地捶了床板一記。
"哎--死鴨子嘴硬。"雷颯聲音含在嘴裡嘀咕著,"要不要我替你分析一下?"
"你是吃撐了還是怎地?麻煩你高抬貴腳,出去後記得幫我關門!"鳳飄鳴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別這樣,怎麼說我都是過來人。"雷颯歎了口氣。"你捫心自問,是不是莫名其妙地就會想 到她?是不是只要一想到她,心就會覺得痛痛的?那種說不上來是酸還是澀,反正就是很不舒 服的那種心情。"他以前也是這樣的。
"夠了沒?再說下去我可不客氣了!"鳳飄鳴的左胸腔又泛起疼了,他掄起拳頭,一副準備隨時跟他槓上的樣子。
"不說就不說,多事!"雷颯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他的腳步逐漸往門外移動。"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想想自己能不能忍受她跟別的男人做愛--"避開鳳飄鳴憤怒丟擲而來的枕頭,他聰明地關門、閃人。
"該死!"該死的下流痞子!該死!鳳飄鳴沒風度的詛咒著,把床上剩下的枕頭、被子全丟到雷颯已然消失的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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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鳳飄鳴的耳朵貼著手機,臉色泛著鐵青。
邵慕風和雷颯在一旁面面相覷,他們兩人見飄最近的情緒實在糟到極點,好不容易死拉活拖地抓他出來喝酒,怎知才一杯黃湯下肚,飄的手機就響了,他們還來不及對他"曉以大義",只見他聽著手機臉色就變了,那待會兒還有啥搞頭啊?
"唉,我說得夠清楚了。"楊譽翩回頭看著正在挑禮服的官曖暖,不忘對她露齒一笑。"吶,話我是傳到了,聽不聽就在老大你了,明天,明天早上九點到十一點,暖曖就要進我楊家的門了,聽清楚了沒?"他小心翼翼地向婚紗店的門外走了一步。
"我不相信!"鳳飄鳴瞇起眼,對好友眼中明顯的好奇心視而不見。"這麼重要的事,她不可能沒通知我!"她要嫁人了?離開他不到一個月的光景,她竟然迫不及待地為別人披上婚紗!?
她說了愛他的,為何在轉眼間她就忘了她的誓言?這就是對他的愛嗎?
"是我'岳母"要她別寄喜帖給你,你當然不會知道嘍!"楊譽翩向站在不遠處的林金蓮和何玉蘭眨眨眼,得到林金蓮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見她也拿起電話開始撥號。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鋒冷的光芒在黑眸間流轉,其間透著苦澀。
"我想這種一輩子一次,幸福而神聖的日子,她一定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所以我才偷偷瞞著我岳母打電話給你,因為我是這麼的愛她,所以不想讓她失望嘛!"楊譽翩對著手機做個大鬼臉,不忘注意官暖暖的動向。
"半--在你身邊嗎?"愛她?哼,說得多甜蜜啊!
"當然嘍,我們現在正在婚紗店試穿禮服。"
楊譽翩看著曖曖穿著雪白的小禮服,朝他的方向微拉裙擺,他對她綻開一抹激賞的笑容。"啊,她穿著白紗真是美麗動人啊,真高興可以娶到這麼個美人兒。"他誇張地讚歎著。
鳳飄鳴心一揪,好半晌答不上腔。暖暖最喜歡飄哥哥了,長大以後暖暖要當飄哥哥的新娘!
遙遠的記憶、稚嫩的嗓音言猶在耳,轉眼間她就琵琶別抱了,她--甘心嗎?
"歎,你明天到底來是不來?"楊譽翩忍不住催促著。
這男人怎麼這麼龜啊?他到底要不要來"搶親"咧?
"我需要向你報備嗎?"像冰珠子一般的字句彈跳而出,他厘不清心頭紊亂無措的思緒。
"是不用啦,可她喚你'飄哥哥'也喚了那麼多年,你如果不來,好像說不過去……"楊譽翩看到官暖暖已換下禮服往他走來,他故意愉悅地說:"啊,她來了。"
"就這張照片好不好?明天正好擺在喜宴入口,有這麼美麗的婚紗照做見證,一定會很幸福的!"她清嫩的嗓音借由手機清清楚楚地傳到鳳飄鳴的耳裡,他的嘴角抽搐了下,黑瞳閃過一抹深沉的痛楚。
沒有猶豫,他立即切掉手機開關,正好雷颯也接聽完電話,坐入席間。
"飄,你……知道了吧?"雷颯看起來有絲憂鬱,弄得邵慕風也緊張了起來。
"知道什麼?"邵慕風見鳳飄鳴點了下頭,他急急問道,畢竟當個唯一摸不著頭緒的人可不好受。
"你會去吧?"雷颯壓根兒沒理會邵慕風的叫囂,他一徑盯著鳳飄鳴;他剛剛才接到林金蓮撥給他的電話,告知他明日喜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