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幾口氣,鎮定心神,在確定自己已經醒過來後,斐茗熏再度張開眼。
沒變!
這房間裡的一切完全都沒改變,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床榻的舒適與柔軟,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外面陣陣的海浪聲?
海浪聲!
斐茗熏用力地捏了自己一把。
「哎喲!」
不是在作夢啊,會痛耶!
她皺起了一張小臉蛋,那雙忙碌又好奇的眸子不斷地向四處看來看去。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一覺醒來竟然會在這麼個奇怪的地方?
耳邊的海浪聲越來越清晰,將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住。
斐茗熏不由自主地走向大片落地窗前,當晶燦的眸子看到真實的浪花後,一股興奮之情在心裡狂肆發酵。
「海浪,真的是海浪耶!哇--」斐茗熏無法形容現在的感動。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麼一天,不但可以住在如此豪華的房間裡,而且落地窗一開還可以看到長長的海岸線、蔚藍無比的天際和變化無常的白雲,以及細白的浪花捲起千堆雪……
一切就像在夢裡一樣,美得不可思議。
好吧!就縱容自己一次,雖然知道人應該實際點,但是眼前的「夢境」跟真的一樣,教她無法不沉溺其中呀。
斐茗熏已經分不清楚是真是假,她內心激動無比地看著這一切,絕美清雅的臉蛋寫滿驚奇。
「小姐,早安。」幾個穿著白衣黑裙的女傭突然打開門走向她,朝她輕輕地一鞠躬。
早安?斐茗熏被眼前的美景給迷惑了,根本不記得今夕是何夕,更遑論現在的時問。
「呃!早……早安。」斐茗熏有禮地說道。
「小姐,請更衣。」其中一個女傭恭敬地將手上捧著的衣服拿給她,「閻少爺在餐桌上等妳。」
「閻少爺?」斐茗熏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在何時已經換成了質地柔軟的睡衣。
睡衣?誰……誰幫她換的?
斐茗熏腦海裡拼湊著所有的情節,她突然記起來了。
綁架!是的,她好像被一個戴著墨鏡的神秘男子給綁架了。
但是那個人綁她做什麼?
「請問那個閻少爺是誰?」
斐茗熏那雙清靈的大眼睛寫滿著迷惑。
「這個……」幾個女傭紛紛搖搖頭,沒多說。
看來這些人都十分忠心,斐茗熏知道在她們身上要不到答案。
無妨!她雖然外表柔弱,但是可沒那麼容易讓人欺負,她倒要看看那個綁匪的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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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茗熏猶豫了半天,考慮著該不該隨便接受綁匪的衣服,但又好奇那個男人究竟綁她到這裡做什麼,最後決定將衣服給穿上,由女傭們帶路,來到閻天駒面前。
那是一件連身白色雪紡紗洋裝,式樣雖然簡單,但卻能夠將人的氣質給完全襯托出來。
當斐茗熏慢慢地走向餐桌之際,閻天駒那雙向來冷漠無情的黑眸裡出現了些許波動。
想不到褪下一身土斃了的襯衫短裙,換上這件由名師設計的衣服後,她整個人竟像脫胎換骨般,美得令人捨不得別開眼。
「坐。」閻天駒保持沉穩的語氣,「喜歡中式早點、還是西式?」
斐茗熏盯著眼前的人,之前她一直想要掙脫他的箝制,因此沒有仔細注意他的長相,現在一看,才發現原來拿下墨鏡後,這個綁匪居然這麼帥。
他的輪廓很深,看來自信又狂傲;尤其那雙深邃如潭的黑眸,會讓人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而無法自拔,只能呆呆地凝視著他。
「怎麼不說話?不喜歡中式和西式,我可以讓人弄日式或港式點心,或者妳有其它需要?」
閻天駒看著她傻傻的樣子,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這個女孩像個天使般柔美,和第一次見面時那種潑辣無禮的樣子相去甚遠,真是個值得期待的驚喜。
斐茗熏心頭一窒,他原本已經長得夠好看了,如今唇角一勾,那張看來冷寒的臉似乎在瞬間融化,讓人怦然心動。
她就這樣呆呆地望著他,忘了回答。
「怎麼回事?」閻天駒突然皺起眉頭。
這樣熾熱的眼神他看過太多太多了,大部分的女人一看到他就會出現這種花癡模樣;原本以為這個龔大小姐會與眾不同,想不到是他高估了。
早知道她也是一個花癡,他根本不需要為她如此大費周章。
「妳看夠了沒有?」閻天駒不悅地問。他討厭花癡樣的女人,縱使她十分美也一樣。
斐茗熏這才如夢初醒地收回視線。
哇!真是太丟臉了,她居然會用那種近乎迷戀的目光看著一個綁架她的人,莫非她著了魔?
「你凶什麼凶?」她反擊。
無緣無故被他綁到這裡,她才是需要發脾氣的那個吧!
閻天駒看著她「恢復正常」的樣子,總算有些滿意。
「想要吃什麼自己拿。」他吩咐道。
斐茗熏美眸一轉,這才注意到桌上竟然有琳琅滿目的餐點。這是做什麼,要大宴客嗎?
不過肚子真的有點餓了,她毫不客氣地坐下來,開始吃東西。
吃了一口皮蛋瘦肉粥,那香氣十足的味道,讓她整個人精神跑滿。
當然,心裡有一肚子疑問要問,趁著吃東西的同時,斐茗熏也沒閒著。
「你為什麼要綁架我?」
「噗--」閻天駒差點沒讓法國吐司給噎死,「妳說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要綁架我。」斐茗熏那雙精靈般的眼眸無懼地看著他,表情再認真不過了。
「綁架?」閻天駒嗤之以鼻,「妳不覺得自己使用了太嚴重的詞句?我們是未婚夫妻,一起來度假根本沒什麼。」
何況這是龔嘯東的主意,他希望他們小倆口獨自培養感情,否則閻天駒也不需要如此費勁。
「你為什麼老說我是你的未婚妻?請問我何時跟你訂了婚?」她怎麼都不知道?
「沒錯,我們是還沒公開的舉行訂婚儀式,但我想不需要這麼麻煩,我們直接結婚會比較省事。」
閻天駒不希望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花太多時間,他的時間寶貴。
「直接結婚?」斐茗熏還是一頭霧水。「我為什麼要跟你結婚?」
「問得好。」閻天駒薄唇輕輕地淡勾,有些嘲諷,「不過我想這個問題直接問令尊大人會更好些。」
結婚這件事他也不願意,只是看到她一味的推辭,讓他心生不悅。
不知有多少女人爭著想要讓他多看一眼,他都不屑一顧,這個女人分明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令尊大人?」斐茗熏突然大笑。
「妳笑什麼?」
看她笑得那麼誇張,閻天駒冷然的臉上掛著明顯的不悅。
他不喜歡她那種輕蔑諷刺的笑容。
「笑你搞不清楚狀況。」她直截了當地說。
斐茗熏知道眼前這個人並不是泛泛之輩,但為什麼他會做出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來呢?真令人想不透。
「我搞不清楚狀況?」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當面說他,閻天駒對自己太有自信,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出錯。
「妳把話說清楚。」
「我沒有父親。」斐茗熏簡潔有力地說。
「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斐茗熏撇撇唇,父親聽不懂嗎?那換個詞說好了。
「我說我沒有爸爸。」既然沒有爸爸,哪來的令尊大人,更遑論會為她主婚?這簡直是荒謬。
斐茗熏的母親未婚生子,在家人無法容許之下,只好一個人獨自帶著女兒到處流浪。
後來母親意外身亡,斐茗熏便被送進了孤兒院。
那段和母親在外流浪的日子她年紀還小,但是吃足了苦頭,足她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事。
她身體不好,也是來自於先天不良及後天失調的緣故。
因此,斐茗熏相同在孤兒院長大的好友程芙葳,便有了極大的差異。
程芙葳從小缺少家庭溫暖,所以渴望愛情、更加渴望建立個美滿又溫暖的家;而斐茗熏正好相反,她根本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童話,她的世界裡從來就沒有這些東西存在。
「妳在胡說什麼?」
她父親明明就是B&K集團的總裁龔嘯東,但令人不解的是,從小就像個公主般被捧在手心上呵護長大的她,臉上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憤世嫉俗的表情?
「我說我沒有你說的『令尊大人』,我沒有、我沒有--」
斐茗熏激動地說完後,立刻往外衝去。
那個無情的男人害慘了她和她母親,就算有一天真的找到那個人,斐茗熏發誓永遠不會承認有這個人存在。
「該死的,怎麼會這樣?」閻天駒凝起了濃眉。
他突然想起來這裡之前,「岳父大人」對他的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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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天駒,你真是個青年才俊,呵呵。」龔嘯東看到準女婿後,開心得不得了。「不過我要小小提醒你一下,芸琛那個孩子呢,脾氣不像外表那麼溫馴,有點……呃!是有點兒--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