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願的自床上起身住大門走去,他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個不速之客。
「砰砰--」敲門聲沒有中斷過。
杜艾迪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深吸口氣,一把將門拉開,正要破口大罵之際,邊燁已經推開他,逕自走入屋內。
厚,早該想到是他這個損友了。
翻翻白眼,他將門關上,認命的走到沙發旁坐下,「你不在家睡覺,跑到我這邊吵我幹麼?」
「我睡不著。」邊燁悶聲道。
「睡不著?」杜艾迪沒好氣的想揍人,「你睡不著又不表示我睡不著。」
邊燁睇了好友一眼,自動的走到小吧檯前倒了杯酒灌入喉中。
杜艾迪審視了他半晌,歎口氣,「燁,是好友才勸你,你老婆真的不錯,好好珍惜她吧。」
他沉默的又倒了杯酒灌入口中,不悅的說:「你才見過她一面就知道她好不好?」
杜艾迪自信的一拍胸,「不是我自誇,女人我可是見多了,只消看一眼就可以猜出一個女人的底八九分,更何況那天我又不只看她一眼。」
邊燁的臉色驟然下沉,嚴肅的凝視著他,「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不要動她的歪腦筋。」
杜艾迪怔愣的張大了口,隨後大笑出聲,「拜託喔,燁,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我還知道好不好,喂,你這樣懷疑我實在太過分了吧。」
他不自然的用手搔了搔鼻頭道:「我只是提醒你。」
「不對吧,你不只是提醒我而已,還一副想要把我狠狠揍一頓的模樣。」杜艾迪狐疑的打量著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燁,事情該不會跟我想的一樣吧?」
「你在想什麼我怎麼知道。」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因為喜歡上人家,所以對人家特別壞。」杜艾迪側側頭想了想,「就像小男生一樣,喜歡捉弄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你少胡說了。」他困窘的否認,卻不能連心頭的感情都一併否認。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底最清楚。」杜艾迪老神在在的道。
「艾迪,你知道我對富家千金的看法。」他瞇了瞇黑眸,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擰起眉頭。
杜艾迪拍拍好友的肩膀,「我知道,不過你總不能一干子打翻一船人吧。」
他曾聽邊燁說過,在他青春少年時曾經愛上一個富家千金,而那位富家千金也信誓旦旦的承諾願意為了他放棄一切,即使跟父母斷絕關係也在所不惜。
可是這誓言卻在他們相約私奔的那一天破滅了。
邊燁苦等了她一天不見蹤影,只等到一封分手的信。
信中祈求著原諒,也詳述了她無法跟他一起吃苦的種種原因。
後來邊燁發現,原來她一直聽從父母的話相親,而他們私奔的那一天,正是她決定跟其中一個富家公子訂婚的日子。
「燁,那雖然是個滿大的打擊,不過你也要感謝她啊,正因為她,你才會奮發向上有今天的成功不是嗎?」杜艾迪安慰他。
「嗤,那種女人我早就忘記了。」邊燁不想回想過去,那對他來說是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那就好,雖然你是有目的的娶了白筠,但是她畢竟是無辜的,你實在不該把往日的陰影加諸在她身上,我覺得她很可憐。」
他的視線又犀利的射向好友,讓杜艾迪連忙舉起手道:「不用再提醒我什麼,你自己才該好好想想。」
天,妒意這麼重?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邊燁對女人有這麼強的獨佔欲,說不喜歡她,他才不信。
邊燁收回視線,沉默的思索著好友的話。
「就算你不愛她,至少可以試著友善的對待她,這可是男人對女人最基本的禮貌。」杜艾迪知道好友拉不下面子,幫他找理由。
呵,如果他不愛她,他又怎麼會在吳湘琪的熱情挑逗下不舉?甚至在她全身裸露,連多看她一眼都沒興趣的跑來找杜艾迪呢?
邊燁自嘲的苦笑,隨即跟來時一樣突然的走向門口。「你睡覺吧。」
「喂--」杜艾迪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真是欠你的。」
輕歎口氣,認命的將門鎖上,他踱回床上睡覺去,這次他發誓,天塌下來也絕對不開門。
第五章
夜半時分,一片寂靜中只有窗外的蟲鳴伴隨入夢。
晚風清涼的自落地窗拂入,揚起純白的簾幕,宛若層層的波浪。
邊燁躡手躡腳的走入房內,悄悄的駐足在床邊,就著月光凝視著床上那張有若仙子的睡顏。
緩緩的坐在床邊,他努力不去驚醒她。
看著白筠羽睫在眼窩映出的陰影,他的心中湧起陣陣的不捨與疼惜。
她怎麼會這麼瘦呢?好像比起第一次相見時又瘦上一大圈。
是因為這不愉快的婚姻嗎?
天,他到底做了些什麼,竟然讓一個原本他想保護的女人,變成憔悴受磨難的不愉快妻子?!
睡著的她依然緊鎖著雙眉,一點都不快樂的模樣。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蛋,感受那滑嫩的觸感。
「不要……不要……」忽地,痛苦的囈語自她略顯蒼白的唇瓣逸出,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白筠?」邊燁蹙起眉低喊了聲,但是她沒醒,還自緊閉的眼睫中滾出斗大的淚珠。
「為什麼……為什麼……」對他的呼喚置若罔聞,她哀戚的低喃。
他開始搖晃她,低聲呼喚,「妳在作夢,快點醒醒。」
是誰在搖她?
白筠眨了眨泛著濕意的睡眼,模糊的焦距緩緩的定格在眼前英俊的臉龐上。
「你想幹什麼?」她宛若觸電似的彈跳起來,迅速的將身子退到離他最遠的床角,警戒的瞅著他。
看著她的閃避,他心中生起一股懊惱的悶氣。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讓妳這麼錯愕嗎?」該死,他不是想用這種口吻說話的,但是說出口的話卻老是跟自己的心意相違。
她不安的咬咬下唇,「我以為你今天『又』不回來了。」
「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他反問,悠哉的坐在原處。
她沉默的低垂下頭,然後突然自床上起身,「那、那我去客房睡了。」
「站住。」他皺起了眉頭,「我有傳染病嗎?妳幹麼去睡客房?」
「我、我想我們還是分房睡比較好。」她抿抿唇道。
「分房?」該死,她就這樣討厭他嗎?邊燁捺不住性子,衝上前去攫住她的手腕,「妳還沒替我生個一兒半女就要分房,那一年一億的契約金也未免太好賺了吧?」
白筠的臉色在他的嘲諷下霎時刷白,渾身不禁顫抖了起來。
「請你不要勉強我……」她虛弱的哀求,雖然明知那對他這樣的人應該沒效。
「跟我親熱有這麼困難嗎?對陌生男人笑就這麼簡單!」他咬咬牙,想起她對杜艾迪的態度與自己有明顯的不同。
因受辱而受傷的黑眸瞪著他,她搖搖頭道:「我沒有。」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將臉靠近她美麗的臉龐,在她反應過來之際唇瓣已抵上了她的唇。
又是一陣撼動心神的悸動,讓她無法自制的酥麻了身子。
他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為什麼每次碰她都會讓她好像電線短路一般,思緒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思考?
白筠對自己的反應又驚又懼,感覺意識彷彿隨著他靈巧的舌頭而逐漸飄離了自己。
不、不行!
猛地,警告的鈴聲在他將手爬上她的胸脯時自她的腦海深處響起,那一夜的驚顫回憶流回腦中,讓她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氣將他推開。
「不要,你、你不要過來……」
看著她好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瘦弱的身子在黑夜中不住的顫抖,邊燁忍不住懊惱的低咒了聲,將身子背對著她調整自己那被撩撥起來的濃烈慾火。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才轉過身子面對她,含糊的道:「對不起。」
對不起?!
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
他竟然會說對不起?
「我想我們應該要好好談談。」他努力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和而毫無波動。
「談談?」她只能愣愣的重複著他的話。
「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而我又不打算離婚,我想我們是有必要好好談個清楚。」他邊說邊緊緊的凝視著她,注意她的反應。
白筠雙手不安的在身前搓揉半晌,就在他以為她會拒絕之際,她才開口道:「好,只要你願意好好談。」
得到她的允諾,他才放鬆的長呼口氣。
「過來這邊坐下。」他拍拍床沿道。
她遲疑的看著他身邊的空位,不知道該不該這麼靠近他。
「放心,我保證我不會碰妳。」看著她猶豫的模樣,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抿了抿唇,這才緩緩的走上前。
才坐下,他身上濃濃的煙草味就鑽入她的鼻中,讓她有瞬間的昏眩,差點就忍不住要往他懷中偎去。
「你、你要談些什麼?」她連忙打起精神,開口說話來穩定自己的思緒。
「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也需要妳替我充門面,撇開婚姻的關係不說,我想我們至少可以當朋友。」邊燁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