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億,她該為自己的身價感到高興還是悲哀呢?
更諷刺的是,那個買她的男人,竟然會是自那天在酒館相遇以來,一直被她偷偷深藏在心底的他。
鄭婉華欲言又止的瞅著孫女,最後還是只有歎息。
這是身為白家女人的宿命,不能逃避,唯有接受。
第三章
「James?」Kin喊了好幾次都無法將James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你在發什麼呆啊?」
這陣子他常常出神不知在想什麼,跟平常那個陽光活潑形象有點小出入哩。
他愣了愣,好半晌才響應道:「沒、沒有啦。」
「沒?」Kin狐疑的瞅著跟自己一樣擁有一張混血兒臉蛋的他,用下巴努了努後頭的休息室,示意他跟上。
「外頭還有工作。」他想迴避老闆的「邀約」。
「這邊沒問題。」Hermit冷冷的插了一句話。
他睇了她一眼,無奈的放下托盤,跟上Kin的腳步。
才走進休息室,Kin問:「又想起她啦?」
他是,可他不想談這件事。轉個話頭,他問道:「老闆,你不覺得那天那個喝紅粉佳人的女孩不是個普通的蹺家少女?」
「對啊,我猜想她應該是援交妹。」Hermit也不逼他,順著他的話戲謔的道。
「拜託喔,老闆,你也說得太離譜了吧!」James超沒力的。
「那你說呢?」
他在心中微歎口氣,說出了這幾日讓他老發呆的原因。「她給我的感覺跟『她』很像。」那個「她」深藏在他心中好久。
粉紅女孩讓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她」,也……分外思念起她來。
「你是說在英國莊園的那個貴族小姐?」
「嗯,只不過她比她多了份憂鬱跟落寞,所以我很擔心她。」James點頭道。
「James,別想太多了。」
「如果真能說不想就不想的話,那就太好了。」
Kin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來過我們酒館的客人很少不會再來的,下次她若再來,你可以好好問清楚,也省得自己胡思亂想瞎擔心。」
「老闆……」James眼裡閃動著調皮的眸光,「我好感動哦,謝謝你的關心。」
「我只是擔心你端酒的時候會把酒灑到客人身上,這樣我可就虧大了。」
「老闆,你不用掩飾了,我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好的老闆,我這輩子都要追隨你,成為你最忠實的信徒。」他撒嬌的將頭靠在Kin的肩膀上。
「嘖嘖嘖。」Kin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我不是同性戀,工作去。」
☆☆☆☆☆☆☆☆☆☆ ☆☆☆☆☆☆☆☆☆☆
自始至終,她都只看到他的背影。
白筠原本以為在公證的這一天,她可以好好的問清楚,到底他知不知道自己要娶的女人是她?那天的邀約會不會是因為知道她是他可能要娶的女人,所以才提出的?
但沒想到,他根本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到達法院時,他已直挺挺的站在那兒,直視前方,手續辦妥後更是馬上轉身就走。
難道,他就這麼厭惡她?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娶她?就只因為白家的關係?
她幾乎無法忍住那椎心的痛楚,尤其當她孤單的帶著行李進到一個冷清陌生的環境時,更讓她忍不住淚濕滿面。
被派來接她的男人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領著她前往一棟庭院深深的別墅,然後由女傭接手,帶著她來到所謂的「新房」,隨即留下她一個人。
她茫然無助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與冰冷,讓她不由得恐懼了起來。
勉強要自己壓下不安,為了白家,這些她都必須忍耐。
將行李放在一旁,她失神的在床沿坐下,面對著自己生活的巨大改變,她有股想拋開一切往外衝的慾望。
但是她不能,就像那夜在維也納森林一樣,她選擇了白家,而非自由。
她想她這輩子就會這樣過了吧……
夜色不知不覺的籠罩大地,白筠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房門處傳來了腳步聲,才將她自沉思中猛然驚醒。
是他回來了嗎?她的手不由得揪住了襟口,緊張的直盯著房門。
房內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在房門敞開的時候,由外面洩入了燈光,他高大的身影背光而入。
她提心吊膽的等候他打開燈,但是他並沒有,他反手將門給關上,讓房內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呃,你、你不覺得有點暗嗎?」白筠話才說出口就忍不住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對一對新婚夫妻來說,這樣的開場白好像很可笑。
「這重要嗎?」邊燁身上帶著濃濃的酒味鑽入了她的鼻中。
「你喝酒了?」看來他或許是自己去狂歡了吧。
「記住,妳只是我買來的女人,不許妳管我的私生活。」一隻厚實的大掌忽地掐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痛得扭曲了臉。
「我、我沒有管你的意思。」她努力維持鎮定的解釋著,但心中卻為他的粗暴感到很受傷。
她以為他會是像在酒館遇到的那樣,可現在卻失望的發現,並不是。
大掌又驟然鬆開,冰冷的語調跟著揚起,「妳懂自己的處境最好。」
白筠難受的低垂下頭,暗自慶幸週遭的黑暗掩飾了她所有的難堪與傷心。
短暫的寂靜包圍著他們,隨即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
「你在幹麼?」她心頭一陣不安。
「脫衣服。」邊燁回答得理所當然。
脫衣服?!
「妳還不快脫?」
「我、我不熱。」她慌張以對。
黑暗中,她可以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正朝她緩緩逼近。
「誰管妳熱不熱,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可不想浪費。I
「但是、但是你根本就不愛我。」白筠不自覺的將身體往床頭縮。
「愛?愛要幹麼?」他不屑冷嗤。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井水不犯河水?你得到你想要的白家名聲,我乖乖的扮演你有名無實的妻子。」沒有愛情的結合,她說什麼也做不到。
「嗤,妳真是個天真的大小姐啊,妳以為一年一億這麼容易賺嗎?至少妳也得替我生下一個擁有望族血液的後代才行。」他冷酷的說。
「不,我不要……」她顫抖著頻頻搖頭。
「由不得妳要不要。」在黑暗中他輕易的找到她纖細的身軀,一把攫住,他牢牢的將她攬入了懷中。
「妳太瘦了。」
她彷彿可以看到他正皺著眉頭「嫌棄」她。
「你根本沒看過我,為什麼可以這麼做?」她顫抖著身子,想要掙脫這讓她心悸的擁抱。
「只要妳是個女人就夠了。」他沒有感情的回答再度刺傷了她。
「我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白筠反抗的踢著雙腿,慌亂中踢中他一腳,隨即聽到他一陣悶哼,箝制住她的雙臂也暫時鬆了開,讓她得以逃脫。
落地窗邊透入月光,她想往陽台逃去,跑沒兩步便被抓了回去,並強硬的壓在床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妳不喜歡溫和的方式,那就如妳所願。」
邊燁的話聲方落,她感到身體一涼,衣物被他狠狠的撕開。
「啊--」她慌張的想用手摀住裸露的胸脯,但雙手卻被他單手固定住,根本動彈不得。
「邊、邊燁,求求你不要,否則……」
「否則如何?」他毫不在意的問。
「否則我會恨你的。」她緊咬下唇,話聲裡無限幽怨。
突然,他感覺這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穿透他的酒意,好似要喚醒他什麼記憶似的……他搖搖頭,跟自己說這只是一瞬間的迷惑。
「我不在乎。」邊燁用手攫住她的下巴,淡淡的道:「還有,提醒妳,我一向最討厭人家威脅我。」
不等白筠回答,他的唇已經迅速落下,找到她輕顫的唇瓣,懲罰似的啃噬著她柔嫩的唇。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使不出力來?她困惑於自己的身體反應,一時間也忘記了反抗,不由自主的沉浸在這陌生的情慾悸動中。
他的唇感覺好柔軟,完全不似他的個性那般堅硬,這樣的碰觸讓她心弦一震,勾引起她原始的本能反應。
「放開我。」她虛弱的道,恨死自己剛才的完全失控。
「來不及裝烈女了,寶貝。」他冷冷的揚起唇。
「不要!不要--」白筠尖聲高喊,雙手慌亂的揮舞,卻是徒勞無功。
「由不得妳。」他咬咬牙,緩緩俯身接近她。
就在她感到絕望之際,她的手不意在床頭櫃摸到一把裁信刀,想都沒想,她就抓起往他的手臂揮去。
「該死!」一道怒吼驟然揚起,他自她的身上翻滾開去,氣惱的按著不斷滲血的傷口。
白筠趁機起身逃開,她衝到窗邊,握著裁信刀的手劇烈的顫抖著。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過來。」她的聲音破碎而充滿驚恐。
邊燁冷凝著臉用衣物將傷口摀住,抬起憤怒的黑眸往窗邊望去,這一望,卻讓他震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