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你以後做倒茶小弟,尊稱我們大爺!」
「唉!算我倒楣……」章浩然的視線轉向心上人,驚喜道:「春花,你來啦?你也以為我出車禍?抱歉,這完全是誤會。」
李春花臉上掛著微笑,卻靜靜的不說話。
「你怎麼了?嚇壞了?」他覺得她怪怪的,怎麼沒打他幾拳、罵他幾句?
下一秒鐘,他被她緊緊擁住、深深吻住,那美好滋味中卻帶著淚水,難道這是為他掉的眼淚?難道她對他真有一份不捨?
其他人看到這畫面,不禁相視而笑,也識相的先走一步,把甜蜜留給這對戀人,讓他們好好去談情說愛吧!
☆☆☆☆☆☆☆☆☆☆ ☆☆☆☆☆☆☆☆☆☆
彷彿吻了一個世紀,不知過了多久,有個抱怨的聲音傳來,「先生、小姐,這裡是走廊,我們要搬東西。」
章浩然睜眼一看,原來有人要搬送貨品,而他跟李春花剛好擋了路。
「不好意思。」他立刻牽她走出醫院,坐上跑車,李春花仍然不言不語。
他從未看她如此癡傻模樣,「你還好吧?」
問她也不答話,就眼睜睜盯著他瞧,淚痕未乾,猶有淚光。
「這樣不行,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他立刻踩下油門,朝最近的飯店前進。
一到門口,章浩然丟了鑰匙給停車小弟,丟了金卡給櫃檯小姐,牽起春花直接上樓,打開房門,扶她坐到床邊。
「來,喝點水,壓壓驚。」他早該想到的,她爸媽都因車禍過世,這次的誤會一定勾起她的傷痛回憶,難怪她會反應異常。
她緩緩喝了口水,眨眨眼,雙手撫上他的臉。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別怕。」他不斷哄慰,希望讓她安心。
她還是不說話,解開他的領帶,繼續撫摸他胸膛,彷彿要藉此確認他的存在。他心中一陣疼惜,主動打開扣子,「你摸摸看,我心臟跳得很快呢!」
光是觸覺還不夠,她吻上他的頸子,舔過每寸肌膚,又扯掉那多餘的皮帶,企圖心相當明顯,就是要嘗遍他的味道。
「春花,你……」他怎能拒絕她的要求?只要她一碰他,就會讓他熱血奔騰!
兩人似乎多年末見,帶著思念和興奮,又希望快點結合,又不願草草了事,矛盾之中更為依戀不捨。當她拉開他的雙腿,他已興奮得顫抖不已。
「我好像發燒了,體溫過高……」他呻吟出聲,任她反覆「壓搾」,隨她愛怎麼做,總能讓他如癡如醉。
今天她特別溫柔也特別殘忍,硬是把他逼到極限,終於來到高潮巔峰。
「春花——我還要——」他忍不住狂喊,而她的指甲掐進他肌膚,抱得死緊、抓得用力,那疼痛反而更增快感,讓他源源不絕的發洩在她體內。
「真不可思議……」他從未如此盡興,幾乎虛脫又無限滿足。
當他證歎不已,忽然發現她眼中有淚,剛開始是一滴、兩滴,接著卻是一串、兩串,直到大雨滂沱落下,浸濕了她整張臉。
「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他心慌意亂,抓起面紙替她擦拭,卻趕不上她掉淚的速度,沒多久他胸前都濕透了。
彷彿要把十幾年來的眼淚一次流完,她淚如泉湧,連被單也染濕了,仍停止不了潰堤的淚水。
他心痛得要命,抱住她又勸又哄,「拜託你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活得好好的,我又不會離開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別哭?」
她完全聽不到他的話,只因流淚的感覺太美妙,抒發了所有情緒,也洗淨心頭塵埃。許久後,嗚咽化為深呼吸,她終於抬頭說:「哭得好舒服。」
「你好舒服?我很痛苦耶!」他發出不平的抗議,「你哭得亂七八糟,我的神經都被你扯斷了。」
她卻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哭,當然要大哭特哭。」
「你為什麼哭成這樣?故意嚇人!」
「這是我爸媽過世以後,我第一次哭,真多謝你了。」時間停頓的那一刻,終於又繼續往前了,她不再是那個強忍悲傷的小女孩。
她可以哭了,也可以笑了,而且是發自內心,如此一來,她應該可以愛了吧?
「謝我?算是我的功勞嗎?」他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故意轉開話題,「對了,你姊說你要買戒指送我?」
他一陣臉紅害羞,「討厭……還在挑啦……我知道你對我沒意思,我只是想給你作個紀念,如果你不喜歡,就先放我這裡。」
「既然要送我,當然要戴在我手上。」
他喜出望外,「你肯?真的?」
「還有,你不是老說要娶我?我們就在聖誕夜結婚怎麼樣?」
Merry Christmas!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天外飛來的好運,「你願意嫁給我?這怎麼回事?天旋地轉還是天昏地暗?」
她拍拍他的俊臉,回想幾個鐘頭前的事,恍如隔世,「本來我以為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一進去就說我要嫁給你,沒想到搞錯對象了。」
「你是看我可憐,想在我死前完成我的心願?」
「沒錯。」她心地善良,不忍見死不救。
「現在我又沒死,你還願意嫁給我?」
「你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那天之前,我當然要跟你結婚。」短短一生,相愛的時刻能有多長?她不願錯過一分一秒。
「這啥邏輯?你會不會明天又反悔了?」他可以不管她對他是同情或愛情,但就怕她受到刺激太大,隨時可能改變主意。
她將他擁入懷中,柔情款款的說:「因為我不想有任何遺憾,所以我要跟你在一起,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他聽得心花怒放、樂不可支,「我說春花,你是不是……有一點愛上我了?」
「那不重要,反正我們結婚就是了。」傻孩子,他就是這點可愛,白癡得可愛。
「這太重要了!我就是想聽你說些甜言蜜語,至少也得說那三個字嘛!」在他內心可是個純情少男,正需要愛的滋潤啊!
她推開他,翻身躺下,「哭得都沒力氣了,我想睡覺。」
「你先別睡,你回答我,你愛不愛我?」
她卻不再回答,閉上哭腫的雙眼,一睡就是沒完沒了。
「可惡的女人,每次都要我,哼!」盯著她安詳的睡臉,他開始自言自語,「等結婚以後,看我怎麼跟你算帳?一定要你天天說愛我,否則不讓你睡覺!」
「咦,這次你沒抽菸?是不是打開心房接受我了?早知道你會迷上我的,嘿嘿……要哭也只能在我面前哭,真是倔強的小可愛!
「啊~~我也好想睡喔!春花,等我醒來以後,你可別溜了,我記得你說要嫁我的,不能出爾反爾……應該找幾個證人才對,等一下叫阿戰和小白來好了……」
☆☆☆☆☆☆☆☆☆☆ ☆☆☆☆☆☆☆☆☆☆
十二月二十四日,李春花生平第二次化妝,為的是自己的婚禮,責無旁貸。
自從父母過世後,家裡是第一次辦喜事,四姊弟當然全員到齊:春花、秋月、夏陽、冬雪,各個長得高人一等,身材苗條,並有一張男女皆宜的臉孔。
初次見面,章浩然立刻發現他們的特質,男的可當女的,女的可當男的,當真是變化無窮,看來他五個姊姊又有娃娃可玩了。
果然,章如梅、章如蘭、章如櫻、章如馨和章如萍對他們「一見鍾情」,拚命拉關係、套交情,為的就是日後「玩樂」方便。
「秋月,我給你選了這套禮服,喜歡嗎?」
「夏陽,你的髮質真棒,我順便幫你做點造型好不好?」
「冬雪,你的皮膚有如白雪,一點粉都不用上,太完美了!」
眼看大姊受人擺佈、任人串割,秋月、夏陽和冬雪都心裡有數,自己恐怕也難逃此劫,而春花對弟妹只說了一句話,「忍著點,今天很快就過了。」
「是!」長姊如母,他們再怎麼辛苦也得撐。
婚禮上,由秋月擔任伴娘,夏陽和冬雪擔任伴郎,不過基本上沒人看得出來,大家都以為他們是男扮女裝,或是女扮男裝。
「真是美到不行呀~~」章家五姊妹拚命拍照,她們的作品集又多了一籮筐。
章浩然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嬌妻出現,忙問旁人,「春花咧?她跑了不成?」
最會說話的趙永清擔任司儀,低聲回答,「要耐心才能看到壓軸大戲,章大爺您別急,女人就是愛讓男人等。」
「這是你說的,如果她跑了,你生個女兒送給我。」章浩然提起當初要求,若非這傢伙找他代班,他怎會愛上這個不像女人的女人?
「這個嘛~~我努力看看。」趙永清額上流下冷汗,內心祈禱春花大姊一定要現身,否則他老婆肚裡的小女兒就慘了。
現場樂隊奏起浪漫音樂,花童們沿路灑花,伴郎、伴娘也就定位,當大門一開,李春花獨自出現,手捧百合,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