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救命恩人,他以為自己在作夢,之後他又迷迷糊糊的昏死了過去……
姚擎的記憶一點一滴被喚醒,在渾渾噩噩間驚醒過來。
床頭的鬧鐘顯示一點鐘,他全身被汗濕透,連頭髮都是濕淋淋的,臉頰上的淚水仍滾燙。他的記憶是如此真實的又回到腦海中!
從床上一躍而下,姚擎衝進浴室去沖了個澡,把那些濕透的衣物換下。
他想著救起他的人,莫非正是謝其為口中他的雙胞胎哥哥?!還有他躺在這裡的種種緣由,他必須去求證。
姚擎急急忙忙的衝向外頭,啟動車子去找桑少軍一探究竟…
☆ ☆ ☆ ☆ ☆ ☆ ☆ ☆ ☆ ☆ ☆ ☆ ☆ ☆
砰!」一聲巨響,姚擎的車子在刑事局外,與迎面而來的車子相撞。
「還好我們煞車煞得快,車子只有輕微碰撞,人沒什麼大礙。」駕駛者驚魂未定的直呼。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以為深夜就能逆向行車?!」桑少軍拎起剛買回來的宵夜,不容許被人壞了他的胃口。
他是接獲弟弟求援的電話,說在美國的任務大有斬獲,並要求刑事局的支援,才會中秋夜與家人歡慶到一半便先閃人,回到刑事局坐鎮,豈料外出買個東西會與人發生了擦撞。
「組長,那人好像暈了。」駕駛者慌張的跑下車一探究竟。
桑少軍馬上好奇的驅前探看。
「是姚擎?!」他這麼晚到刑事局來幹什麼?
「組長,快將他抬進屋裡再說吧。」
他倆合力將姚擎抬人刑事局辦公室,放置在長沙發上,用熱毛巾沾濕試圖把他弄醒。
「我的頭好痛。」姚擎終於醒了,卻直喊頭疼。
他一把推開熱毛巾,滾落在地上,用手拚命抱緊頭部。
「你怎麼了?!」桑少軍由旁人手中接過阿斯匹靈,讓他配水服下。
慢慢的,藥物發生作用,姚擎停止了掙扎,呈現昏睡狀態,大夥兒又將他扶回沙發上。
當他再度掙扎醒來時,已經凌晨三點鐘了。
「桑少軍,快告訴我真正的桑聿臣在哪裡?」他握住桑少軍的手激動的問。
「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姚擎吃力的支撐住身體,輕輕的點著頭。不一會兒又向後傾倒,他的頭尚有些昏眩。
「雖然恢復了記憶,不過頭內卻陣陣劇痛。」他抱著頭說。
「別緊張,我們先讓醫生診斷再說。」桑少軍當下立即要帶他去看醫生,怕他還有什麼後遺症。
至於他要知道事實的真相,他一定會告訴他的!
第九章
今晚陶清梵比較晚回家,通常她會準時五點下班,由刑事警員護送她到家。而今晚姚擎等到將近八點半,她才總算安全抵達家門。
「你今天怎麼比較晚?!」平常她要是晚點回家,都會撥通電話知會他一聲的。
陶清梵搖了搖頭,明白表示不想回答的意願,並又拿下頭上的帽子。
「你把頭髮剪了,為什麼?」望著她削薄得像小男生的髮型,姚擎驚訝且充滿無限疼惜。
她的直亮秀髮飄逸動人,是人人稱羨的!
「開學了,剪個輕爽俏麗的短髮也不錯。」她早看膩了之前的髮型,偶爾也該變換一下。
陶清梵臉上揚起淺淺的微笑,但是姚擎曉得她在強顏歡笑。
頃刻間,他恨不得能當面拆穿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是他得忍,他得為桑聿臣而忍,更必須為幫助陶清梵順利回姚家而忍。
潛藏在心中的那把無明火燃得熾烈,他情緒快失控,壓抑許久的他快爆發了!為此他找上桑少軍,準備與他攤牌,說清楚自己的想法。「怎麼是你?快進來坐。」桑少軍愣了下。莫非又發生了什麼事?
他倒了杯開水給姚擎。
「我想回美國療傷。」之前醫生已警告過他別再受刺激,否則會引發頭痛復發。
「怎麼了?」他被姚擎突如其來的激動情緒嚇到。
他非常關心姚擎恢復記憶後的動靜,只是在事情將告結束之前,他還不行走。
「你們不能如此霸道的擺佈我的人生,要求我配合你們是如此,要我留在這裡也是如此。」他嘲弄著,猶如他的命運只能順著人意走。
「難道你忘了曾答應過你義父,誓死尋回他的女兒?」桑少軍說得極小心、怕惹怒了他。
他瞧見姚擎眼底的怒火已到極限,髓時都有可能爆發。
桑少軍腦海裡才正轉動這個念頭,迎面即吃了姚擎一拳,兩人隨即扭打成一團。
姚擎憤怒的揮動拳頭,像一頭發怒的野獸,活生生要把他吞下似的。
「少在那裡惺惺作態,這段日子我一直在忍耐,你能瞭解我承受的壓力嗎?」他被壓制住,嘴角溢著鮮血。
桑少軍並沒有動怒,否則他的傷勢豈止這樣。憑他桑少軍粗壯的手臂,一拳即能把他打嵌進地板內。
但實在無法怪姚擎,他的確深受其苦,然而聿臣何嘗不是
呢?
「這些日子以來,我非常的痛苦!既接受不了清梵的熱情,又無法表明自己的心態及立場。我也是人,誰又顧慮到我的感受了?!昨晚清梵把頭髮剪了,我一整夜都不成眠,只希望她別再為我這個冒名頂替的桑聿臣做傻事……」他怒不可遏的又送上一記拳頭。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受盡折磨!
「清梵發生這些事,我竟不曉得。」
「你哪有時間插手?你得和桑聿臣布線完成計劃要緊,我們勉為其難只是你們的一顆小棋子罷了。」姚擎揶揄的笑。
「這指控並不公平。」桑少軍使勁的提開他,受不了如此尖銳的譴責。
說他霸道他可以承認,但不能一味說他不管他們死活!他深愛每一個人,包括他姚擎,他也視他如親生弟弟,為了保護聿臣,完成任務,他也在忍!
有誰好過了?!為了大局著想,每個人都盡可能的咬緊牙關,等待黑暗後的黎明到來。
「你認為我好吃好睡嗎?其實當初你喪失記憶,我這個當大哥的,可是考慮了許久,才答應聿臣代替你的身份。要擔心他被人揭穿,還得懼怕姚千傑又找他碴,難道我不受苦?!聿臣單獨遠在異鄉奮鬥,無非想搜集更充足的罪證,好使姚瑞峰認罪,他何曾好過?!難道他不想家人,不擔心你與清梵?」桑少軍也激動起來。
「抱歉!我並非故意要打你……」姚擎蹲到他面前。
「我瞭解。」他輕拭去他嘴角的血絲。
人是一種萬般脆弱的個體,為了不讓別人輕易打倒,總要用堅強來偽裝,虛張自己的聲勢。
「哎喲……好痛!」姚擎牽動嘴角。
「沒事吧?!」桑少軍緊張的問。
「沒事,都怪我一時衝動,沒衡量大家的感受,請原諒我。」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別這麼說,你打了我一拳,我也回敬你一記,算扯平了!」桑少軍笑道。落在他身上的不過花拳繡腿,而落在姚擎身上的,可拳拳見紅。
當然只能一筆勾銷嘍!
而玻璃窗外的同事個個瞠目結舌。這是繼桑聿臣被陶清梵打了一巴掌,逞兇之後,眾人再次目睹好戲——兩兄弟公然在辦公室內上演圃牆!
看來政府也得控制辦公室治安,尤其是刑事局的,最好貼個告示什麼的,好讓桑家兄弟別太誇張。
「至於你的頭痛症狀,我們會為你請國內腦科權威會診,若你真想回美國,我會考慮在最適當時機還你自由,希望你滿意我的安排。」桑少軍伸出右手。
「謝謝!」姚擎也伸出右手與他交握言和。
看來當務之計,也只能如此了。他歎了口氣。
☆ ☆ ☆ ☆ ☆ ☆ ☆ ☆ ☆ ☆ ☆ ☆ ☆ ☆
臣就這樣忽然從她生命裡消失了……
那一天午後,下了一場雨。桑大哥撥來一通電話,說要帶臣到美國讓腦科名醫治療失憶症,或許病情能有所起色。照理說,她不應該反對,因為她同樣希望他的病能趕快好起來,不是嗎?
她沒把反對說出口,只因為桑家人個個希望送他至美國治療,她豈能因兒女情長而耽誤了他的就醫時間。
於是乎,他就這樣走出她的生命。沒有吻別,她甚至推說學校課業繁忙,而沒到機場送他。誰知道她的淚珠,比那天落下的雨滴還多。
長期與臣相處下來,她非常清楚這陣子他怪怪的!
她感覺他並非真的是臣,只是他的容貌、身形、聲音卻又容不得她懷疑。
雖然校長答應只要臣能繼續教書,他會幫他留下教師席。此話言猶在耳,可惜他早人去位空了。而原先的江老師處理完私事,決定接受校長建議重執教鞭,順利接手她班上的統計課。
無聊、無聊、真無聊!以前最討厭臣在校園中跟她卿卿我我,或像小丑般的逗她開心,現在她倒開始想念起他來!還不只如此,許多未婚女老師更少了在休息時間偷瞄他的樂趣,及被她反睨回去的趣味……